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是忙着浇灌农作物,或是修整路基,或是进出采摘蔬菜瓜果,很忙碌,却很充实,真正把这里当成了家。
梅娘的身体逐渐复原,成了青竹、熊梅、冯家姐妹等女孩子的教习;
常欢经过冯大夫的医治,脑子也变得清明了,既充当冯小美的贴身保镖,又教授所有女子一些防身武艺;
安叔帮冯小美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新家,也尽一切努力去维护守候。
虽然不是很清楚苏简为什么将这些边民千里迢迢地接过来,可冯小美却能从苏三等人的口中套出了一些话来,隐约能猜到,他将这些边民留在身边,是打算日后回京翻盘时,作为他当时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逼迫离开战场的目击证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作为苏家的家仆,供词或许做不得数,以后也就不合适上公堂作证。
思及此,冯小美果断地撕毁了所有边民的卖身契,以雇佣的形式让他们留下。
这些人不明所以,以为苏家不要他们了,个个都惶恐、难过,冯小美又不能明说,只说,“你们背井离乡在外漂泊,心里已经够苦了,这一道卖身契无疑是在你心里再加一道枷锁,令你们千疮百孔的心又添伤痕,我于心不忍。眼下我雇佣你们三年,等三年后你们可以选择离开或留下,你们的心情也会轻松些。”
边民们震惊莫名,在他们的记忆中,即便是他们的父母,也可能没有为他们设想得如此周到!
这样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还他们自由,他们既感动又欣喜若狂。
每个人都有一个家乡梦,无论在外边如何落魄,他们也渴望有荣归故里的一日。之前是为人奴仆,他们不敢有半分奢望,可眼下突然得知自己是自由身,心里那坛死水一下子激活了,令他们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一面痛哭流涕地表现感谢,一面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死心塌地地对主人忠诚。
冯小美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在,所以,她面对感激涕零的佣人,心里是有几分心虚的,只能尽可能的改善他们的生活。
结果,她很成功地将他们养成了吃货,美食将他们的心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整个苏家上下都透着一股蓬勃向上、有爱和睦的味道,怎么不令在外见惯了人情冷暖的陈泽生与何志凯流连忘返?
冯小美与苏简回到时,他俩早就坐在葡萄架下,一面乘凉,一面喝着冰凉而甜丝丝的水果汁了。
就在上个月,王伯找人在后山的底下挖了地窖,这两人便分别从不同的渠道运了些冰块过来。
在这种要人命的旱天里,冰块可堪比黄金一般金贵,能吃上一点,是极奢侈的享受。
这两人家里有钱,又是长辈的宠儿,吃点冰当然不算什么。只是,他们深知冯小美抠门,舍不得花钱买,他们便很大方送了许多过来。
何志凯喝完了西瓜汁,又捧着一碗水果冰花挖着。他喜欢吃水果,更喜欢在这大热天吃这些混着冰渣子的水果。
每吃一口,嘴里都不忘发出满足的喟叹。
“小美这丫头脑瓜子就好使,我们以往只会喝冰镇杨梅汤,怎的从未想过直接吃冰渣子呢?”
陈泽生在吃冰冻糖水,爽滑的银耳与脆甜的梨子,一样让他停不下嘴,没空理会何志凯。
何志凯用逍遥扇指了指他,连连摇头,“吃吃吃,你尽管拼命吃,小美那些减脂丸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陈泽生朝他翻了个白眼,“正因为有减脂丸子,我才有恃无恐。你妒忌啊!”
何志凯嗤之以鼻,“我妒忌你什么?妒忌你胖啊?我只是替小美感到不值!”
“小美愿意给丸子我吃,你不爽也没用。”
何志凯气结,“靠!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才多嘴说你几句,我干嘛不爽?你即便胖成猪,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也不关我的事!”
陈泽生掀了掀眼皮,朝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外人,才缓缓说道,“朋友?你确定你能将一个强劲的情敌当成朋友?”
何志凯倏地看向他,目光变得深邃冰冷,很吓人。
陈泽生目光不甘示弱地与他的对接,充满了霸道,毫不退缩。
无形的肃杀之气萦绕在两人四周,空气似凝固了一般。
斗争一触即发。
忽而,何志凯笑了。
“你想多了,我们永远都成不了情敌。”笑容带着三分苦涩,七分自嘲。
的确,冯小美早已嫁做人妇,又与夫君感情深厚,他们没有一丝半毫的机会。
“那可未必。”陈泽生语气甚笃。
“此话何意?”何志凯拧眉,他自诩阅人无数,却从未看得透这个死胖子。难道他想在小美夫妻之间搞破坏?
然而,陈泽生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哎,我说胖子你……”
“我说你俩都多大个人了,怎的老是互掐?”冯小美款款走来,脸上带着嫌弃,“合不来还老是凑在一起,这是有受虐倾向还是怎的?”
“媳妇,你以往不是经常讲,相爱相杀么?”苏简故意扫了那两人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哈!仔细想来,好像还真的是哦!”冯小美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暗示?她缓缓落座,双眼在他俩之间来回扫荡,脸上是大写的两字,“八卦”。
后知后觉的两人总算琢磨出苏简的意思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跳离了原来的位置。
何志凯忙不迭地撇清:“小美,你不要乱想,我们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
陈泽生更绝,“呸,我俩连朋友都不是,只是才认识没多久的两个陌生人。”
冯小美嘴角抽了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果我没看错,你俩方才还在一起吃东西,相谈甚欢来着?所以,无需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懂的。也都能理解、接受、接纳,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何志凯与陈泽生一个无奈扶额,一个欲哭无泪。
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方才差一点就打起来了,哪里相谈甚欢了?而且,他们的取向十分正常,怎的在冯小美嘴里就变味儿了?
“不是,小美,你听我们解释……”
“不用,解释即是掩饰,其实没有必要的,我没有因此而嫌弃、看轻你们,相反的,我会深深祝福,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冯小美笑眯眯地道。
两名男子,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