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单经闻言,登时喜上眉梢,赵云既问自己的志愿,那就说明他对单经还是有些看法。
当下单经不敢怠慢,赶忙正容道:“昔夏桀残暴,商汤攻灭,商纣无道而周朝取代,始皇鲸吞六国,却被我高祖皇帝斩蛇起义,入定关中,二世而灭,何也,乃天下民心所向耳!”
“观今之朝廷却已无往昔之雄风,内有宦官弄权,外有外戚与之争斗,故致朝纲崩乱,四海贼匪横行,豪强望族剥削百姓。值此乱世,大丈夫必当有所作为,吾意,若汉可以辅之,吾便一拼薄命,力挽社稷于倾颓,解黎民于倒悬;若不能辅之,那便顺天意随民愿,破而后立,另创太平盛世。”
赵云闻言,立时剑眉一跳,心头一颤,单经的此一番言语可谓是句句诛心,倘若有人拿出去稍加润色,那便将是诛灭九族的重罪!
但单经却神色自若,面不改色的脱口而出,由此可见他对赵云那可真是推心置腹。
这一席话虽是不利之言,然却与赵云内心的志意不谋而合。
细细的在心头回味一番单经的言辞,赵云蓦然间便感到了一股折服之感,立时抱拳拜道:“将军敢于直言当今朝势,足可见将军绝非常人,只此一点,云便自愧不如。”
见赵云已然微有折服之感,单经赶忙趁热打铁,温声再道:“吾知子龙乃忠义之人,心中必隐雄心壮志,单某虽是不才,但也不忍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故此,吾立誓要匡济山河,解黎民于苦海。然救济天下之路极为艰难,只吾一人绝难成其事,万望子龙出山相助。”
“将军心系百姓,胸怀远大抱负,今与云初见便以肺腑之言坦诚告之,如此恩义相待,某焉得不尽心而效犬马之劳。”赵云神色皆动,慨然拜倒,单经的言辞终是将他完全折服。
单经心中狂喜,赶忙扶起赵云,手足无措道:“子龙快起,快起!今单某能得子龙相助,日后大事必济。
” 主公言重矣,云能追随主公左右,乃某之幸也!” 见单经满心诚挚相待,无有丝毫摆谱,赵云心中感慨不已。
说罢,他接着又道:“主公如此贤明,某欲向主公推荐一人,共为主公效力,不知主公愿收纳否?”
单经微微一笑,赵云所举荐的人他知道,必是夏侯兰,此人乃赵云同乡,少小相伴,为人忠直守法,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人物。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能被子龙所荐之人,必然非同一般,可速引来相见。”心下虽知赵云所举荐之人,但单经却没有表现出来。
“夏侯兰!!”
赵云欣喜的点点头,转过身面向河滩,鼓足胸腔之气大喊了一声。
声音洪亮,如浪涛般波传而出,远处的河滩上,一名青少年排众而出,小跑着驶近单经三人。
单经注目打量行来的夏侯兰,只见他身高七尺左右,生得面阔口方,大眼浓眉,鼻梁正中有一颗黑痣,其身材比之赵云要瘦小一些,其相貌也算长得俊俏。
须臾,夏侯兰已至近前,他先打量了素不相识的单经一眼,旋即才向赵云问道:“子龙因何事唤我?”
赵云引手指向单经,钟声道:“这位乃是幽州广阳郡太守单经,云已投身于他的麾下效力,因知君武艺不俗,素有入伍之心,故此特荐君于我家主公,希望你我弟兄能一同为主公效力。”
夏侯兰闻言,微微一怔,冀州与幽州同属河北地境,单经的名号他自然听说过,眼下见着活人,他不由心头微微激动起来,面庞上不可遏制的扬起了兴奋之意,道:“原来是单将军,小人多曾听闻将军是如何如何的勇猛多智,早就想一睹尊容,今日得见真是苍天见怜!”
说罢,夏侯兰当即便跪身拜下。
见夏侯兰一来便行此大礼,单经不由感到一阵尴尬,赶忙将他扶起,平声道:“夏侯君不必如此,吾亦早闻汝之大名,今子龙举荐君相助于我,不知你可愿意?”
“愿意,小人愿意终身为主公效力!”夏侯兰早有其意,连连点头如捣蒜。
单经闻言大喜,豪然笑道:“好!今我单经能得赵子龙与夏侯君相助,他日何愁建不得大功。”
说罢,单经便是一阵畅笑,他实在是欢喜不已,今日不仅荣幸之至的成功招揽了赵云,如今还多赠送了个夏侯兰,这让单经不由感到上苍实在太厚待自己了,他心中的那股子激动与喜悦简直无言可喻。
而赵云与夏侯兰也为自己寻得明主,一同齐声畅笑,只余得赵嫣一人颇受冷落。
“二兄只顾欣悦,不知肚中可曾饥饿?”见单经三人不理睬自己,赵嫣花容冷暗地出声问道。
她这一开口,单经三人这才止住了笑意。
赵云连忙道:“小妹不提则好,这一提,肚中却是饥饿了。”说着,朝单经与夏侯兰道,“走,某请主公与夏侯君同至寒舍小酌一杯。”
四个人这才离了河滩,往赵云家宅回返,至于那群乡壮青年,赵云也遣散他们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
转眼之间过去两日,单经虽乐于与赵云待在一起,切磋武艺,谈论天下大事,但考虑到自己离郡已久,心下不由有些惦念起了郡中之事,虽然有刘放等得力部下撑着,可有些大事,还是要自己来拿主意,如今这边招揽赵云的事情已经成功,单经还需要赶着回去。
因此,单经便叫赵云与夏侯兰携带上家小,随他回广阳郡去。
赵云与夏侯兰也不推脱,当下收拾一番,随即便与单经离了真定,择路径回广阳。
由于两人的家境都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携带,一行人倒是落得轻装行进。
一路上,单经专门雇了两辆马车,分别给疾病缠身的赵风、赵嫣与夏侯兰的家小乘坐。
出了真定辖区后,单经一行人便分作了两路,一路沿着大道回返广阳,一路则绕道去往赵国。
去赵国的人选自然是眭固,先前他已与石邑县的周氏一家定下婚约,故此单经叫他一人前去接上周老爹一家老小,随后再回广阳。
不提眭固去接周老爹之事,只说单经一众一路因有病患和老人相伴,行程稍缓。
在穿过中山国,经唐县过后,一行人耗时二十余日才步入了幽州地界,到了涿郡的故安县辖区里。
到了此地,单经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连心情也变得格外激动起来。
故安属涿郡统辖,与广阳相隔不足三百里,因此到了此处,单经领着赵云等人开始一路更加的慢行起来。
一行人穿梭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内,一路赏风观景,有说有笑,行程到也颇为惬意。
“子龙,我看你不光仪表不俗,身上的这身兽面银甲与手中的银枪也是非同寻常,不知从何得之?”行走在山道上,单经一边行进,一边朝赵云问起了心中的疑问。
赵云的这身盔甲、银枪、战马三物,单经可是关注了很久了,从一开始见到赵云,单经便被这三物所吸引,心下更是隐隐有些爱慕。
不过,以赵云的家境,不可能有如此三样宝贝,想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赵云的授艺恩师童渊所赠。因此单经出言询问,以求证实。
提及这三样宝贝,赵云的面庞上也是露出了喜色,他看了看紧裹在身的银甲与手中的银枪,微微一笑道:“不瞒主公,云本山野中人,身无他物,这身银甲与手中银枪包括战马,皆是家师所赠。”
果然!
得到了证实,单经的嘴角勾起一轮浅笑,继续道:“既是汝师馈赠,想必并非寻常之物。”
“主公所言极是。”赵云郑重其事的道,“这银甲唤做龙鳞之铠,这银枪唤做豪龙胆,此二物皆乃家师挚爱之物,因云勤练刻苦,故此离山之时,家师便将其相赠于某,借以留作纪念。”
言毕,赵云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水雾,想来必是想起了恩师童渊。
“汝师乃隐士高人,子龙能得如此三物,他日必能建下万世功勋!”单经赞叹的同时,也不由感慨这童渊还真是大方。
……
“呔!何处鸟厮?快快下马给俺留下细软!”
单经与赵云正聊着,突然间,山道内的杂草丛内,跳将出十余名拦路劫匪。
卧槽!你妹的,有没有搞错,又是劫匪!
单经见状,心下不由叫苦,自己也太背了,老是遇上贼匪拦路劫掠自己,难道自己长了一副被打劫的样子吗?
而且这些翦径匪徒似乎都不长眼,要劫掠好歹也劫客商与富豪去,自己穷得叮当响,哪里像个有钱人,为什么老是偏偏来劫掠自己,莫非自己这一生与天下贼匪都有仇不成?
单经还在腹诽之际,赵云已然跃马挺枪,朝着一众劫匪大喝道:“哪里来的泼贼,竟敢拦阻我等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