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们虽愤怒不已,然单经的面庞上却是露出了别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带着些许欣赏的笑意。
没错,单经很喜欢缘城这家伙,因为他正需要这种狂得不要命的蛮汉。
试想日后单经要逐鹿中原,推翻汉朝暴政,那时候便极其需要缘城这种人的鼎力支持。
所以单经不光不恼怒,相反心里更是对此人喜欢的紧。
不过,此时可不是招揽此人的时候,现在双方还是敌人,只有等活捉了此人之后,那时才能说其归顺自己。
心下打定主意,单经赶忙朝赵云道:“贼将狂傲,望子龙与吾生擒之!”
“末将必不辱命!”赵云抱枪一应,旋即拍马飞出军阵。
见官军有一将出阵来决死战,缘城嘴角咧起一抹凶厉,手擎大斧,打马飞出,喝声叫道:“来者通名,俺缘城大斧不砍无名鼠辈!”
赵云提枪扯拉马缰,胯下战骑立时人立而起,借着这种威势,高声道:“我乃常山赵子龙!匹夫听着,杀你不算本事,今番只要将汝生擒!”
“白脸孺儿竟敢口出狂言,看俺劈汝成渣!”
缘城闻言大怒,面色红白一阵交替,暴喝声起时,马动人出,手中刚劲的大斧裹挟着浑身之力,劈空砍向赵云。
赵云面无所惧,扬枪策马迎上,待得与缘城相近,立时横枪一举。
锵~~
星火四溅中,当先发动攻势的缘城立时身子剧烈一震,胸中气血一阵翻滚,竟险些从马背上被震落。
他那看似威猛无匹的大斧磕击在赵云的银枪上时当即便被弹开,只感觉自己的大斧仿佛是磕在了坚不可摧的铁板之上。
“这小儿好生厉害!”
缘城骇然心惊,急急拨马与赵云分错开来,握斧的右臂在数十秒之内都还在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眼前看似跟绣花枕头一般的年轻小将,绝非等闲之辈。
“缘城匹夫,识常山赵子龙之厉害否?”
就当缘城还在惊骇之际,赵云已然厉喝着复杀而来。
缘城不敢大意,当下也不及多想,赶忙驱动战马,舞动大斧迎击而上。
两骑再次相近,赵云当先抬枪一刺,豪龙胆直贯缘城面门。
枪锋迅烈,势如长虹!
缘城见状,眉宇间骤然拧成一个川字,双臂握紧大斧,急忙压挡胸前。
滋~
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传开,豪龙胆与大斧交击一处,瞬时带起四溅的火光。
“小儿,看汝还有何能?”
见大斧挡下了攻势,缘城面色不由一喜,心头立时升起一抹自傲之意。
赵云嘴角冷冷一笑,他的攻势可并非就这么简单。
趁着缘城自傲得意之时,赵云聚力于双臂之上,立时抖动豪龙胆,来了个蛟龙腾天之势,一发将缘城的大斧望空一拨。
“什么!?”缘城骇然惊叫一声,只感到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巨力,震荡于全身,袭遍了身体上的每一个角落,他一时吃力不住,身形猛然向后一倒,手中大斧立时被挑飞脱手,似断线风筝一般落在了离自己几十步开外的地方。
缘城骇然失色,吓得魂不附体,恐慌的面颊上涌起了无限的惊色。
反观赵云却是神色泰然,轻松之极,而且并未趁势上来袭杀自己。
“缘城匹夫,量汝这等武艺,岂能上阵为将?且快早降!”
这一招过后,武艺高低立时可辨,赵云自知缘城远非自己敌手,于是便勒马横枪,冷笑着劝降。
“哼!黄口孺子,汝焉敢如此蔑视于俺,看刀!”原本惊恐的缘城似乎是受到了平生最大的讥辱,双眸中立时轰然暴起烈烈的怒火,顺手拔出系于腰间的环首刀,怒不可遏的愤杀向赵云。
这一刻,他的怒火极其之盛,仿佛那气愤的火焰要将周遭的所有事物都灼烧干净。
气愤已令他不管自己是否敌得过赵云!
“匹夫何如此不自量力!”
望着怒火冲天的缘城举刀直冲过来,赵云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叹息,拨动战马迎击而上。
两骑又一次相近,愤怒的缘城欲泄心中气火,当先横空斩出一刀。
赵云见状,冷冷一笑,托枪不发,只将身子向后一倾,身贴马背,望着那抹刀芒从面门上呼啸而过。
下一瞬,两骑微微错开,赵云立时起身,猿臂徒然望后一伸,一把便将缘城衣甲抓住,靠着强大的臂力硬生生的将缘城托擒在马。
整个动作极其迅速连贯,那情形仿若老鹰捉小鸡一般简单。
两军将士见状,无不愕然,惊楞许久,广阳军当先发出惊呼与喝彩,反观贼匪一众,却是哀叹连连。
“主公,云幸不辱命,擒贼在此!”
在哀叹与喝彩声中,赵云猿臂环扣缘城,拨马扬枪返回了军阵复命。
单经心头狂喜,赞誉道:“子龙真勇将也!”
“非云骁勇,一切皆赖主公洪威。”赵云闻听赞誉,却仍然神色自若,并无丝毫倨傲,谦虚不已的将缘城弃之于地。
见赵云受赞而不骄,单经对赵云的喜爱又增数分,当即喝令军兵将缘城押解入伍。
队列中,两名广阳军士立时冲出,三下五除二的将缘城捆得牢牢实实,托入军阵之内。
贼匪一众失了主将却并未慌乱,其阵型此时仍然保持未动。
单经见状,心头不由升起不解的疑惑,贼军其首被擒,军阵却能保持不变,其中必然还另有能人在维持秩序。
“谁敢再出阵战,救反汉将军回阵?”
果不其然,就当单经还在思虑之际,贼匪之中,立时传出一阵浑厚的声音。
单经寻声而视,只见密密麻麻的贼众内,一名身材矮小,在众多贼匪中只露出半个脑袋的黑瘦汉子在大旗下维持着军兵。
单经不识其人,但想来也应是祝奥无疑,因为只有他才有威势令匪众在如此情况下不显慌乱。
“待某救缘帅回军!”
一声嘹亮的回应自贼匪阵中冲天而起,下一瞬,匪阵分列而开,一名大汉舞刀拍马出到阵前。
这是一员身形较之缘城都还要壮硕的大汉,生得面阔眉浓,鼻大嘴宽,一双臂膀似猿臂一般修长。此人不着衣甲,上身赤裸,下身围着一张虎兽皮囊。
好一员漠北大汉!
见得如此一员汉子,广阳军将无不注目称赞,就连单经也是为之侧目。像这般魁梧的大汉,在单经生平所遇到人中,只有昔日为郭援所杀的鲜卑悍将须卜索方能与之相提并论。
“谁敢与某刘天官一决死战?”广阳军还在打量此人,自称刘天官的大汉已然扬刀叫战。
单经立时收回注视的目光,回顾诸将:“谁敢出战?”
“我去取这厮首级!”
百战之师,不缺虎狼之将,刘天官虽生得雄壮威猛,但却无法使广阳军将有丝毫胆怯。
在单经话音未绝之时,廖化已然拍马舞刀冲出阵列。
“来者通名!”交战在即,刘天官扬刀而指廖化,喊出了与缘城一般的开场白。
单经闻言,不禁暗暗一笑,这句台词莫不是这群山匪的口头禅?
正暗笑间,阵中廖化已然纵马擎刀骤然杀向刘天官,他根本不屑与贼匪通名,砍其首级系于马项才是硬道理!
见来将根本不理睬自己,刘天官立时也恼得性起,斜提大刀迎上廖化。
两马相交,刘天官当先暴吼一声,手中大刀挟着猎猎劲风,朝着廖化脑门当头劈至。
廖化并无所惧,右臂伸展,一杆长刀反扫而出。
哐~
一声巨响,两道排山倒海般的大力相撞,火星飞溅中,刘天官纹丝未动,廖化身形却微微一颤。
若单论武艺,黄巾出身的廖化虽难称一流,但长期的征斗伐练,早已让他足以挤身而入勇将之烈,但他的内劲和臂力与刘天官相比却是略输一筹。
因此,初一交手,廖化微落下风,但这并不会令他怯战,因为武将比斗讲究耐力与技巧,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都是未知数。
交斗一合,两骑错马而过。
几息过后,二将各自拉转马头,复杀而回。
“贼寇看刀!”
两骑第二次相近,廖化厉喝一声,抢先发起攻势,刀如流光,扇形锋芒似泰山压顶般向刘天官当头斩下。
刘天官虽是自负勇力绝伦,然当下也并不敢大意,急忙举刀倾力相挡。
哐~~
刺耳的金属交鸣惊响,直震得两边观看诸军耳膜隐隐作痛。
刘天官擎刀推开廖化大刀,只觉对手这一击无甚过人之处,这力道也不及第一回合浑厚,心下不由猜想对手许是只有这丁点儿能耐。
正如此想着,手上只感觉重力尽去,注目看时,廖化已然喝马拖刀而走。
“匹夫休逃!”
刘天官见状,心下暗喜,得意之色溢满面庞,当即大喝一声,擎刀紧追而上。
两骑就这般绕阵赶追,半圈不到,廖化突然回马,大叫一声,舞刀便是一记回劈。
刘天官蓦然一惊,急忙架刀便挡,却未料廖化刀劈一半,徒然变换攻势,撤刀便扫刘天官战骑马腿。
刘天官大骇,急拉马撤身,廖化见机而动,急急骤马大进,左手倒提长刀,右手猿臂伸出,一把揪住刘天官腰间兽皮绳,拖下鞍鞒,横担于马上,冲回本阵而来。
如法炮制,廖化与赵云一般,一样是用生擒敌将之法来表现自己的能耐!
PS:角色:刘天官,由书友九只蚂蚁提供!致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