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原本走在他身后的何一鸣,几大步越过他,面带笑容,“世子爷大驾光临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
“何老板客气……”
何一鸣与冷淼寒暄了一阵,感觉到他不冷不热,他这才假装才看到何志凯等人一般,“这几位……”
何志凯似笑非笑地斜睨他,“大伯认不认小侄都无关紧要,毕竟眼下这件事情对大伯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小侄担心你心脏承受不住,所以,虚假的客套,也就免了吧。”
何一鸣神色却没变,双目紧紧盯着他,“哦,听小哥所言,老夫记起来了,你曾经也是咱何氏中人。可惜啊,如若你当年没犯下那混账事,被全京城的男子声讨,也不至于去那偏远小镇苟且偷生。算了,旧事不提,至于你说的眼下发生的事情,老夫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即便是牛鬼蛇神在搞风搞雨,老夫也不足为惧。”
不等何志凯说话,便有人接口道,“呵……老东家爱说笑了,这朗朗乾坤之下,哪有什么牛鬼蛇神的容身之处?当然,有个别跳梁小丑时不时出来蹦跶下,去剽窃他人之物谋取些小利益,也是有的。”冯小美与荷香一人端着一盘菜,笑盈盈地走来。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何一鸣沉了脸色,“你是何人?”
冯小美没有正眼瞧他,把菜端正摆在冷淼跟前,“世子爷,这是最后两道菜,霹雳无敌神仙跳麻辣干锅和银耳香菇汤。”
何一鸣面色一变,全是他酒楼里的招牌菜!
他来不及说什么,冷淼已经兴致勃勃的下筷子了。
干锅里有菌类、有鸡肉、有虾子和土豆片,冷焱挑了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四周一直看得口水直流的客人,忍不住问,“世子爷,怎么样,滋味如何?”
“嗯,不错!没有方才那道黯然**香焖锅那么辣,却多了股麻的味道,有些呛鼻,可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冷淼说着,又夹了一大块。
“我的天哪,方才那道黯然**香焖锅我们有幸分了点,香得让人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可是这道菜看起来比方才的还好吃,那到底香成什么样了啊!”
“看着世子爷吃,咱们不能吃,真是天大的折磨!不看了不看了,赶紧吃饭。”
“试过真正美食的味道,眼前这些赝品你还咽得下去?”
所有人都可怜巴巴地看着冷淼吃,嘴里的唾沫急速的分泌,有些人实在馋得不行,
大声嚷嚷,“特娘的,真是馋死老子了,那位小哥,能不能下厨为小爷炒几个同样的菜色来?多少银子,你说了算!”
“就是!你不是说,会有菜分到我们这儿,让我们做评判的吗?眼下怎的没有了?”
“何东家,这位小哥,真的是你们酒楼里的人吗?你们酒楼什么时候开张,小爷先定他十桌,都请亲朋好友来搓一顿长脸。”
“……”
在一片吵杂声中,何一鸣的脸逐渐变得阴沉。
他算是明白了,说什么炒两个菜给世子爷垫肚子是骗人的,实际上,这小子直接就做了招牌菜上来。
这小子定然是算准了自己会想办法阻扰这场比赛,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好狡猾的心思,好缜密的思维!
思及此,他急忙说,“各位,先静一静。老夫听说,这位小哥与老夫酒楼里的大厨比赛,谁做的菜……”
然而,不等他说完,便被人粗鲁的打断,“滚一边去吧,这菜式老子一试,便知谁是真的谁是剽窃,眼下结果已分,你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就是啊,这小子还只是何东家大厨的弟弟,厨艺就如此高超,那他哥哥的厨艺该是如何的惊天地泣鬼神了?难怪那位陈小哥说,‘天字’在当地的生意日日爆棚呢!”
“自家没实力,便去剽窃别人的菜式,真是太不要脸了!”
古代的人们道德观念很高,最憎恨这种明目张胆剽窃他人东西的行为。哪怕何家的声望再高,势力再大,在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有人退缩与容忍。
何一鸣皱了皱眉,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叫喧,对冷淼道,“世子爷,此事既是公平比赛,就该让双方共同做菜,才合规矩。可这小子一声不吭就做了菜,老夫的大厨却还未开始,在有失公允吧?何况,您还没吃过‘何家居’的菜肴吧?老夫这就让人收拾几个上来,让您……”
冷淼正享受着美食,却一再被打断,再好的涵养,也丢了大半。
“依何东家之言,在场的诸位,味觉都是有问题的,好吃的与不好吃的全都分不出来,就指望着等本世子来评判了?你家大厨的菜全在诸位的桌面上摆着,你还要去做什么菜?难道在平时你们做菜敷衍了事,到此刻比赛时,你们才想着去认真做?”
冷淼这些话将何一鸣的后路堵死了。
做得好,会说他以前敷衍了事;做的不好,说他是剽窃。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没有机会翻身了。
而冷淼的话,也将众人的怒火点燃。
“何一鸣,你是不是都当我们是死人了……”原本吃不到美食,他们心里就哀怨得如同弃妇,却又被这狗眼看人低的老板如此轻视,心中的暴戾之气一发不可收拾,把何一鸣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两个江湖人还差点上前揍他。
何志炫连忙出言解围,“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我父亲并非此意,各位误会了!”
“误你娘的会,你们何家的人一向都是逢高踩低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看不起咱们寻常百姓也就算了,还剽窃别人的东西,恶心!赶紧滚去写声明,公开道歉,并且把那些垃圾菜下掉,好让人家‘天字’的酒楼顺利开起来!”
“对,没错!只有‘天字’开张,咱们肚子的馋虫才能喂饱!何一鸣,别磨蹭了,赶紧安排!”
众人的声浪一波比一波高,何一鸣的脸色,难道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