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权倾朝野万人之上, 曹操在家里的时候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加上才打了胜仗占领了北方的地盘,他笑呵呵的样子和一般的父亲没多少区别。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家常话,大家肚子也饿了。于是转移阵地去后面吃饭。当然了, 所谓的家宴,那就真的只是家宴。除了卞夫人以及她的儿女, 还有少数几个跟随曹操多年生下孩子的夫人,其他人都识相告退。夏天喘了几口气, 觉得终于呼吸顺利了一点。之前那些夫人美人身上的熏香还有胭脂味道快熏死她了。
等到入席的时候她又为难了。本来按照正确的历史, 此刻他们应该采取分餐制度,就是一人一个小桌子,自己吃自己的。可是在这里讲科学就输了, 大家依旧围着大桌子坐了两桌。曹操和卞夫人坐了主位, 其余几个夫人带着儿女另坐一桌。就剩下曹丕曹彰曹植曹华曹真几兄妹,按照长幼依次坐下就完了。
曹真早已娶妻, 儿子都生了两个。以前夏天都是挨着他的夫人坐在一起, 现在曹丕也娶妻了,所以任小姐也跟着坐过来,三个女人挨着卞夫人坐在右边,其余的男人都坐在另一边。夏天好死不死的就和曹丕对上,她不自在地低头一个劲儿吃饭, 心中默念我看不见他我看不见他。
曹操兴致很好,席间谈笑风生,大家为了迎合他都显得兴高采烈的, 夏天越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还得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免得惹来注目。偏偏坐在身边的任小姐还不时的想要和曹丕搭话,惹得曹丕老往这边看,她更是觉得食不下咽。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一拍桌子说再看小心我揍死你!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好恨呐,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曹操不发话,都没人敢擅自离席。机械地嚼着饭粒,应付着曹彰和曹真不时的打趣,夏天觉得自己都快胃穿孔了。吃个饭都吃得那么痛苦。
“三妹,试试那个菜怎么样,挺好吃的。”
曹真的夫人是个善良和蔼的女人,见夏天一直只吃面前的菜,好心地给她夹了一筷子。夏天急忙谢过,伸碗来接,忽然觉得桌子下面的脚被人勾住,不禁哎呀了一声,引得一桌子的人都看向她。
“没事,嘿嘿,扯到背上的伤口了。”
夏天胡乱找了个借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曹丕——这人居然在桌子下面勾她的腿!这、这算什么神展开?
“伤口还没好吗,对了,子文,你那里的药膏还有没有,拿些给她。”
见夏天瞪他,他还一本正经仿佛多么关爱家人,殊不知他的腿正在干着什么邪恶的事情。
“哦,行,一会儿我就给她送去。”曹彰顺口答道,皱了皱眉,“很痛吗,看你的脸都扭曲了。”
夏天正在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脚拉回来,闻言挤出笑容:“没那么痛,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不小心扯到有点酸而已。”
“累了的话何必强撑,下去休息吧。”曹操和蔼地说。
巴不得有这句话,夏天用力踢了好几次腿,还死死按住桌子生怕掀翻,好不容易才把腿收回来,如蒙大赦地站起身:“既然如此,女儿便先告退了。”
说完后也不管众人奇怪的视线,逃命一般地跑了出去,走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曹彰不高兴的说:“古古怪怪,娘,她究竟怎么了?脸红了又白的。”
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夏天摸着胸口大喘气,刚才她被吓得不轻,同时也觉得曹丕是怎么了?如果他年轻个十岁干这种事情还可以理解为逗她玩儿。可当着曹总的面干这种事情……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身边就坐在他老婆?万一她叫了起来或者被人无意中撞破,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清楚吗?
“我要疯了……”
夏天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吩咐丫鬟们把院门锁上,自己衣服也不脱的就钻上床拉过被子当头罩住。她要去找郭嘉,这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得逼着他想出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她自己想来想去,除了跑路和灭口,真心束手无策。可无论是哪一条,显然都不可实行。摩挲着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夏天心想要是可以呼叫仙人君解决这个事情就好了。不过用脚趾头一想都知道,他肯定会说“哎唷这是你自己惹来的麻烦,我不可以滥用力量的啦”。
在床上翻滚了好一阵,瞪大眼睛睡不着,听见外面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没一会儿丫环小喜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三公子的夫人给你带药过来了。”
“怎么是她?”夏天不得不掀开被子坐起来,奇怪地问。
“她说四公子喝醉了……”
夏天无语,这的确也像是曹彰会干的事情。哪怕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见人,但对方是她的嫂嫂,必要的面子还是得给。
“还不快点去把她请进来——等等,她一个人来的吧?”
小喜犹豫着不说话,夏天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别告诉我三公子也来了。”
“他吩咐我们不要说的……”小喜低声说。
夏天挫败地想摔东西,居然拉着老婆来开路,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给他吃闭门羹,可是任小姐……她今天要敢不让她进来,明天估计就要被卞夫人拉去训话。想了想,有老婆在场,曹丕再怎么样也不敢乱来,她定了定神,挥挥手示意小喜快去。自己不放心的把屋中所有的灯全部点亮,照得满室通明,心中总算是比较有安全感了。
没一会儿任小姐就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曹丕。夏天低头上去见礼,却被她一把扶住:“哎呀,别这样,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呢。”
现在她看上去一点伤心难过的意思都没有了,夏天猜测肯定是曹丕私下安抚了她什么,所以她才这么容光焕发的。对于传说中的超级美女甄姬,夏天挺好奇的。可是一看见曹丕她就心情不好,只想赶快把他们打发掉走人。
夏天的屋子曹丕已经熟门熟路,自己找个位子坐下,带着一脸和蔼的表情听任小姐絮絮叨叨的问候夏天身体,嘱咐她好好休养,目不斜视的样子让夏天都忍不住怀疑之前在桌子下面调戏自己的是谁。
像是为了在曹丕面前表现自己是一个多么称职的嫂子,任小姐各种温柔体贴,嘘寒问暖,还不住的夸奖夏天,把她说成了一朵花。夏天尴尬地听着,时不时地嗯嗯啊啊附和一下,心里一直默念快走吧快走吧。她已经要被曹丕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崩溃了。
“子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别打扰三妹休息,回去了吧。”
觉得自己表现够了,任小姐柔声道,眼睛水汪汪的都快要滴出水来。夏天松了一大口气。
“也好。”曹丕站起来,忽然一副临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对着夏天说,“三妹,你这里不是有一具古琴吗,我看你也不怎么弹奏,你嫂子擅长音律……”
“哎呀,怎么可以从妹妹这里讨要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小气呢。”
任小姐假装不满地说,可那笑容却十分甜蜜。夏天想起自己确实有一具古琴,还是十三岁那年曹丕送的。她也看出其实是任小姐私下想要吧,懒得多说什么,点点头说:“反正我也不会弹琴,放着可惜了,嫂子喜欢的话,就送给嫂子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了。”任小姐推辞着,不过她眼中那种胜利得意的光芒夏天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她觉得很无奈,这是干嘛呢。以前虽然能感觉出来她对自己这个传说中深受宠爱的小姑子略有敌意,不过眼下她的敌人应该是甄姬才对吧。除非……
夏天心里咯噔一下,认真观察了一下任小姐的表情,确信她并没有任何愤恨或者装出的平静,才悄悄松了口气。要是被她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搞不好会跳起来给自己一耳光。
“许久没整理东西,那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待我明天找了来送去。”
一心只想赶快打发走他们两个,夏天示意小喜送客。可是曹丕却自己走进了里屋,一边走一边说:“没关系,我记得放在哪里,不如我亲自来找吧。下人们笨手笨脚,万一弄乱了就不好了。”
任小姐看样子想跟着进去,可是毕竟这不是她的屋子,曹丕作为兄长可以随便进,她却不好意思,只能坐在那里不住伸头张望。夏天听曹丕在里面走来走去,心中越发不安。她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写点东西,类似日记一类的。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正想叫个下人进去看着,却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阿倩,你来看,这是什么?”
害怕他真的翻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夏天冲任小姐挤出一个笑容,心想就进去一下他应该不敢干什么吧,急忙掀开门帘进去。
前脚才跨进门槛,夏天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住,随即用力一拖,她整个人都扑进了曹丕的怀里,见他脸上带着一抹熟悉的微笑,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正想叫人进来,可是他却像是预料到了夏天的下一步行动,一个转身就把她按到了墙上,脸俯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夏天又惊又怒,只隔着一道墙壁便是任小姐和小喜,而且这里屋又没门,只有门帘,外面的人稍微一动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她挣扎了几下却被抓得更紧,近距离之下看见曹丕的眼睛,又黑又冷,似乎在说她大可以呼叫挣扎,反正他不害怕被看见。
僵硬了身体,夏天不甘心地紧紧握住拳头,垂下了手臂。好几次她都想放声大叫,可是声音全部被锁死在喉咙,她害怕被人发现,即使她是被肆意亲吻上下其手的一方。她知道曹丕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可是,她做不到跟他一样无畏无惧。
他的舌头像是为了安抚似的温柔舔过她的嘴角,夏天死死咬着牙齿,徒劳地想拒绝,可是却被他忽然伸进衣襟的手吓了一大跳,被他趁虚而入,卷住了舌尖吸着不放。因为被抱得那么紧加之还被他以全身的重量死死抵在墙上,甚至连双脚都离地了,夏天发现自己在失去平衡,慢慢地往一边滑。身边正好是一个放着花瓶的架子,眼看再滑下去就要撞翻,夏天不得不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可即便是这样,架子还是被撞得剧烈摇晃了一下,发出了不少的声音。
“子桓,三妹,你们找到没有?要是找不到就别找了,反正我不急的。”
听任小姐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有走进来的意思,夏天甚至都能听见她的脚步声,顿时急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曹丕终于暂时放过了她,嘴唇分开的时候还发出了湿润的声音,他还是紧紧抱着夏天,把头抵在她的脖子边上,用低沉的声音说:“里面乱得很,你就别进来了,我们马上出来。”
“哦。那,你们快一点。”
任小姐听话的退了回去,夏天无力地向后仰在墙上,觉得刚才简直快窒息了。她怨恨又恼怒地瞪着曹丕,真心想一拳把他打到墙壁上去贴着。可是看见他微红的眼角以及那种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视线后,又窘迫地别开了头。
“你够了,放开,不然我真的叫人了。”
曹丕还在微微的喘息,闻言轻笑一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说:“我只想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装出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我就会当真假装忘掉吗,不可能。”
说完后他又在夏天的脖子上亲了几下,最后很是遗憾地放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了。夏天听见他若无其事地说自己还在找不方便出来送客,无力地顺着墙壁最后双膝跪地一路滑下,颤抖着手整理好被拉开的衣服,感到无地自容。
第一次可是说是因为无法动弹,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无法完全坚决地反抗?她完全有能力拒绝这一切的啊。
难道真的和他说的一样,她在不自觉地期待这样的结果,而他单纯只是回应?
“不,不,我才没有,我不会的!”
咬着下唇,夏天坚决地说,不知道是说给早就离开的曹丕听呢,还是想要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