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区的绿三角没有变化,当然,这并不代表居穆寒那伙人没追上来。
格里和纪暖藏身于道路周围的树丛,身上盖着掩护,一动不动的趴着,就算走到跟前也不见得发现他们。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居穆寒的到来。
过了足有两个小时,天都黑透了,道路尽头的方向突然有几点灯火闪烁,很快,摩托车的引擎也嗡嗡的响起来。
纪暖在树丛里悄悄握了一下格里的手,格里轻点她的手背表示了解,然后,两人抱住了放在跟前的机枪。
虽然对三角形忽然亮起来表示疑惑,但居穆寒更愿意相信纪暖他们死里逃生、正在不顾首尾的挣扎,越野车已经被烧,他们没有代步工具,只要沿着这条路追上去,肯定能抓住他们!
自己这边有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那车里,顶多就三个人!
想到这里,居穆寒更加激动,迫切的想要抓到纪暖,从她的血清里获得免疫能力。
近了……更近了!
格里掌握着手雷引信,见到摩托车阵进入了爆炸区后,毫不犹豫的引爆了手雷。
黑夜霎时被橘色的火花照亮,为首的几辆摩托车被爆炸波轰得飞上天,然后燃着火,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上面的骑手则是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死透了。
摩托车阵不算密集,后面的骑手见前面的遭了殃,赶紧刹车,但还是有几辆被爆炸卷进去,连人带车都被轰得后退数十米,还牵连到同伴撞了车。
这几枚手雷威力不小,几乎在瞬间解决了摩托车阵的前锋,后面的摩托车纷纷停下,还能行动的骑手抄起武器,紧张愤怒的看着周围。
其中就有居穆寒。
这家伙,竟然走在队伍中间,真特么的大意了!
不过,他也没能得意多久,格里的第一枪就打穿了他的喉咙。
居穆寒是领头羊,倒下去之后,旁边的人立马就慌了,几个衷心的家伙上前抢救老大,旁边的好些人却是怯了,抱着枪毫无意义的在周围扫射,亏得纪暖他们所在的位置够高而且角度刁钻,才能避免被误伤。
前锋遇挫没事,但居穆寒一倒,这摩托车队差不多就散了,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居穆寒抬上摩托车掉头要跑,剩下的人也回神,在一旁打掩护,纪暖就在这时开了枪。
机枪火力猛,一开枪就暴露了位置,不过由于格里的掩护,下面的人根本找不到开枪的机会,死伤惨重。
摩托车队现在也摸不清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了,只想安全撤退,眼看几人载着生死不明的居穆寒要逃走,格里瞄准那辆车的油箱。
一枪之后,摩托车爆炸起火,把骑手连同上面的居穆寒都炸的高高飞起,重重落地,在旁人杂乱无章的哭喊和惨叫声中,他又在那些人撤退的时候,引爆了回程路上的手雷。
公路依旧夹着山,爆炸声在山体之间不断回荡,纪暖打空了子弹停了火,听着下面哔哔啵啵的燃烧声和奄奄一息的呻吟,她抱着发烫的枪管,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抹消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这一次开枪杀人,她心里没有欲罢不能的快感,有的只是凄凉和悲悯。
不是她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
为了让好人生存下去,只好让坏人去死了。
摩托车阵里能跑的杂鱼全都跑了,路上的尸体和残骸也没人收,就那么凄凉的躺在路中间燃烧。格里把纪暖扶出来,观察她的神色没什么不妥,然后就带着她一起去打扫战场。
收尸他肯定是不干的,只是过来确定一下居穆寒确实死了,然后找找能用的东西。
在爆炸范围的边缘,有几个人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他们被炸的缺胳膊断腿,又引起这么大动静,丧尸很快就会闻声而来。
见到袭击者终于露面,几人皆是痛苦呼救,格里不给纪暖考虑的机会,拔出手枪把他们通通解决,然后在死人堆里看了看,确定被炸的四分五裂的的确是居穆寒。
这下就没有麻烦了。
他把一人拖开,扶起倒地的摩托车拍了拍,说道:“这辆还能用,过来吧。”
纪暖把机枪重新装填子弹,又把背包捆在后面,最后看了一眼那几具死尸,面无表情的爬上了车。
格里身高腿长,驾驶摩托车是小case,很快就驶离了爆炸现场。
奔驰一阵子,他感觉到纪暖搂紧了他的腰,于是大声问道:“怎么了?”
纪暖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了抱他。
摩托车一骑绝尘,机动性又强,比单车省事多了,半小时后,摩托车进入了油城地界。
油城是一个小城,两人很轻易的就在路面上发现了李魁留下的记号,然后循着标记,找到了一家超市。
超市不大,就几间房的面积,外面装着防盗帘,纪暖下车,过去用手电筒往里面照照,打出了暗号,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暗号的手电闪烁。
十分钟后,三人都进了超市,摩托车也推了进来,李魁看着车,忍不住咋舌:“你们俩去的也太久了吧!这车是从哪儿来的?咦,这是什么……”
他伸手在车上一道红印儿上一蘸,拿到鼻端嗅嗅,顿时变了脸色:“血?!”
格里没理他,折腾一晚上,他开始犯困,把超市售卖的薄床垫摞在一起,给自己搭了张床,又招呼纪暖过去。
纪暖也累的不轻,还冷,见他铺排停当,也就乖乖过去,刚坐在床垫上,李魁就拉住她:“哎哎,这真是血!你们俩干什么了!”
“杀人了。”她脱掉湿漉漉的外套,往地上一扔,钻进格里的被窝,“快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她钻进被窝,在格里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留李魁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怔怔的看着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杀人狂,一时无语凝噎。
这两个不是上面派来的同志吗?
怎么可以……
他们怎么能……
这事情不太对啊!
这两人,身上鞋上还沾着血,就这么大喇喇的睡下了,他们……
真的是好人吗?
自己是不是找错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