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紧张的眼泪都出来了,格里也不再逗她,忍痛说道:“不是……我是说……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现在过去……来得及……”
纪暖一愣,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顿时没好气的往他肩上捶了一拳:“你怎么不早说!”
“哎哟……”
“你……唉!”纪暖拿他也没了办法,痛苦道,“我背你走!”
听到这话,格里觉得好笑:“就你这点子力气,还是省省吧……”
话音未落,纪暖还真不管不顾的把他背在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往哪儿走?!”
肩膀虽小,却很牢靠。
格里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两手拿着冲锋枪,在丧尸过来的时候用枪托砸,只是每砸一下,纪暖的肩就往下沉一分。
丧尸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异常了,要是现在被绊住脚步,他们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两人皆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以及全部力气,纪暖像个拉着大象的小狗一样踽踽前行,格里则靠在她背上打击丧尸。
车子的确没有停太远,格里很会找地方,把车停在公园外的长台阶上,周围没有多少丧尸,他们挪过去之后,纪暖拉开车门把格里塞进去,然后自己也跳上驾驶座。
刚一坐下去,她的腿筋猛地一抽。
嘶!
抻着了!
她一边打火,一边疼得嗷嗷直叫,格里从后座爬起来,强撑着探身握住她的手覆在驾驶座上,然后又打火。纪暖右脚动不了,只能腾出左脚踩踏离合和油门。
车子发动了,她自己也疼得大呼小叫。
好在这车子质量过关,连撞数只丧尸后终于驶上正道,呼的一声就往前冲去。
刹车暂时是用不着了,纪暖卯着劲儿的踩油门,原本公园里的尸群已经被炸的伤亡惨重,门外这些来的晚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开车一骑绝尘,很快就把它们甩在脑后。
纪暖还惦记着高晨,先是绕了一圈把丧尸带偏,然后才往约定好的地方赶。
小民房在油城外,距离不远不近,当然可以看到城中那震撼的大爆炸和冲天的大火,纪暖灭了车灯,一路跌跌撞撞的开到民房前,然后下车,一瘸一拐的进去打探,刚开门,高晨就在里面拿着小手枪对着她,一脸紧张。
看到是她,高晨喜出望外,放下枪跑过来抱住她:“姐姐!”
纪暖的腿稍微恢复了点知觉,她累到不行,要不倚在墙上就得直接坐在地上了,她有气无力的指着门外的车:“上面还有个人,受伤了……你扶我起来……”
高晨摇头,让她坐下:“姐姐你先歇着,我去把他弄下来。”
说完,不等纪暖回话,他扭头就往外跑。
纪暖拦不住,也站不起来,索性随他,不多时,格里就在高晨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民房,坐在里面的一张布沙发上,颇为疲惫的倒下,急促的喘着气。
纪暖知道他受重伤,尽管两人体质特殊,她也不敢耽误,挣扎着起身过去,撩起他的衣摆,发现他腰上被弹片开了个血洞!
纪暖自己也受过伤,知道疼痛的滋味,此时也不顾什么防备,她从给高晨的腰包里找到手电筒让他在一旁举着,然后又拿出酒精棉片给他清理伤口,每一次碰到他伤口,格里都疼得一抽,却是一声不吭。
纪暖几乎用光了带来的酒精棉片,才把他的伤口擦干净,然后用绷带把他的伤口层层缠起来。
包扎好了,她又往他嘴里灌了一片消炎药,格里不堪颠沛,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已经睡去,纪暖长舒一口气,瘫坐在一旁,累得不住吐舌头。
高晨见状,把格里灌药剩下的半瓶净水递过去,纪暖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给他留着吧。”
“嗯。”高晨也很乖觉,关了手电筒,点了他自己从民房里找到的一节小蜡烛。
烛光微弱,还不停的晃荡,不过没有手电筒那么显眼,放在地上让它烧,不至于引来丧尸。
一片凌乱的民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三人的呼吸都很清晰,最后还是高晨先打破了静谧,悄声问道:“姐姐,这就是……你的新男友?”
纪暖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刚才举灯的时候,高晨已经把格里的脸看清楚了,虽然烟熏火燎脏的不成样子,但还是依稀看出金发碧眼,高眉深目,现在再打量,只见这个男的身材修长,躺在小沙发上,两条长腿都垂下去,脸一擦干净,看起来那叫一个英俊。
虽然很狼狈,可就是有种落魄王子的感觉。
他在心里不由得撇嘴:敌人还真是舍得下本钱,用这样一个美男子来勾搭姐姐!
纪暖也累了一路,这时候缓过劲儿,摸摸高晨的头:“一个小时早就过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真不听话。”
高晨凑过去:“要是我走了,谁给你们举灯啊?”
纪暖苦笑着点点他鼻子:“呆在这儿,多危险。”
“我不怕。”高晨顺势抱住纪暖的胳膊,然后奇怪,“姐姐你衣服怎么湿了?”
“我们两个在湖里……唉,说来话长,今晚咱们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好么?”
高晨点点头:“嗯,你们谁,我去守门。”
“没关系的,外面有车挡着门,待会儿熄了灯,丧尸不至于找到这里。”
高晨认为这样比较危险,可这话从纪暖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可行。
“好吧。”他很利落的答应,然后自发的起身去关好门窗,把武器都收到身边,然后吹熄了蜡烛,摸黑坐到纪暖身边,“姐姐,我跟你睡。”
纪暖也没想那么多:“好,腰包给你枕着吧。”
高晨也没推辞,躺下后,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纪暖正趴在沙发旁边,注视着格里的脸。
他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一夜无事。
沙湖公园的大火烧了一整夜,能烧的都烧掉了,这会儿正在渐渐熄灭。一大早,格里就在烟尘中惊醒,看到房子外面雾蒙蒙的,全是山火燃烧产生的烟。
起身,腰疼,他倒回去,一歪头看到纪暖就伏在沙发旁边,地板上有个蜷成一团的小男孩,两人睡得正香。
他撩起衣摆看了看,身上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至于腹部的划伤,虽然还是很痛,可掀开纱布之后,却是已经结了痂,估计再过两三天就会彻底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