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觉得这“鲤鱼”是座移动的宝藏,是整个华国的福星,他对她的欣赏多得要满溢出来,所以,他实在按捺不住才吹嘘了两句。
却没曾想,却起了反作用,引起了父皇的危机感。
如若等他知道,自己所说的“鲤鱼”是谁,那他还不得派人刺杀啊?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以那与世无争的懒散的性子,就算将江山拱手送给她,她都弃如敝屣,又怎会主动打江山的主意?
方懿轻咳一声,道,“这尾‘鲤鱼’是名女子。她本领是有,却没有什么大志向。”
“哦,是女子啊。”皇帝暗暗松了口气。可接着问题又来,“女子大多养在深闺中,哪里来的大本领?她既胸无大志,又怎会为我天家效力?”
方懿一时哑言。
默了默,才道,“佛祖言,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皇帝:“……”内心有些幽怨,腹诽:太子,你不老实了。
皇后:“……”暗自担忧:儿子,你千万别坑你爹啊!
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皇帝忽而笑了。
“皇儿,朕明白了。你不说,是出于对那女子的保护吧?你放心,她既有些本事,朕自不会因她是女子而看轻了她。你如何安置她,朕也不过问。朕只有一个要求,凡涉及国事,你需与朕商议,再做决定,明白吗?”
方懿拱手,“儿臣谨遵父皇嘱咐!”
皇后却似看出一点苗头来,试探性的问,“皇儿啊,你该不会对这名女子起什么心思了吧?她是哪里人氏?家中都有些什么人?要不要母后派人去接她?”
方懿额头再次垂下黑线,忙说,“儿臣与这名女子乃是兄妹之情,就不劳母后费心了。”
“哦。如此。”皇后看起来竟有些失望,怔了怔,牵强一笑,“你也是,都清醒了二月有余,你的妻女求见一面,你为何就不肯呢?你知不知,在外边都传遍了,说你……”
皇帝轻咳一声,打断了皇后的话,“林然的性子你不是不知,总是一惊一乍、歇息底里的,你让她进来,只会给太子添堵。”
皇后有些为难,想了想,仍是委婉地道,“可是,终归是懿儿唯一的妃子,曦儿又是长女,总不让她们见,也说不过去。”
“哼!儿子才将将好了些,如若谁害他病情加重,朕诛他九族!”
眼看着帝后二人要吵嘴,方懿忽然闷哼一声,手掌拍了拍额头,“嘶……我的头!”
“皇儿,你头怎么了?”皇后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方懿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可神色间仍是充满了痛苦。
皇帝也被惊到了,忙喊,“来人哪,传……”
“父皇,不用,此乃儿臣病症的后遗症,让儿臣好好歇一歇,便可缓和。”
“那……那你赶紧去床上歇着。”皇帝上前要亲自扶起儿子。
这时,却听见外边太监通传,“清和公主驾到!”
“清和公主”是方璐的封号。
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处,没有人还记得方懿方才的“头疼”。
“璐儿来了。”皇后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来。
“父皇、母后,你们也在哥哥这里吗?”方璐穿一身粉色衣裙,如一只花间小精灵般扑了进来。
“臭丫头,都说你多少回了,贵为公主就该有公主的仪态,如此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啊?”皇后低声训斥,眼里却怎么也藏不住宠溺的笑意。她的女儿啊,比花儿还娇嫩,即便失礼,也是极美的。
“母后,孩儿知道啦。”方璐调皮地吐了吐小香舌,望着方懿,问道,“哥哥,你今日可好些了么?”大眼睛瞧着方懿,忽闪忽闪的,带着丝丝担忧。
她几乎每日都过来看方懿,又去御膳房想学冯小美那样,做出些美味可口又营养的食物来给方懿吃,可她不知怎的,就是做不好,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后来还是皇帝三令五申不许她再进去才消停。
方懿瞧着自家妹子娇憨的模样,眼里盛满暖意,“托璐儿的福,哥哥今日神清气爽,好得很!”
“呵……哥哥,那真是太好了!”方璐很是欢喜,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笼小笼包,“哥哥,这是用新鲜鹿茸做的,补血又养颜,我特定与御厨一起做给哥哥的,趁热吃吧。”
说着端到方懿跟前的小几上。
用鹿茸做包子?
如若那女人在,定然又说暴殄天物了。
然而,终归是自己妹妹的一番心意。
方懿温柔地望着妹妹,“璐儿,你该先请父皇与母后补偿。”
方璐笑道,“哥哥,你是病人,你才应该吃这些大补的东西,父皇、母后和我呀,就不吃了,不然太补要流鼻血了呢!”
皇帝与皇后从头到尾,眼里都只看着自己玉人儿似的女儿,哪里管那什捞子包子啊?
听她提到自己,便很敷衍地应,“璐儿说的极是。”
方懿失笑。
很给面子地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头捻起一个,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方璐一双水眸里满是期待。
“嗯,很好吃。”方懿有些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面不改色地称赞。
然而,他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却没能逃过方璐的眼睛。
她很是泄气,“哥哥,你又在哄我开心了。”嘟嘴,有些气闷。
“懿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璐儿一心做给你吃,味道怎样,你该如实告诉她,好让她改进,何必骗她呢?”皇后不悦地道。
“太子,日后切莫如此了,璐儿会不开心的。”皇帝也蹙眉道。
方懿对这对夫妻有些无语。
方才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仿佛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辈子都看不厌似的。可妹妹一来呢,那所有的爱就全转移到她身上了,他就成了购物的赠送品了。
瞧着自家父母双目发光地看着妹妹,他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默默的当个吃包子的观众。
“母后,不关哥哥的事,是我厨技不精,让哥哥吃到难吃的包子。”方璐撒娇似的摇了摇皇后的手,“你以后别帮着我而去说哥哥了,好不好?”
“好好好,哀家的小宝贝。”皇后一颗心简直要化掉了。
“谢谢母后。”方璐露出甜美之极的微笑,又去拖皇帝的手,“父皇,女儿跟您要大华街左侧的那几间铺子,您到底考虑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