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们三人除了精神颓然,面色有些苍白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而冯大三父子从外表看来都十分凄惨,衣服残破、身上脸上全是伤,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到底谁欺负谁,显而易见。
众人哑然。
即便他们有心讨好里正,可尚有一丝良知。可一旦明白冯大才是苦主,那些昧良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冯大奎三兄弟都变了脸色。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他们方才又痛的要死,倒是忘记查看身上有没有伤痕了。此时成为众矢之,不免有些心慌。
情急之下,冯大奎只好强词夺理,“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田,又动手在先,我们才还手自保的。至于他们因此而受伤,只能怪他们自己拳头不够硬,怨不得我们。”
冯锦铭和两个弟弟刚从人群中挤进来,一听这话,连冯锦刚、冯锦阳在内,几兄弟肺都气炸了。
冯锦阳上前一步,攥着拳头,咬牙道,“你说我们拳头不够硬是吧?你们三兄弟敢不敢与我们打一架?”
其余四人也跟着上前一步。
看着自己父亲被打成这样,他们的灵魂都在愤怒、颤抖,那股血脉亲情,却越发浓郁。在愤怒与仇恨面前,他们不再胆怯退缩!
冯大奎冷哼一声,“我们已被你等殴打成内伤,即便你们现在五个人能打赢我们,也胜之不武吧?”
“你……”五兄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狡猾的人,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双手握拳,死死地瞪着冯大奎,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冯大奎也跳起来叫喧,“你什么你?我哥说得没错,已被你们群殴过一次了,眼下有里正主持公道,你们休想再对我们二次伤害!”
分明是他们三兄弟将自己这边三人打得无还手之力,他们却还这样嚣张地颠倒黑白,冯锦刚胸口气血翻涌,冯小美咆哮而出的那一番话,在他脑海里回荡。
为什么别人会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们?是因为,他们太懦弱了!
一团怒火在他胸膛燃烧,烧得他浑身发抖,理智全无,“冯二奎,你该死!”捏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揍人。
然而,一道身影挡住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使得他心头的怒火都浇灭了不少。可他心里仍然又急又痛,“小美,你别拦着我,他们把爹打成这样,今日我定要教训他们一番!”
冯小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笑着对冯大奎等人道,“如若我们这边一人挑战你们三人呢?”
“什么?你们一人打我们三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即便对自己的兄弟不满,也不该让他们出来送死吧?”冯大奎两兄弟直接就笑了出来。
那笑容充满了讽刺与鄙夷,分外刺眼。
冯家兄弟也全都看着冯小美,一脸的震惊,“小美,你……”
冯小美竖起一只手打断他们询问,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着冯大奎,“怎么?你们不敢吗?”
“不敢?呵呵。”冯大奎眼里的讥嘲意味更浓,“你别特娘的给我使用激将法,没用的,只会浪费时间!你老子兄弟打伤我们哥仨,赶紧赔钱道歉了事,大过年的,谁家不来几个亲戚?我可不想与你们再耗……”
“承认吧,你就是不敢!”冯小美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这说明是我们这边的人比你们强,只是都让着你们,你们却利用我们的心善与忍让,硬是将我父兄打成重伤!眼下还在这儿大放厥词,真是厚颜无耻!”
“放你娘的狗臭屁!”冯二奎怒不可赦,像只炸毛的猫跳了出来,“看你们伤着了便不忍心和你们比,可你竟三番五次的挑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脱掉外衣一把扔在地下,“既然你们上赶子找虐,老子便成全你们,来呀,全部都一起上吧。”
冯小美冲王伯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开冯三奎,然后缓缓说道,“不用全部,我们这边一人就可以完虐你们。”
“哈哈,见过自大的,可没有见过你这种愚蠢而盲目自大的。行,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让你的兄弟送命,老子哥仨就成全你们。”冯二奎脸上带着残虐的笑容,单薄的衣服勾勒出他满身的肌肉,极具侵略性。
冯三奎被王伯好好“关照”着,一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眼下被王伯放了,精神又振作了几分。瞧着冯二奎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也活动着脖颈、手骨,缓缓走到他跟前。两兄弟已准备好,只有冯大奎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一瞬不瞬的盯着冯小美看。
这三兄弟的强悍显而易见,并不是冯锦刚那弱鸡几兄弟能比的,反过来,他们一人打冯锦刚几兄弟还差不多。
明知不敌,为何还要这样狂妄自大,不知好歹?
四周的村民都不淡定了,在悄声议论着冯小美。
里正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要打?”
“确定。”冯小美毫不犹豫地回答。
冯大奎总觉得这里有诈,正想找个借口拒绝,可是看到冯小美充满挑衅的眼神,他就无法淡定,便装作洒脱一笑,“既然冯家兄妹如此不甘心,我们就切磋一番吧。说不定我们两家打一架便泯恩仇了。”
里正沉吟了几番,便说,“行吧。不过,拳脚无眼,既是你们自愿两家争斗,这伤亡损失你们各自承担。”
他倒会推得一干二净!定然是想着他们这边一人对三人,必死无疑,他不想担责任吧!
冯小美心中冷笑,对这个徇私包庇、无担当、不作为的里正厌恶到了极点。
不过眼下也不好得罪他,只能顺着他的话说,“这个自然,还请在场的乡亲们做个见证。”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回答她,看她的双眼充满了怜悯和嘲笑。
“你们到外面去打吧。”里正不耐的挥了挥手。
祠堂外有一大块空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让了出来,围在四周。冯大奎三兄弟杀气腾腾地站在中央,脸上带着傲视群雄的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