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是秘密,这会儿,我不能跟你说。”
说实在的,陈安夏本来是想开口的。
但是想到李老婆子这么做,肯定会更加伤了爹爹的心,所以她就选择了闭口不言。
“瞧,你这丫头,秘密可是越来越多了,好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我回屋里去劝劝你爹去,估计刚才他听了你奶的话,又该伤心了。”
他们一家人的日子都过成如今这般模样了,还有什么去计较的。
所谓过一天活一天,也就是这样吧。
方氏早就想通了这个理儿,所以也就没再问。
反而想着去安慰陈仲行,想起陈季礼和他家男人谈完话之后,私下里给她说的话,方氏这心里就难受得紧。
“恩,娘你赶紧去吧,我也去跟五丫道个歉,要不然指不定要闹小脾气闹多久呢。”
见方氏眼角划过的落寞,陈安夏心头一紧。
更加坚定了她要分家的念头。
看来要赶紧找陈大郎让他尽快去做了。
说着,朝方氏笑笑,快步去找陈安锦去了。
找陈大郎的事,陈安夏既然已经决定,把陈安锦劝好之后,陈安夏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陈大郎说此事。
而这边陈安夏是这么决定着,那边陈大郎在屋里已经配合着去端茶倒水的刘氏说起了此事。
“爷,前些日子,我去邻镇书院听了一个大儒的课,听后受教颇多,他手中有一份关于明年春考的讲义,正好小叔在这儿,想让小叔帮着参看一下要不要买。”
见爷和陈二爷谈完话,陈景征趁着陈少卿在这儿,正好问道。
三丫这件事已经吩咐他一个多月了,是时候办了,要不然那丫头等急了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陈景征先给刘氏使了个眼色,才开口问道。
“哦,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让你小叔参看参看吧。”
听是自家长孙开了口,陈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旱烟,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
而坐在一边尽量避着屋里浓厚旱烟味儿缩在炕角的陈少卿看着大伯看向了他,微微颔首,把视线转向陈景昊,道:“有先生的讲义吗?拿来我看看。”
每年逢春考秋考之前,镇上书院都会来一些大儒讲课,陈少卿以前在镇上读书的时候,也买过春考的讲义,也是多亏了那份讲义,他才一举考上秀才。
“有,我这就去取来,”同作为读书人,陈景昊对他这个秀才小叔还是很恭敬了,所以一听陈少卿的话,立马就应道。
“哦,书写这份讲义的,可是来自京中的纪先生?”
手捧着陈景昊递过来的讲义,陈少卿翻看两页,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以及不羁的文风,陈少卿立马就惊喜地问道。
“小叔怎么知道?”
“当年我也买了他的讲义,也多亏买了他的讲义,去州府春考的时候,这份讲义可是帮了不少忙。”
其实自打考上秀才之后,陈少卿仰慕纪海,读过他不少书籍,所以才一眼就看了出来这讲义是出自他手。
“纪先生是京中大儒,是西北府人,当年进京赶考路上丢了盘缠,差点没饿死,幸亏路过云河镇遇到一个好人,那人不仅救活了他,还给了他上京的盘缠,纪先生也是个厉害的,当年高中榜眼,在京中任职这么多年颇得皇家恩宠一直晋升到内阁大学士,但吃水不忘打井人,所以为了报恩,纪先生只要有空都会回到云河镇讲课。”
一提到纪海,陈少卿如数家珍就把他的事迹说了一遍。
说完,还不忘望窗兴叹,满脸萧瑟。
要是陈安夏在场,肯定会翻个白眼,暗道:好一个酸秀才。
不过陈安夏会这么想,一直很看重陈景昊学业的陈老爷子却是满心激动。
一心期盼着乖孙能考上秀才的他,听完,立马看向陈少卿激动道:“幺哥儿,你说的这是真的?那人真是大学士?”
陈老爷子在陈家村活了一辈子,虽说大字不识一个,但说出大学士,他还是知道的。
要说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陈老爷子不仅是个烟鬼,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戏迷,一听说十里八乡哪里有戏台,他肯定场场必去,不管是有多远。
戏文里,陈老爷子就听过大学士这个官职,知道他是朝中一品大员。
“大伯,纪先生乃京中大儒,怎能作假?”
一听陈老爷子怀疑纪先生,陈少卿就有些不高兴了,但这不高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厉声强调着。
“大郎,这讲义多少钱?咱买,一定得买。”
再次确定这事儿是真的了,老爷子就更急了,立马不再问什么,就把此事拍板了。
“爷,这讲义三十两一份,你确定要给我买吗?”陈景昊见此事有谱,立马追问道。
他要把此事在陈二爷爷没离开之前确定下来。
“三十两银子?他咋不去偷去抢啊?”
一听三十两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表现最明显的当属刚从西厢房回来的李老婆子,立马就火了,朝着陈景昊怒道,不过并没有骂陈景昊,而是骂纪海怎么不去偷去抢。
她这一骂,陈少卿面色就不好了。
紧跟着,陈二年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因为他感觉这是李老婆子在打他家少卿的脸,毕竟他大哥是听了他家少卿的话才下决定的。
“三十两算是少的了,你也不去京里和州府里去打听打听,就纪先生这一份讲义至少也得百两,要不是纪先生感念云河镇对他有恩,别说是讲义,就连西北风,你都没得喝。”
陈二爷说起李氏来倒不是个客气的,一点面子也没给李氏留。
而李氏一听陈二年说话这么刻薄,正想骂两句,就听到陈老爷子的怒声:“滚回去,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还不闭上嘴。”
陈老爷子是真的发火了,那天晚上家里那么一出,陈铭那么没给他脸,他都没有发火,而现在他是真的火了。
朝着李老婆子怒瞪着,吓得李氏一下子就缩了脖子。
“大郎,这讲义,爷肯定给你买,不过咱家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待会儿咱家再商议商议,二年,这都快中午了,我们家也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老大送你二叔二婶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