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援追击忽律娄而去,单经也赶忙起身,从地上拾起一杆长矛,瞪大嗜血的虎目朝乱敌杀去。
几名鲜卑士卒对单经恨之入骨,舞动弯刀,跃步杀来,单经奋起勇武,抖动长矛,左右挑刺,将挡者尽数杀死。
此时的战场已经完全成为了汉军的主宰地,地面上的鲜卑军卒尸身随处可见,早已溃不成军的鲜卑军卒只有极少的悍勇之士还在殊死顽抗,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弃械乞降。
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便以汉军大胜告捷,一万鲜卑死数过半,存活者寥寥可数。
“弃械免死!”见鲜卑军卒所剩不多,也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单经高举长矛喝喊。
旋即,汉军兵士迅速将余者围拢在核心,接着单经的话语喝道:“弃械免死!”
“将军饶命,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剩下的鲜卑军卒早已胆寒,如今连自己的主子都弃他们而逃了,他们如何还愿死战,闻听“弃械免死”这话,顿时如蒙大赦,纷纷丢下兵刃,齐发乞降。
单经嘴角微扬,颇为得意,随即下令道:“徐荣、卜己带人清理战场,眭固、吴综随我押降者回城!”
将令下达,诸将士随即照令而行,徐荣与卜己领着一支兵士四下拣获器械马匹。单经则领着眭固与吴综押着鲜卑降卒转入城内。
高柳太守早在城内列下队伍迎接,城中百姓也尽皆敲锣打鼓,四下欢呼。
单经带着队伍缓缓驶入,很是享受这种胜利的喜悦。
“将军真神人也!只略施小计便大败鲜卑,下官真是拜服!”单经的出色表现,着实让高柳太守钦佩,如今强敌已灭,他的危机解除,心下自然安稳欣悦,所以赶忙迎步上前,恭敬拜道。
见高柳太守俯身恭拜,单经赶忙跃下战马,拱手恭拜道:“皆赖诸人奋力,太守鸿福,元仲方能破贼取胜!”
“将军过谦了,今若非将军在此,我高柳如何得解其危!我必大设酒宴,与将军庆贺!”见单经极为谦逊,高柳太守心下更加敬服。
当然,单经可不是那种打了胜仗就骄狂不已的人,这高柳太守官阶在自己之上,尚且如此敬重自己,自己如何能够失礼,当即蹲身拜下,道:“得大人厚待,元仲深感厚恩!”
高柳太守微微一笑,心下暗道:这单经胜而不骄,确是一位良才。
想罢,扶单经起身,握其手道:“话不多说,将军且随我回府!”
……
入夜时分,庆功宴结束,单经醉醺醺的被搀扶回了营地内休息,今天很高兴,打了个大胜仗不说,还再次磨练了眭固等将的胆气,擢升了战斗经验。
酒醉催人睡,躺下没一会儿单经便呼呼睡去。
“郭将军回来了,郭将军回来了……”
昏睡中,单经被帐外的一阵嘈杂声惊醒过来。缓缓神,朝帐外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一名亲卫走入帐中禀道:“将军,郭援将军回来了,而且斩賊首而还!”
“啊!?”单经先是一阵惊愕,旋即才想起,自己只顾在庆功宴上饮酒为乐,却忘记了自己命郭援去追击忽律娄这件事。
“靠!我怎么把郭援忘了,真他妈畜生!”猛拍一下大腿,痛斥自己一番,随即翻身下榻,快速走出营帐。
出到帐外,只见郭援满身鲜血的矗立在“单”字大旗下,左手倒提方天戟,右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叔业你受伤了?”提步走近郭援,见他满身鲜血,单经轻声询问,面露担忧。
郭援嘴角微微一扬,弃戟拜道:“末将追贼三十里,幸不辱命,终斩忽律娄之首,贱躯之血乃贼人之血!”
“将军追贼三十里而回,我却未派人迎接,真罪过也!”郭援的这番话,无疑让单经感动万分,如此忠勇之士,天下间能有多少。这次自己真的太混蛋了,为人主,怎能忘却为自己卖命的良士,自己真的很惭愧。
“为将军效力乃是末将之幸,将军如何说这等话!”徐荣昂首回道,眼神中只有忠心报主之色。说完,并将忽律娄的人头献上。
单经微微一笑,接过人头递给了一名亲卫,随即便扶着郭援进入了帐内。又命军卒摆下酒宴,亲自为郭援洗尘庆功。
当晚,两人喝得酩酊大醉,抵足同榻而眠。
次日,朝阳升起,单经与诸将用过早食后便整装来到太守府拜辞。如今战事已经结束,高柳危机已解,单经自然得告辞回去了。
闻听单经要走了,高柳太守甚为不舍,但自己也不能强留单经留下,简单叙谈几句,便教军吏抬出一个大箱子,说道:“箱内有黄金一百斤,今赠于将军聊表心意。”
单经没有推脱,俯身叩谢道:“那就多谢太守好意了!”说着便教郭援等收下,接着拱手道:“如今战事已毕,末将就此告辞了,太守保重。”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慢!”高柳太守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单经,随即朝一小将道:“速去将吾宝马牵来,赠给单将军回程所用!”
“宝马!?”单经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高柳太守如此厚情重义,送了钱还要送自己宝马,这顿时让他喜上眉梢,欣喜不已。
少倾,那名小将牵着一匹黄色与白色相间的斑斓马走到内院停住。
众人见了,齐发踏出内门来看,只见那马身高八尺,体长一丈,四蹄如柱,紧实的筋肉中似乎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单经见这匹马目光有神,体型健硕,神俊非常,顿时便喜爱不已,由是三步并作两步走近战马,仔细打量,这一细看之下更觉非凡,这马双眼猩红,额宽面长,躯体均衡,呼吸匀称,眸子中的那种深邃感隐约有包罗万象之意。
“哎呀呀!真神驹也!”英雄爱宝马,虽然单经并不怎么懂马,但是眼前的这匹马却让他一见钟情,喜爱非常,不由得开口叫道。
高柳太守走了过来,笑道:“这匹马原产自北疆鲜卑,奔走如风,性格温顺,本是我的坐骑,今特赠于将军,务必收下。”
“承蒙太守好意相赠,元仲真是感激万分,那我就不客气了!”单经欣喜非常,欢愉之下,忍俊不住伸出手抚摸起了那匹马。
那马确如高柳太守所言,温驯自然,偏着脖子直往单经身体蹭来,单经每抚摸一下,它便嘶鸣一声,似乎是在作回应。
“这马竟然如此温顺,真是良驹啊!”
“是啊!真是匹好马!”
战马的举动让一旁的郭援、吴综、眭固、徐荣四人羡煞不已,啧啧称赞。
单经也欣喜若狂,拽住马缰翻身跃上了战马,两腿夹紧马腹,俯身摸了摸马的脖子,朝高柳太守问道:“敢问太守此马可有名字?”
高柳太守提步近前,道:“此马尚未取名,今既赠于将军,那就请将军赐名吧。”
单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着这黄白相间的马匹,微一思索后,便道:“那就叫‘跃涧斑斓驹’吧!”
高柳太守点点头,笑道:“好,这名号听着便有种威猛之感!”
“是啊!这名不错!”郭援等人也是齐发开口叫好。
单经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朝高柳太守抱拳道:“耽搁多时,末将当告辞了,太守多多保重。”
“嗯,将军一路好走,下官恕不远送!”高柳太守拱手回礼,目送诸人。
……
离开高柳城,单经等众径往东南方向前行,一路官道宽敞,平坦好行。
“将军的这匹马真是雄健彪悍,这般行走如风,真称得上是上品马呀!”行进中,郭援不停喝马奔腾,这才勉强与单经同肩而行,看着这跃涧斑斓驹每跨一步,便使速度提升,因此不由得赞叹起来,不难看出他对此马亦是深爱不已。
单经莞尔一笑,问道:“怎么,跟得这么紧,莫不是你也喜欢这马?”
郭援嘴角微扬,点点头道:“如此良驹谁人不爱啊!”
闻言,单经呵呵一笑,随即肃容道:“好,那我就借花献佛,回去之后把它送给你。”
“啊!这……将军说笑吧!你怎么可能舍得!”郭援闻言一惊,双眼顿时瞪得老大,仿佛单经的话让人难以置信。
见郭援惊疑不信,单经止住马匹,正色道: “军中无戏言!本将现在就把它送给你!”说着,跃将下马,毫无半分不舍之意。
郭援也赶紧滚鞍下马,惊问道:“将军果真送某?”
单经点点头,道:“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又斩贼有功,这马本当奖赏给将军。”
“啊?这……”郭援先是一阵愕然,随即面色转喜,当即蹲身拜下:“将军以至爱恩赐,末将深感恩德,虽万死亦难报将军!”话到最后,称谢叩头不止。
单经淡淡一笑,将郭援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马雄健有力,今赠于将军,希望将军得此马后,可以多建功勋!”
郭援肃容抱拳道:“末将定不辱命!”
“嗯!”单经点点头,随即便教郭援骑上跃涧斑斓驹,自己乘骑郭援的战马,继续朝渔阳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