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龟孙子 老王八
秦挽并不知道就是王占一砸了自己的车。不过秦挽认得蒋桂芳这位曾经的县府办主任，也从王允妍处听说过蒋桂芳的一些风流韵事。毕竟王允妍比秦挽早了几天到青县，又相比秦挽更贴近“广大青县基层干部”一些。
人的嘴风的口。蒋桂芳的事，两座挂着国徽的大楼里，真的没多少人不知道。
艳妆浓抹以至于脸色有些惨白的蒋桂芳身边那个矮个胖子肆无忌惮的眼神，使得秦挽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那一头白发，怎么都该过了知天命之年了吧，却堂而皇之的挂着这位蒋大洋马招摇过市，而那矮个胖子看向她秦挽和身边柴小虎的眼神着实怪异。
贪婪、怨怼、不甘、畅快，几种本不该同时出现的眼神，却在王占一那张已经有些肌肉松弛的肉脸上不断变换着，明明白白不曾掩藏丝毫。
王占一短粗的手掌与司马鑫一触即分，却挎着蒋桂芳的腰，走到了秦挽和柴小虎的面前。
“这位一定就是鼎鼎大名的秦副书记了，久仰久仰。我是王占一，大木集团的王占一。”
王占一的手伸了过来，话里的“大木”两字更是被他咬的很重，然而在秦挽面前，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在秦挽面前碰了个软钉子的王占一，空荡荡的摆着手，没能迎来秦挽的握手相迎，王占一侧身看向柴小虎：“龟孙子，又见面了。”
是的，这是一句粗话，谁都听得明白，但不了解王占一和柴小虎之间关系的人，大概只会觉得这是一位大佬换了种方式来跟年轻人打招呼吧，然而柴小虎字正腔圆的开口回话，却惊住了大厅里关注到这里的众人。
“老王八，出门不看黄历，小心被人宰了熬汤。”
柴小虎说着话，却先开口笑了起来，露出一嘴整齐且洁白的牙齿。因为对面的王占一也咧着大嘴笑着。
蒋桂芳当然知道王占一对眼前这个高个年轻人的恨意从何而来，司马鑫却不明所以。在司马鑫看来，王占一是青县地面上数得上的有成企业家，一位上了年纪的企业家，能跟这样一个其貌不扬（是的，在司马鑫眼中，柴小虎那张好看的脸就是突出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随意的开着玩笑，原来这位王总还是一位易于相处的人啊。
司马鑫本身是一个功利心很重的人。其实这样的人放在官场上，利弊皆有。对于司马鑫这种懂得把握自己心思并驱之利用的人，一直在基层官场上走的很是平稳。
王占一这样的“企业家”，司马鑫自觉也是有遇到过的，从王占一与柴小虎的“友好交流”里，司马鑫自觉已了解到了王占一平易近人的性格。
司马鑫走上前来，站在柴小虎和王占一中间，笑着说道：“王总与柴先生原来是旧识吗，那就更好不过了，我已经在三楼安排了包间，王总和柴先生今天更该好好坐坐。”
然而，王占一和柴小虎都没有搭理司马鑫，当场气氛难免有些怪异。还是秦挽出声说道：“司马县长，先请王总上楼吧，我跟小虎说几句话。”
秦挽开口，柴小虎自是听从。在柴小虎的目光离开王占一那张胖脸之后，王占一贼兮兮的视线在秦挽身上扫荡了个遍，丝毫不顾忌一旁站立的县长司马鑫。
司马鑫今天先是因为秦挽竟然已经有了柴小虎这样一个男朋友，憋了一股子气，这会又眼睁睁看着明明身边粘着一个成熟美女还用这种不堪的眼神扫射秦挽的王占一，司马鑫觉得自己已经临近了爆炸的边缘。
“哈哈，司马县长，我们上楼。”
秦挽已经带着柴小虎走到一边去了，王允妍主动走了出来，为秦挽挡住身后王占一的目光。显然王占一对王允妍这样小巧玲珑的女孩并不感兴趣。转过头来看到司马鑫眼中那股子邪气的王占一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出声邀请司马鑫上楼。
秦挽和柴小虎走到一旁，等王占一一行人在司马鑫和侯禹国的陪同下，走上楼梯以后。秦挽才问起柴小虎来。柴小虎这才把漳卫桥上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秦挽总算明白王占一为什么一见到柴小虎就是一副气愤却又欢畅的眼神了。
这王占一摆明了就是自以为吃定柴小虎了，也就是说王占一确定他能拿捏的了秦挽了。秦挽不觉也有了些怒气，没等柴小虎再继续说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护犊子心态的秦挽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这场午宴上，自己不能安静的偏安一隅。
秦挽、柴小虎、王允妍到三楼包间的时候，司马鑫已经在主位上坐定，旁边主宾位置上大马金刀的坐着王占一，靠着王占一坐定的是安静做花瓶的蒋桂芳。其他人并没有落座。就是侯禹国也是站在司马鑫身后。
秦挽到了以后，司马鑫站起身来，主动把秦挽引到他的身边坐下，却在柴小虎和王允妍跟着想要靠着秦挽坐下的时候，司马鑫开了腔：“柴先生，今天咱俩可都是青县人，少不得我来主陪你来副主陪了。”
司马鑫话里的意思是他作为青县县长，当然是青县人，柴小虎既然是秦挽的男友，就可以代表秦挽，身为青县县委副书记的秦挽当然也是青县人。
王占一这位土生土长的青县人却没有开口反驳司马鑫，反倒是对司马鑫这样的安排有些乐见其成。
柴小虎听司马鑫这样说，却站在原地没有回应。突兀的，王占一笑出了声。
“柴镇长，能给县长打下手，这是多少乡镇领导烧高香也求不来的，你还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王占一的话却引来了司马鑫疑惑的眼神，如果说之前司马鑫已经了解到柴小虎的身份的话，这会的司马鑫一个眼神简直就可以拿到诺贝尔表演奖了，如果存在这个奖项的话。
王占一侧过头来，也是做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不过显然功夫有些不到家，最多拿个奥斯卡小金人的节奏。
“司马县长，你不知道？这龟孙子是青林镇的副镇长。”
一语惊起千层浪。
司马鑫不可置信的看着柴小虎，司马鑫身后原本就知道柴小虎是何许人也的侯禹国却一副老神叨叨的模样，低头站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