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做了个深呼吸,“相公,我和婉儿姑娘一见如故,自有体己话要说,你要是不自在,就先回去吧。”
身旁的宁婉儿竟也赞同她的话,忙说,“对啊,焱哥哥,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用担心婉儿的。”
谁担心你了,不要脸!
冯小美嘴角狠狠抽了抽,“婉儿,姑娘,咱们走吧。”
率先走了。
“嫂子,等等我,咱们边走边说。”宁婉儿小碎步跟了上去。
苏简,“……”
谁来告诉他,眼下是什么情况?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竟成了迫不及待要分享什么好东西的好姐妹?
隐身在暗处的苏三等人对他无比同情。
宁婉儿是主子的青梅竹马,以前时常在一起玩,感情很不错。在主子出征前,两家的长辈甚至提过要为两人定亲,只是被王妃以两人年纪尚小回绝了。之后主子出事,估计两家再也没提过此事。
然而,今日,主子却与她很戏剧性地在街上相遇了。
他们身为下属,能怎么办呢?只能走远一些,让他们独处。
可是,谁特娘的会猜到夫人突然出现呢?在他们看到时,夫人已经“笑语嫣然”地与宁婉儿说上话了!
身为下属,能怎么办呢?只好在心里默默为自家主子点上蜡烛了!
他们丝毫没有失职的觉悟,甚至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在心里各种腹诽的时候,苏简忽然说道,“明日起,将苏五苏六换回来。”
苏三苏四一听,差点哀嚎出声!
那摘星楼建在穷山恶水之地不说,里面全是大老爷们,不是在操练,就是查探、分析、整理情报,生活枯燥无味,最关键的,还没有美食!
苏四比苏三更悲催一点,就是那“男人婆”张悦在苦苦等待着他!
然而,主子的命令,他们绝对服从!要怪就怪那宁婉儿,明明主子都已经躲着她了,她还厚着脸皮追着不放,将主子逼近了小巷子里,还对主子上下其手!青天白日的,也忒不要脸了!
冯小美哪里还顾得上这水深火热的两人,她此时与宁婉儿正远远甩开了跟班,一面走,一面与宁婉儿“相谈甚欢”呢!
从宁婉儿口中得知,原来苏简原名叫冷焱,是盛王府的世子。
冷焱的爷爷是开国功臣,善于治军、功勋赫赫,被当时的皇帝赐下世袭罔替的爵位,成为唯一的异姓王。
他父亲盛王爷冷坤也是手握重兵、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深受皇帝倚重。
可冷坤唯一的缺点是,对美人没有抵抗力。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又道“美人爱英雄”,冷坤除了一名正妃、两名侧妃外,仍有妾室、红颜知己无数。
好在,他子嗣不多,不然在他出征后,盛王府将会鸡飞狗跳。
冷焱是他的嫡长子,在他十岁便带着他上阵杀敌,之后屡屡建功,是他最得意的儿子。
冷焱十五岁那年,外藩古泊国来犯,冷坤带他出征。
在战场上,冷焱却忽然得到母亲病重的消息。王妃身体一向很好,冷焱怀疑她遭到其他妃嫔的毒害,便不顾两军正开战,径自从边境赶回京城。
后来,宁婉儿才得知,冷焱在回京的路上遭到数次伏击,九死一生闯了出去,却得到他母亲去世的消息。与此同时,他违抗军令、擅自离军、在赶回京中遭到敌军伏击而死亡的消息也传了开来。
皇帝念其一片孝心、又有冷坤用功勋相抵,便没有降罪于盛王府,也不再追究冷焱的罪行,只削去他的爵位贬为平民,他的爵位有他亲弟弟冷淼继承……
原来是这样!
虽然王妃病重、他从战场上撤退等仍疑点重重,可事情总算没有太过糟糕!
瞧他谨小慎微、东躲西藏的,她还以为,他现在是朝廷通缉犯呢!被贬为平民才好,她再也不用担心,以后要应付盛王府那一大堆莺莺燕燕了!
冯小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又问,“那你知道盛王妃当时是得了什么病吗?”
“听说是得了高热一直未退,请了无数的大夫仍不见好转,没几日就去了。”
冯小美深深蹙眉,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这时,又听得宁婉儿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说,“听说夫人不是得了急症,而是诊出有孕了!”
冯小美瞪大了双眼,“所以遭了其他妾室的毒手?”
“呵……”宁婉儿的双眸噙着一丝嘲讽,“姐姐到底是长在乡下,心思太单纯了些呢!”
这是暗讽她是毫无见识的村妇吗?
冯小美死死盯着她,“你有话便直说好了,无须这样指桑骂槐的。”
宁婉儿低头发出一声轻笑,接着抚了抚鬓间的发,笑容讳莫如深,“姐姐,妹妹将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全都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妹妹问你些事情了?”
冯小美皱了皱眉头,“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盛王妃的死有蹊跷,她的父亲护国公,难道就没有彻查过吗?”
宁婉儿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姐姐知道的挺多的,连护国公都知道了呢!不过,恐怕妹妹要让姐姐失望了,因为妹妹也不知呢!”
看来这货是不愿意再说了。
冯小美的耐性也已被磨尽,脸色一沉,“别‘哥哥’、‘姐姐’的乱叫,我没有乱认亲人的习惯,我夫君也没有!”
方才还叫她“嫂子”的,眼下就成了“姐姐”,真不知她是何居心。
宁婉儿眉宇间闪过一丝阴毒,接着又笑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叫你妹妹吧,毕竟,是我先认识焱哥哥的,凡是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冯小美彻底恼了,“你什么意思?”开始明目张胆宣战了?
宁婉儿天真无邪地眨了眨眼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姐姐你听不懂啊?”
冯小美沉不住气了,冷冷地道,“宁婉儿,我告诉你,过去的冷焱早死了,他现在是我的夫君——苏简,你别指望打他的主意,你……”
宁婉儿忽然执起她的手。
冯小美的手虽然不像她那般青葱白玉般毫无杂质,甚至上面还有些薄茧和类似烫伤的小小伤口,却也白皙、柔软。
“姐姐这手保养得不错呢,比寻常乡下妇人的都要好些。如果摔断了或者碾碎了,未免有些可惜呢!”
她嘴里看似赞美却又诡异莫测的话,双眸透过冯小美,看向她身后,嘴角微微弯起奇怪的弧度。
此时她们身处在护城河边上,正要抬脚走上小斜坡上桥。
冯小美听见有车轮快速滚动的声音,猛地有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