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
说是一域,实则整体乃是一块被单独隔离的大陆,自成一体,大陆内有着众多的势力林立,强如镇北学院,弱小像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团体。
除此之外,还有着诸多家族居于其中,如与纣铭处于敌对关系的姚家,亦如此行的目的地,顾家。
辽阔的北域平原上,一队满载货物的马车奔驰而过,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在这片略显寂静的天地有些突出,这是一支名为魔岩商会的势力麾下的车队。
魔岩商会,主营经商,因此势力遍布整座北域的多处地方,自然也包括了顾家所在的那片地域,白龙城。
而此时此刻,正有着几名穿着镇北学院院服的学员,默默混杂在处于中间位置的一辆马车之内,马车内空间相对来说还算宽敞,两侧静静坐着几人,纣铭也是处于其中。
他们都是借此搭个顺风车。
除了纣铭之外,还有着两男两女。
五人相坐的位置,都是颇为疏远,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彼此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会有一些探寻的目光掠出,隐秘的扫向其他人,心中默默猜测对方的身份。
大家虽然都是镇北学院的学员,但却各不相识,因而,心中难免对彼此的身份多了些好奇。
坐在纣铭身侧的,是一名面容冷硬的女生学员,一双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看上去整个人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漠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就将其打上了“难以接近”的标签。
可是,某一刻。
这位女子却是忽然微微朝着纣铭的方向偏了偏头,嘴唇似是动了动,目光落在纣铭身上,几秒后,方才轻声道:“你是纣铭?”
虽然尾音微微上扬,虽是疑问句,但却是用了一副极为肯定的语气,显然是真正认出了眼前之人。
“不错,我是。”
“你认识我?”
忽然有人叫道自己的名字,纣铭愣了一瞬,小脸上浮现一抹善意的笑容,点点头,回了一句,旋即有些好奇的眨眨眼,忍不住问道,“你认得我?”
面前女子的面容有些陌生,凭着不错的记性,他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而对方却能够认出自己...想到这,纣铭小脸上忽然涌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
对方看起来显然也是内院学生,而能够让得他如此出名,乃至让眼前这位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显得漠不关心的冷女子注意到他,想来想去,纣铭脑海中所能翻出来的,便只有一件事了。
那就是加入玉狐门,有幸成为有史以来,玉狐门中第一位男性成员。
这绝对可以堪称纣铭生命中一笔浓墨重彩的黑历史。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呵。”
似乎是猜到了纣铭的想法,女子望着那张苦了吧唧的小脸,发出一声轻笑,“如今,你的名字在内院的众多学员中,可谓是流传甚广呢。”
果然,纣铭听了这话,撇撇嘴。
他就知道!
然而。
谁知,纣铭接下来料想中的调笑并未出现,反而是从后者那双冷淡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丝丝温和之意,这一变故,令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凭借着还算敏锐的感觉,纣铭很快心中一动,有些不可思议的猛然看向了女子,惊道:“难道...你也是玉狐门的学姐?”
此刻的女子,面庞上笼罩的寒意已经消退了不少,笑吟吟望着纣铭,点头,轻声道:“大姐她可是待你很不错的。”
说到这,她忍不住回想起前些日子,帮派中临时召开的一次集体会议,身为玉狐门首领与创始者的卫妍,竟然头一次为了介绍一个新人而闹出这般大动静。
因而,现如今玉狐门近乎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知道了自己帮派中有了这么一位小学弟的加入,同时,对于纣铭也是存有几分好奇。
这些人中,也是包括了她。
想着,女子似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再度看向纣铭,顿了顿,接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毕菁,内院地届学员。”
“你运气不错,竟然刚一来内院,就能接到一卷玄级任务,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这种级别的任务,虽然完成后得到的报酬不少,却蕴藏着诸多看的见、看不见的风险。”
“一个不慎,就会有可能付出惨痛的代价,更严重的,甚至直接运气不好丢了性命,都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到时候,你定要谨慎些,莫要中了别人的套。”
待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的压得很低,近乎是凑到了纣铭耳朵边说道,同时,目光若有若无的飘向另一侧的三人。
“我晓得的。”
纣铭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子,耳朵很痒,却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挠,只好强忍着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毕菁也是无意的行为,稍一接触,说完话便很快拉开了距离,察觉到了纣铭略显僵硬的身体,歉意的冲着对方一笑。
对此,纣铭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便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同时,心中也是暗自多了几分警惕,毕菁学姐说的对,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许多危险都在不知不觉中就会突然爆发。
而同行的另外几人,与他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联系众人关系的便仅仅是一条名为利益的纽带。
利益,恰恰是一种最为不稳定的变量因素,随时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双方可以因为利益而合作,也很有可能因为某些难以抵挡的诱惑而拔刀相向。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位置,乃是出了镇北学院的势力范围。
也就是说,学院的那些条条框框,此时此刻,已经束缚不到他们了,所谓的学员之间禁止私下残杀,也已经失去了约束力和执行力。
或许是心中抱有同样的想法。
同一时间,对面射来的三道目光,与纣铭视线与空中碰撞,皆是闪烁不定,隐晦的蕴藏了几分令人看不透的情绪,很明显,他们都没打算彻底信任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