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美眨眨眼,调皮一笑,“我会的东西还有许多呀!”扳着手指头算,“我会做菜,会作图、会制造武器、会经商、会唱歌、会跳舞……”
方懿烦躁地捏了捏眉骨,“行了行了,别臭屁了,孤不想听。”不想知道她有多优秀,不然他会控制不住把她绑回去。
“那好呀,你快点帮帮我吧。”冯小美大眼睛眨巴眨巴,表情竟与方璐如出一辙。甚至因她有些苍白与憔悴的面容,使她看起来比方璐还要可怜。
方懿只觉得她的身影在自己心里攻城略池,牢牢的霸占了他的心房,满脑子都是她。
“孤回去便作安排,你赶紧的给孤把这些草图给作好,等着救急呢!”他说着起身,冯小美连忙追上去,“那你什么时候能安排好?总得给我个期限啊。”
方懿拿眼睛瞪她,“你男人命不久矣,孤还能拖时间不成?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见莫文庭。你把剩下的草图一并带来,顺便带你见见父皇。”
冯小美心上一喜,嘴里却嘀嘀咕咕,“就知道草图草图,我是神仙吗,一个晚上就能画好?”
方懿毫不犹豫怼她,“那孤是神人吗?一天就能把事情给解决好?”
冯小美吃瘪,立刻妥协,“好嘛好嘛,既然事情都很急,我们都尽力吧。”
方懿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回去吧,天气冷。对了,你这破屋子没有装火墙吧,怪不得这般冷。待会儿孤派些工匠来,不然明日下雪,非把你冻死不可。”
冯小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屋子有些小,我过两日便搬到新的宽敞的屋子去了,这儿装了也是浪费。”
方懿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就没有浪费这回事。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翻身上了马。
看着他策马奔腾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冯小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狡黠之色。
这家伙看惯了千篇一律的柔顺女子,乍然遇上她这种有些离经叛道的女子,喜欢也难免;可是,他毕竟是高位者,那种大男人的霸道是与生俱来的,如若违背他的意思,与他争锋相对,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会很生气。
更何况,他的性子暴躁,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很难说。
而她,既要保持着自己的本心,又不能太强势与他对着干,更要在适当时候,流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激起他的保护欲,这样他才会顺着她的意思走。
方才还在为解苏简的毒而发愁呢,转眼就有了方懿的帮助,她又生出些信心来,转身回去找莫老谈话去了。不管威逼还是利诱,总之要他答应与莫文庭共同合作,一起解了莫文庭未婚妻与苏简的毒才行。
而骑着马的方懿,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冯小美忽悠了。至于哪一点被忽悠,他一时想不明白。
他骑着马,在天地间肆意纵横。
这是他病好后,第一次出现在外头,可脑子里想的全是她,与她相识、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回放。
那时,他看不见任何人,天地间只有无尽的黑暗,他仿若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如尘埃一般的随波逐流。
然后,她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尽管她正受人迫害,可也是他当时绝望中出现的一抹强光,极其霸道的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毫不犹豫就出手救了她。
之后,与她争吵,与她胡侃,与她互损,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愉悦的,温馨的。
她见过他最狼狈、最脆弱、最落魄的一面,他早已在心里视为自己最亲近之人。一想到她若是不在,他就恐慌到无所适从。
所以,他方才见她双目放空,呆滞而麻木、心如死灰的样子,才那样愤怒,恨不得捏爆她的脑袋。
只是,一旦她放软了态度,他的怒火又奇迹般消失了,只想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哄她欢喜……
罢了,她注定是自己的死穴,除了护她一生,免她受苦外,他还能怎样呢?
……
深夜,盛王府。
天空一枚孤月冷冷映照着这座气派辉煌的府邸,投射在地上,发出冷幽幽的光。
四下里已十分安静,只有偶尔婢女走动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几年,齐青鸾将盛王府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外边的人窥探不了里边的半点消息。
因此,这座已屹立百年的老宅,即便没有新鲜血液的填充,这么多年来也仍然风采依旧。
而此时,齐青鸾居住的安宁苑内,依然亮着灯光。
一名容貌秀美、面容沉静的女子,坐在屏风后面,在默默的做着针线。
她身旁站立着一名嬷嬷,神色有些焦虑,欲言又止。
“但嬷嬷,你且去歇着吧,我还等一会儿。”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清甜,令人听之心旷神怡。
但嬷嬷顿时忍不住,急声道,“哎呀,我的王妃啊,王爷去了香砂苑了,那朱凝霜向来与你不合,这会子还不知要如何在王爷的枕边吹风呢,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而且,王爷拢共回这么几日,让王爷对所有妻妾都雨露均沾,那是不可能的。王妃,这几日,您得争取把王爷都留在房内,好为王爷诞下一麟儿,如此您才能够巩固您的地位啊!”
齐青鸾缓缓看向但嬷嬷,双眸闪过一丝阴鸷,淡淡地道,“你是说,我现在地位不稳了吗?嗯?”
后面一个音带上了危险的警告意味,可但嬷嬷是从齐青鸾跟了冷坤后,就一直跟在了她身边,是巴心巴肺对她好的人,自然不怕她,只是神色越发焦灼,“我好王妃,这些年您为王府付出了多少,大家都有眼睛瞧的。咱们王府现在不但威名赫赫,即便是底下的产业,也越来越多,即便先头那位在世,也不及您的十分之一二。可您就因没有诞下子嗣,王爷便迟迟没有将您扶正。这回听说是进宫给您请封,可回来后却闷声不吭去了香砂苑,这叫什么事儿啊,到底请没请封,也没给句准话,这……这不是愁煞人吗?”
齐青鸾死死的捏着手里的一件披风,脸上神色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