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中平二年(185)二月。
新的一月,大汉没有迎来新的气象,百姓们却反而迎来了新的遭遇。
这似乎是上苍要继续降罚于汉民,各地的老百姓眼看着刚刚熬过一月,还没等喘口气,却料想不到二月的开初,所有大汉的百姓便迎来噩耗。
二月初三,京师洛阳不幸发生大型火灾,气势恢宏且富丽堂皇的南宫,整个皆被烧毁,这让灵帝刘宏又怒又悲。
朝廷内,宦官中常侍张让、赵忠等劝灵帝税田亩以修宫室、铸铜人。于是灵帝诏令天下,除正常租赋之外,亩税十钱助修宫室。又诏发各州郡集材木文石运送京师。
宦官从中为奸,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怨恨。此外又规定,刺史、太守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要交纳助军修宫钱,除授大郡者要交纳钱二、三千万。但有新官上任,皆须先去西园讲定钱数,届时交清。时多有无法交齐而自杀者。故新官到任,必竞为搜刮百姓,聚敛财富以为补偿。百姓因此怨声四起。
二月十二,灵帝命臣下在西园造万金堂,将司农所藏国家财物金钱,移入堂中分存于宦官之手,每人数千万。
二月十六,灵帝又于河间郡(今河北献县东南)贱买田地,寺起宇第,搜刮钱财唯恐不尽。
二月末,百姓终于不堪重压,一时俱起,西及益州(今四川、贵州和云南北部),南至交趾(今广东、广西一带)。中原地区有山、黄龙等义军数十股,大者有兵二、三万,小者六、七千,后青州黄巾军众逾百万,黑山军亦众至百万。义军攻打郡县,诛杀官吏,声势浩大,此起彼伏,形成燎原之势。
义军势大,各地州郡遂上书朝廷乞请王师出兵征剿,然张让等十常侍却因贼军只攻扰边境各州郡,未对京师造成危害,故将各地文书私自压下,不予理睬。
中平二年三月,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关群盗共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起羌胡之兵十余万反汉掠地,其军势猛难挡,不数日便杀败了朝廷任命的护羌校尉泠征,取其首。
时有金城人边章、韩遂两人名扬西州,极有胆略。北宫伯玉求将心切,遂派人将边章、韩遂劫入军中,告以大事。恰好,边、韩二人也有举事的心思,他们于是不谋而合,北宫伯玉当即委以边章、韩遂重任,让其主持羌胡联军的军事。
边章、韩遂率领联军一路攻州克郡,势如破竹,不日来到金城。金城太守陈懿急忙组织守军顽抗,但无济于事,不到两个时辰,守军溃败,混乱中陈懿被联军杀死。
羌胡叛军既杀泠征、陈懿,军势大盛,西州郡县多有望风而逃者。一时间,羌胡之势风头无二。
汉灵帝中平二年(185年)三月二十日。北宫伯玉、边章、韩遂等率领大军大举东进,入寇三辅(今陕西关中地区),其势滔天,直逼京师。
灵帝闻知这下才慌了神,赶忙诏令皇甫嵩回镇长安,保卫园陵。
三月末,皇甫嵩率军与北宫伯玉大战月余,未分胜负。因皇甫嵩曾得罪过十常侍张让与赵忠之故,故而引得赵忠与张让联起手来,劾奏皇甫嵩连战无功,耗费钱粮。灵帝听信谗言,召回皇甫嵩,收回他的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食二千户。
没有了皇甫嵩的牵制,北宫伯玉等羌胡叛军更是肆无忌惮,他们在大汉土地上四处烧杀抢掠,连连克地,长驱直进,逼近关中。
朝廷闻讯,震恐不已,灵帝当即召集群臣商议抵御之策。
“陛下,今北宫伯玉等羌胡叛军连连克州夺郡,西州之地大半落入叛军之手,今贼军已寇入三辅,兵势直逼长安,臣恳请陛下急调朝廷军将与各州郡县军兵前往抵御。不然,大汉将覆灭矣!”朝议上,一名大臣出众奏道。
灵帝此时已被叛军威势吓得神色尽失,连日来忧心忡忡,食不甘味,当下听了大臣谏言,连连点头:“卿言甚是,不知朝中何人能抵御叛军之势?”
“陛下,今北宫伯玉之势已堪与中平之黄巾张角不相上下,臣乞陛下任司空张温为帅,督调王师前往征伐叛军!”
“这……”刘宏微微一愣,愁容满面的看向侍立身旁的张让,问道:“让父之意如何?”
“陛下,今叛军势大,前者皇甫义真征剿不利,老奴也以为,今番非张司空不能取胜。”叛军之势也张让感到惧怕,当下他也毫不犹豫的保举张温出师。
见张让也举荐张温,灵帝刘宏当即下旨,以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并召封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并统于张温麾下。
张温又举荐破张角的单经随同大军一起出兵。灵帝应允,立时下旨遣使去往广阳召单经随同出兵。
于是,张温一面发书至各州郡征调军马,一面侯单经率部前来京师汇合。
……
十余日后,朝廷使臣至广阳郡宣读圣命,令单经即刻集兵赶赴京师随同张温往征北宫伯玉等羌胡叛军。
得闻召令,单经心下却是只恼不喜。从二月开初,这刘宏可是让他受罪不已,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朝廷先前下令各州郡强征百姓赋税以修宫室,单经却没有用权势去压榨百姓收征银钱,而是自己掏腰包上交朝廷。
谁知钱两刚刚上交,刘宏又令州郡筹集材木文石运送京都,这可让单经费尽了好一番心思才筹集完毕。
现在刘宏又要让自己去替他镇压北宫伯玉等羌胡叛军,单经心下真是一百个不情愿,他原本的计划是自己先韬光养晦,等群雄逐鹿之日来临后再大展手脚。
但如今灵帝传旨相召,自己也不敢抗旨不遵,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汉朝执掌天下,而且这次出师又是张温举荐的自己,自己就算不给刘宏面子,也要给张温面子。
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单经最终还是只得叩首领旨。待款送使臣离去后,单经也不敢多迟疑耽搁,当即将郡中事务尽皆交付于刘煜、耿苞、刘放三人管理,随后便点齐马步军共计两千,离了广阳,前往京师与张温汇合。
此番出军,单经虽只带了马步军两千人,但他却带了严纲、郭援、眭固、白绕、王双、卜己、周仓、廖化、裴元绍、张顺、牛盖、傅士仁、蒋义渠、焦触、管亥、焦柄十六员将佐随同出兵。
大军全速出发,只拣捷径行进,一路行军无话。
半月后…
当单经赶到洛阳时,张温已将各州郡军兵调集完毕,众人相互认识一番后,张温也不再耽搁,当即率领大军出洛阳,直往长安抵御羌胡叛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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