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这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正式接手西域之事,而在西域那边,欲回宗的郑元让,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就在他离宗门不过百里时,一位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面覆轻纱不见容貌,但仅从那双如一翦秋水的眸子来看,定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但可惜的是,郑元让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甚至感到生命的终途已至。
在他身边,发现从来都很镇定的主人,竟然微微的颤抖,这让想嬉皮笑脸地说点什么的铭,识相地闭上了嘴,若因为管不住嘴巴而死去,那岂不是很悲哀。
看着两人如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样子,女子轻笑一声,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声音清冷,铭听完有种飘飘然的感觉,郑元让急忙道:“不知前辈拦路所谓何事?若晚辈有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谅解!”
声音颇大,如狮子怒吼,顿时将铭震得清醒,后怕地看了一眼女子,铭急忙撇过头去,一言不发,此刻他若开口,只怕是真的会将俩人推上绝路。
果然,女子并未把注意力放铭的身上,眼中闪过思索的意味,似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只在短短一瞬间,眼神恢复如常,神情缓和,仿佛不欲为难二人。
就在郑元让焦急地等待之时,女子说道:“本座来此,只是为了一事,那便是希望你这小辈给你师门带句话——望记结盟之约!”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似在提醒着郑元让其重要性。
而听到结盟二字的郑元让,以为女子与师长们缔结过盟约,因而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有一丝戒备未消,但已不在如临大敌一般作态。
刚欲作下保证,却发现面前那风华绝代的身影已经化作风雪,消失在眼前。
嗯?风雪?这人与西域的变故有何种关联,虽然她让自己带话的意思里,似乎与师门关系不浅,但仔细琢磨,好像又别有意味。
猜不透的郑元让索性不再想这个问题,拍了铭一下,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便继
续上路。
路上,铭小心地问道:“主人,那女人到底是谁?”
郑元让调侃道:“这我哪儿知道啊!怎么?动心了?”
翻个白眼,铭心有余悸道:“刚才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可不想体会第二次,这等艳福我怕是无福消受!”
哈哈大笑两声,冲散心里的残余的恐惧,郑元让看似赞许道:“看来这段时日你进步了不少,说着话至少不那么直了。”
就这样,两人伴着嘴,一路向仙宗而去……
曾经的众仙山所在之处,现在只剩一片平地,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站在风雪之中如同雕塑,可风雪却绕开其身,仿佛敬畏,又仿佛刻意避开。
意识如海浪一波波向远处探索而去,只是现在西域将要有主,他只注意在方圆三十里内的动静,防止惊动他不愿惊动之人。
面上平静如渊,气息时而显露时藏匿,似乎不像神情一般漠然。
三月之期已过,多等一刻,危险也便多上一分,那西域之上的影子已将凝实,虽比预料之中缓慢几分,但也不过在数日之中便能彻底成型,若到那时,自己恐怕也只能搭在这儿。
就在此时,两道气息出现在他的感知范畴之内,只是其中一道似乎有些奇特。
咦?与元让同行之人,似乎气息有些殊异。
心中疑惑间,那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
另一边,离仙宗越近,郑元让察觉到了一丝古怪,按理来说,仙宗那千刃高峰,方圆数十里内应该都能看见,自己怎么没看到那处原本的山峰存在?
难不成山还能长腿跑了不成?
心里感觉有些不妙,郑元让急忙催促着铭加快脚步,他现在心里有些焦急,整座山都没了,难道仙宗已经……
不敢多想,生怕自己的想法成为现实,郑元让屏蔽着脑海中的逻辑探寻,身影飞纵,就在此时却闻身后一声:“主人,你慢点,等等我!”
他回过头
去,见铭上气不接下气地快速奔跑着,不过在他眼里却依旧慢如蜗牛。
不耐之下,身影一掠,来到铭的身侧,然后一把抓起他的后背衣物,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向着他忧心的地方飞去。
铭被提在空中,原本欲开口问些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堵住嘴,根本开不了口。
维持这样的高速前进,不过短短一刻间,不足三十里路便已达终点,眼前,一片平地,齐齐整整,仙宗已经不在。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明的艰涩感觉,但郑元让眼睛依旧在搜寻熟悉的痕迹。
突然,一道流光划来,停在他身前丈许之地,一人,正一脸温和地看着他,道:“元让,你终于回来了,还好不慢。”
心底几次起伏,刺激得郑元让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见过师尊,这……两位师叔他们?”
付宁剑识笑道:“西域大变即将来临,你卒师叔带着众仙山,往西域以南去了。”
带……带着众仙山?
一脸茫然,包括一旁的铭也是如此,郑元让虽知道自家师门的三位师长实力深不可测,但带着一座山这种事,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至于铭就更是如此,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如何带着一座山走,而且听那话中之意,那路途只怕还不短,这……
两人愣神了好久好久,或许是等得太久,付宁剑识咳嗽一声,说道:“闲话休提,我们也赶紧离开,这西域并非久留之地。”
说完,袖袍一卷,一道清气裹住两人,然后身影腾空而起,如流光飞纵,负云气、立九天,瞬息千里……
付宁剑识带着两人离开的那一瞬间,已经回到破阵军营的女子,喃喃自语道:“仙宗,以后若有空闲了,只怕还得上门唠叨唠叨,不过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赶在天朝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掌控西域,否则一旦天朝出手,自己这一番心血只能付之东流,不过在此之前,东陵侯之子,自己到底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