“卢大人,时候不早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见兵众的激烈情绪被稳定,卢植也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高校尉沉声问道。
“嗯,走吧!”卢植面无表情的点头回应,他听得出高校尉的话语中夹带着征求的口吻,所以没有为难他,提着步伐当先迈出。
“走。”
得到了卢植的回应,高校尉朝着身后的金甲护卫大喊了一声,随即押着卢植从汉军散开的地方缓缓离去。
大营外,卢植被押入了一辆老旧的囚车之内。他的表情决然,没有因被监押而胆怯。
所有人都出营相送卢植,眼神中尽露不舍之情。
单经看着卢植,眼中酸涩无比,心下极为忧闷,一时间感慨万千,眼前的这辆囚车不知道监押过多少大汉忠臣。
“三军行礼,跪送大人!”
暮然的,单经朝着卢植发出一声崇敬的大吼,随即便单膝跪下,用最简单的方式,送别他。
哗哗哗……
所有卢植将士纷纷单膝跪地,整齐的对着卢植离去的背影行起军礼,并同声高喊:“大人好走!”
囚车越来越远,一直到卢植身影消失不见,单经才缓缓起身。
人群中,刘备目光复杂的看着人群前面的单经,心中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作为卢植的学生,卢植走了没让他与宗员暂管军队,却让一个曾不相识的外来者与宗员暂管,刘备心中,多少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情。
虽然单经说起来算是他的兄弟,但刘备知道他和单经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条道上。两个人都身怀大志,内心中都在渴求能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都是不甘居于人下之人。
“唉,此人身怀大志,举止言谈都非同一般,只恐日后将成我之劲敌。”看着单经,刘备心中一阵感慨。
刘备在想什么,单经不知道,但他知道卢植走了,董卓就快到了,他必须赶在董卓到任之前,解决张角。
念此,单经不再耽搁,转过身面朝宗员道:“宗副将,现在卢大人走了,我们得尽快商议出一个攻破广宗的计策,这样也算是替卢大人完成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嗯,元仲所言极是,大人既然命你我共同暂时掌军,我们就不能让大人失望,不过在下久居京都,这行军打仗之事在下实在不及久战北疆的单将军,所以你有什么计策不妨直说。”对于单经,宗员比较敬重,因为单经是卢植看重的,而且他还是北疆名将公孙瓒的部将。
单经淡淡一笑,谦容道:“子众此言过誉了,单某虽久经战阵,但终究年少,这攻打广宗之事,依我看还是召集众将一同升帐计议。”
宗员点点头,肃然道:“好,既如此,那我即刻召集诸将,一同前往中军主帐议事。”
中军大帐。
随着时间推移,宗员已经将所有卢植部将召集到了一起,连目前围困广宗的北军五校士也来了。刘备亦在,身后关张二人形影不离,刘备为何能参与这种会议:一、是因为卢植是他老师,卢植在位时,刘备就开始参加会议,故此众人也并不奇怪;二、刘备有乡勇八百,作战勇猛,而且他的两位兄弟斩敌甚多,所以得到了众人认可。
军帐内,宗员与单经皆坐于上首,下方诸将各依官职坐列,刘备身为白身,居于末尾。
“诸位,得卢大人看重,令在下与宗副将暂统军队,所以希望诸位倾力相助,共破张角,以报大人平素厚待之恩!”人员到齐,单经当先发话。
“我等愿从两位将军调遣!”下方诸将齐声抱拳,对于卢植命单经与宗员共统掌军,他们并没有不满,因为大家知道,这只是暂时而已。
见诸人都很配合,单经心下颇为欣慰,扫视众人一番,正色道:“诸位,目前广宗战事急迫,我等需在新一任统军之人来临之时,攻破广宗,拿获贼首张角,诸位有何破敌之策,尽可直言。”
单经话音落下,屯骑校尉戴嵩起身道:“两位将军,张角目前拒守不出,是为等候张宝发兵救援,依在下之见,我们既然已经将所有攻城器械准备完成,莫不如汇集三军从四面一同攻城,只要我等一同死战,广宗必被攻克!”
“嗯,伯和之言不无道理,我军与张角相战已久,不可再迁延时日,倘若还不速战,我等昔日之努力,将归于他人!”宗员心下也是力主速战,所以对于戴嵩之言他很赞同。
“诸位还有不同意见吗?”单经没有立刻附应两人,而是目视众人,想看看其他人还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启禀两位将军,戴校尉之言过于急切,目前城内贼众仍有十余万,我军虽攻城器械充足,然军马之数不及黄巾贼众一半,某料我军急切之下绝难破城,不如围困城池,待张角粮尽军疲,我等再一举攻之,那时必然稳获全胜!” 越骑校尉王伍出列发表了不同意见。他的战术在于围而困之,缓图取胜。
听了王伍之言,单经沉吟一番,摇首道:“王校尉之言非上策,如此行事太过迟缓,我军目前不了解贼军之粮还有多少,久围终是不妥,况且我料我军围城之期,张宝必然再来救援,那时我军就要兵分两面,倘若一时围困不利,让张角寻机逃去,那可大为可惜!”
“报~”就在众人正议论之时,一名军卒高喊着跑入帐中蹲下禀告:“阳城张宝再次率兵七万直杀我大营而来,先锋严政据此已经不足二十里。”
宗员闻言大怒,直起身子拍案而起: “这个贼张宝,方经一败,如何又来,他真不怕死乎!”
“贼众既来,不可不敌,刘备不才,愿统麾下乡勇,前往阻挡!”刘备奋然起身,按剑请战,双目之中精光闪闪,他期待出战,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击张宝的机会,借此立下功业。
刘备请战之意,单经心下明白,他站起身子,淡淡一笑,随即面向宗员道:“张宝率大众而来,必为救援张角,不可轻视,我意让宗副将与其余诸将率兵回围广宗,由我与玄德兄往挡张宝,不知宗副将愿否?”
宗员没有异议,点头应道:“如此,我与诸将立即回围广宗,以防张角突围,张宝一路就有劳单将军与玄德了!”
“好,那你我赶紧分头行动吧!”单经朝着宗员抱拳一礼,随即领着刘备三人率麾下甲士直挡张宝而去。
……
红色的战旗巍然屹立于劲风当中,耀眼的旗帜如滚滚巨浪般卷动着,旗面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单”字。
大旗之下,一名面如冠玉,身形魁硕的青年将军,正握剑立于战马之上,他的目光沉静,一直凝视着北面大道。不用说,他正是单经。
此刻的他格外焕然一新,一改之前的装束,贯了一身银色的鱼鳞甲,后背之上披着精致而秀丽的素锦云袍,半开半合的眼眸中,透射着炯炯的目光。
一骑斥候由北绝尘而来,穿越层层的哨戒,直抵单经马前。
“禀将军,张宝一众黄巾正向我们急行而来,前锋严政已至五里外。”
听得斥候之言,单经微微点头,口中喃喃道:“真不出我所料……”
“将军在大帐中言说张宝会来救援张角,想不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将军可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徐荣忍不住拱手赞叹,其余部将皆齐声附合。
单经嘴角只微微一瞥,仿佛对部将们的赞词不屑一顾,长枪一横,厉声道:“贼兵将至,全军准备应战!”
信旗招动,号令以红色的帅旗为中心,一层层的传递下去。
须臾间,一万将士的神经尽皆绷了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呼……”
单经长长的呼了口气,手心将枪杆握得牢牢的,目光如刃的盯视着前方。
大道的尽头,滚滚的烟尘如浓雾般渐起,众多的战马发出奔腾与嘶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身影在气雾中时隐时现。那是黄巾军的前部先锋,正狰狞着向着此地扑来。
张宝,你来了也好,早来早授首!
单经的剑眉凝成了一线,再一次束紧护身的鳞甲,手背上的条条青筋如树藤般突起,一柄长枪捏得更紧了些。
大地在震动,耳膜在隆隆作响,黄天反衬着枯野,耳边烈风啸啸,刮面如刀。
单经感觉血脉在渐渐沸腾,胸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自来到广宗,他就惦记着斩杀张角、张宝与张梁,总之张氏三兄弟的头颅,他都想要!
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大,奔驰而来的身影愈加粗重,一个个黄巾骑士终于闯入了汉军眼帘。
单经策马向前行了两步,随即举枪向空:“刀盾手向前,弓弩手押后!”
“诺……”
一阵齐整而有力的声音从单经身后传开,一千刀盾手迅速来到了单经身前,举盾蹲下,结成了半月形的兵阵。弓弩手紧随在其后,拉弓站立。
三百步以外。
狂奔的黄巾军减弱了冲势,数千轻骑结成军阵,与汉军相隔一百步形成了对峙。
一面书着“严”字的黄旗下,先锋严政勒马驻立,手中横着一杆大刀,双目冷冽的凝视着迎面的汉军军阵。
单经嘴角微扬,以枪遥指严政道:“反国贼徒,大汉天军在此,还不束手就擒吗?”
“鼠辈!”严政冷喝一声,目光穿越汉军将士,定格在了红色大旗下的单经身上。
他打量了单经好一番,却没有多说一句话语。突然间,他的大刀猛然前指,身后黄巾骑士便随即爆发出一阵咆哮,拍起战马直直冲向单经军阵!
眼见黄巾冲将过来,单经挥枪前指,振声发令: “刀盾原地不动,弓弩一齐俱发!”
嗖!嗖!嗖!
伴随着一阵嗡鸣,百十余支箭矢破空而出,在天空中划出道道光亮的弧线向着黄巾骑士飞射而去。
“呃啊——”
“……”
破空的箭矢漫天而下,数百个黄巾骑士顿时中箭跌落下马,一阵阵惨嚎顷刻间响彻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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