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城堡举行婚礼宴会之时,附近城市里的人们也看了一场不花钱的热闹。
远离了熟悉的国度,百里云川也想放肆一场,于是跟月升初一借了酒馆后面的场地,开始技能比拼。
百里云川的体能原本跟月升初一是不相上下的,不过这些年的打击让他一度在轮椅上度过了好些时日,体能大不如从前。
不过他不服输,比完射箭比射击,比完射击又摔跤。
到底底子还在,初一要想赢他并不容易。
不要钱的热闹怎么看都好看,围观的民众们看的津津有味,呼朋唤友,酒馆老板也给宾客打折,很快就把场地围成一个搏击场。
射箭射击一胜一负,现在是摔跤,百里云川像个大口袋似的,被月升初一毫不怜惜的摔来摔去。
百里云川就是不认输,摔了再爬起来,上去继续缠斗。
不过最后还是输给月升初一了。
月升初一是干杀手这行的,要是连坐轮椅的百里云川都打不过,干脆不要混了,早点退休还能多活几年。
胜负已分,两人并无芥蒂,老板还请他们喝酒。
打了这一场,他们之间的芥蒂似乎突然消失了。
离开酒馆的时候,百里云川已经喝醉了,月升初一扶着他离开,很是被他麻烦了一路。
月升初一酒量好,此时扶着百里云川感觉这家伙很讨厌——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喝醉了都一样的麻烦。
回到夏洛特城堡,宴会还在继续,月升初一把百里云川交给了江南和百里心,自己先告辞了。
至于高晨,随他的便,留到明天再走也行。
高晨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和百里心创造的独处机会,心里感激,表面上依然很冷静。
月升初一看这孩子这样,突然明白百里云川为什么不喜欢高晨了。
这孩子的确有点面瘫。
不过这也不怪自己啊,他跟自己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月升初一有意提醒一下高晨做做表情管理,但是转念一想,感觉自己太婆婆妈妈,于是就什么都没说,悄悄走了。
在夜深人静、宾客各有安排的时候,紫藤也在城堡的婚房躺下了。
她换下了晚礼服,穿着凉滑如水的睡衣,躺在满是紫藤花瓣的大床上,一翻身,看着一旁正在宽衣解带的丈夫。
啊,这男人都四十岁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有魅力?
那脸,那腰,那腿,倒贴也值了!
察觉到她的注视,莫雷扭头,昏暗的灯光掩去了他的年龄,他看起来是异样的年轻俊美。
“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的声音低沉,说起西语的时候有种别样的温柔,紫藤在床上翻了个身,挪到床沿边搂住他,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莫雷,爱你。”
虽说对她别有用心,但被这样一个花瓣似的小姑娘依偎着说爱他,莫雷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不动心。
他除去最后一丝束缚,俯身拥住她,和她一起倒在满是花瓣的大床上……
第二天,百里云川就要离开西联了,紫藤和莫雷出来相送。
百里云川心里其实也挺不是滋味,女儿嫁了个跟自己同辈的莫雷,虽说是好嫁,但莫雷的年纪到底是大了,而且能在王室斗争中全须全尾存活下来的,绝不是什么憨厚之辈。
他怕紫藤被莫雷欺负。
紫藤送走东琉璃之后,又专门来送百里云川,百里云川上飞机前犹豫再三,总算是把担忧说出了口:“雪焰,虽然你嫁到这里,但要是被欺负了,就回家里去。”
紫藤微笑,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对他狡黠一笑:“放心吧爸爸,我会的。”
看到她这样,百里云川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最终,亲朋好友浩浩荡荡全送走了,夏洛特城堡彻底安静下来。紫藤转身往莫雷身上一跳,搂住他的脖子:“亲爱的,我要去蓝洞潜水!”
莫雷抱她跟抱小孩儿差不多,一只手臂就能把她托起来。他抱着她往里面走,对她百依百顺:“好,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
“有的呀!”
在紫藤飞去度蜜月的时候,特兰西也开始营业了。
他从一个神棍大师,变成了狗仔狂魔。
紫藤夫妇不管到哪儿度蜜月,都能遇见他……
紫藤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以后,高晨仿佛开了窍一般,也开始追求百里心了。
百里心一直都在上军校,以后是要从军的人,而高晨隶属于月升团,世界最神秘最不能惹的暗杀组织,两人的本质一个是兵一个是匪,要是在一起肯定少不了摩擦。
这也是百里云川反对他们的原因之一。
高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离开月升团,另起炉灶。
反正他这些年一直在做类似“城市猎人”的事,惩治的也只是贪官污吏、奸商恶人,月升初一也有意保护他,只把他带在身边,并未授予他正式的团员身份。
当初要跟着初一加入月升团是高晨自己的决定,如今,他又要亲口说出离开月升团的话了。
高晨找到了月升初一,很认真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他。
初一听了,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自己一手带了十几年的孩子,既是弟弟又是儿子也是徒弟,他这时候很能明白雪焰出嫁时百里云川的心情了。
但他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是吗?只要你想好了,我就不拦你。”
“师父,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您养育我十几年,似兄似父,若您以后有任何差遣,徒弟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听了这话,初一愣了一下,随即有点欣慰的笑了。
这孩子,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
“别小看月升团,没了你我就做不成生意了?”月升初一看着他,“离开就没有回头路,好好走每一步。”
“徒弟明白。”
高晨单膝跪地接受他的训导,胸口一阵阵的发酸。
不知从哪里听过一句话,人生是一趟单方向的列车,人们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缘分尽了,下车就走,留也留不住。
他幼年成孤,唯一的依靠就是姐姐。
少年跟从月升初一,把他当成师父。
现在他是一个成年人了,即将离开师父,变为另一个人的伴侣和依靠。
他真怀念过去,但他不得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