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瓶子翻来覆去的瞧,见瓶子纹路清晰、勾勒的线条流畅、表层光亮顺滑,青花瓷的色样古典大气,想着还真是不错,便又说道,“确实不错,回头让作坊做一批花瓶、花盆等样式送到尚功局吧。”
啊哈哈!冯小美心中的小人仰天大笑三声,竟然连瓷器也多了推销的渠道,真是太棒了!
她内心兴奋到了极致,表面装作诚惶诚恐,“是,皇上。”
“这瓶子里头的水……”皇上拿眼睛看她。
其实,他最想要的是里边的水。
“哦,这是卸妆水。这是从特制的从植物中提取的精华,女子涂抹在脸上,才能将胭脂水粉卸得干净。”
冯小美提着裙子上前,接过皇帝手里的瓶子,在他掌心倒出一点卸妆水,在自己的掌心也倒了些,而后往达鲁脸上一抹,脸上的残留的一点脂粉也抹了个干净。
她谄媚笑道,“皇上您瞧,就是这么用的。”
皇帝掀掀眉头,暗道,那胭脂水粉往人脸上一抹,就能换个人,那要是那些妃嫔擦了,岂不是日日换副新面孔?
然后,再用这什么卸妆水一抹,就还原了本来面目,也挺方便的。
“挺好,回去一并往宫里销点儿。”皇帝把瓶子递回去给冯小美,显得心情甚是愉悦。
他每次选妃,皇后都不太高兴。与她又是真有感情,不想她难受,可他作为男人,那猎奇和贪新鲜的劣根性是有的。可如若让妃嫔们天天换个样儿玩,他既能尝鲜,又省去许多麻烦,最重要的是,保证了家庭的和睦,那多好呀!
冯小美心里暗暗奇怪,这皇帝怎的还没有对达鲁两人兴师问罪,帮她销东西还一脸兴趣盎然的,这是要闹哪样?
她不知道的是,古代的女子虽然也化妆,可那些胭脂水粉在她们普通的手艺之下,顶多只能修饰自己的面容,哪里能像她的化妆术这般的鬼斧神工,能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呢?也难怪皇帝暗自称奇了。
冯小美想不通皇帝是何意图,不知关照了她生意,她肯定是要谢了又谢的。
苦逼的达鲁与苛穆在冰冷的地面上跪得膝盖发麻,冯小美不着边痕地把话题往他们身上领,“皇上,您瞧瞧这二位的脸,前一刻还是很美丽的女孩子,下一刻就打回原形了呢!民妇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到时民妇一定能成功拿下皇商,将产品销往整个世上,为咱们华国的繁荣富强增添一些力量的。”
望着她那张朝气蓬勃的小脸,皇上不禁露出一丝慈爱的笑意,只是目光落不经意在达鲁这两人身上时,笑容便收住了。
眼眸微微眯起,锐利如刀,漫不经心地道,“下跪着何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不卑不亢地道,“在下达鲁,古泊国国舅。”
“在下苛穆,古泊国三皇子。”
皇帝微微一诧,这还真的是古泊国真正的皇室中人!
当下脸色缓和了许多,懒懒地道,“既是古泊国人,为何不在尔等国家呆着,跑到朕的地头来,意欲何为啊?”
冯小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个问题,方才皇帝问了她,而她也也做了回答,可眼下皇帝又在这两人跟前旧话重提,明显是没信她。
而如若他俩的口径与她对不上,那她与两人都死定了!
达鲁两人也明白这问题的凶险,面露犹豫与凝重之色。
两人交换了下眼神,略为踌躇下,有苛穆开口说,“我们听族人形容华国如何的富庶,而我们的王华国又势在必得,心里实在好奇,便相邀一起前来增长见识。当然,如若有意外的收获,那就更好。只可惜……”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
冯小美暗暗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个家伙也挺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前半部分与她说的贴合,后面这一句,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说他们没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很坦诚地说出来,反而更令人信服,而一句“只可惜”便表明他们的失败,成功的取悦了皇帝。
皇上的双眸溢出点点笑意,“年轻人哪,敢想敢闯,这是好事。就是性子太冲动、太急躁了些。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朕会代你们父王好好照料你们的,就且安心的住下吧。”
住下?这是要软禁他们了?
两人不禁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冯小美。
冯小美回以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笑眯眯地看着皇帝,“皇上,民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已经能将这伶牙俐齿的丫头的心思摸出几分来了,一旦她那小鹿般的大眼骨碌碌转时,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
当下没好气地道,“既然知道不当讲,便莫要提出来。”
冯小美却只愣怔了片刻,面上却是十分从容与淡定,“是。”
皇帝反而被噎住。
这丫头,还当真这么不说了?心里反而猫抓似的痒的,一点也不舒服。
轻咳一声,道,“冯氏,你欲说之事,是不是与这两人有关?”
冯小美眼眸微微一亮,“皇上,您真是料事如神。”毫不吝啬的竖起了大拇指。
被一个小丫头称赞,皇帝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别贫了,有话快说吧。”
冯小美暗道,还不是您不按常理出牌,将话题带偏了?以为她想拖延时间啊,那方浩等在外头要举报她呢!
当下组织下语言,将把达鲁两人放回去的想法说了。
皇上听了面色发沉,“万一两人回去并未劝说古泊国皇室归降,又掌握了华国的机密,到时一鼓作气攻到京城来,朕这片江山,便要拱手让人了。冯氏,你一妇道人家不知轻重,朕不怪你,只是此事休要再提!”
达鲁两人感觉自己要完,两双眼睛四只眼焦急地看着冯小美。
皇帝把话说到此份上,冯小美也无计可施了。
然而,她又不能见死不救,怎么办呢?
……
方浩在外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有些焦虑。
按照苏简的能耐,此时他应已摆脱了冷淼的羁绊,将人带进宫里来了。可他现在,还没能想到法子见到父皇。
还有,方才那两名女子也很怪异,进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未出来,不是有什么变故吧?
再也无法淡然坐着,在原地一圈一圈地来回走。
这时,又有内侍牵引一人进来,“苏公子,容奴婢先进去禀告皇上,您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