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打架不是纪暖的对手,也没帮手。今天早上,师父明明看见他受伤了,却是一脸淡然,不闻不问。
这就是舔狗的悲哀,他在格里弗斯面前,永远只有被动的份儿。
纪暖自愈能力强,就算打输了脸上也不难看,百无禁忌,打他又不用手下留情,自然是吃不了多少亏的。
她眼瞅着尼奥在自己面前装逼,逮着关键时刻毁了键盘,让他白忙活一场,比什么都痛快。
笔记本遇了水,内部短路,噼啪两声过后,歇菜了。尼奥气得七窍生烟,叉着腰不停咒骂,就是不敢动手。
纪暖当他空气,施施然的拿着杯子离开,回到房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又溜出去,大概是去找代替的本子了。
房里就剩下她一人,她跑是跑不掉的,搞点小破坏还不行么?
她锁上门,开始翻箱倒柜。
格里弗斯杀了那么多人,为的就是实验疫苗。但疫苗需要保存在冷冻箱里,她可以确定,格里弗斯上青年号的时候没带上。
可他还拿了那么大的行李箱。
绝对不只是装尼奥那么简单。
行李箱就放在衣柜里,纪暖把它拖出来,密码锁没有锁,她就拉开一点点的检查。
她不是特务出身,但跟一些人相处久了,渐渐也摸出一些门道,比如记住箱子密码停留的数字,比如摸一摸箱子的衬里,比如敲一敲行李箱的拉杆和滑轮,看里面是否别有洞天。
摸索一阵,还真给她在夹层里发现一个信封。
信封是很简单的样式,白色,有半张A4纸那么大,没有封起来,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张照片。
纪暖倒出照片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东琉璃!
早在华都基地的时候,纪暖就看出格里弗斯喜欢东琉璃,只不过因为东琉璃和执行官卡伦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明,他不好出手,一直处于观望态度。
这些照片都是东琉璃的艺术照,是在废墟上拍摄的,日期显示是在华都基地沦陷之后。
东琉璃本来走的就是仙女风,照片上也穿着一身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白裙子,露出的肌肤像牛奶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空灵,那么的让人恨之入骨。
她依附潘多拉,背叛华夏,害死那么多人,把东省祸害成那个样子……
居然还能恬不知耻的笑得这么灿烂?!
简直不知所谓!
纪暖本想把这些照片放回原地,转念一想,她留了下来,继续翻找。
再往下就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可能重要东西都比较便于携带,被格里弗斯放在身上了。
房里没有电话,只有按铃和网络接口,纪暖想找出跟外界联系的方式,只可惜实在没办法。
只能期盼昨天发的那封邮件没有被尼奥发现。
应该……还没发现吧?
这次格里弗斯去的比较久,天黑了才回来。
纪暖在房里都快闲的长毛了,看到他回来也是爱搭不理的。
他进门以后先脱大衣,语气很温和:“尼奥呢?”
纪暖没理他。
他换了个问题:“饿了么?”
纪暖还是不理他。
格里弗斯走到她跟前,纪暖从怀里拿出信封。
他眼瞳一缩,伸手就要抢走,纪暖一躲,把信封拿到一盏古色古香的电动烛台上,这个烛台一打就会出现明火。
“这里装的女人是你的恋人吧?要想拿回她的照片,就放我走,不然我就烧了它。”
格里弗斯笑起来:“真是的,你以为这样就……”
话音未落,纪暖点着烛台,烧了信封一角。
“你!”他恼了,上前一步,露出威胁的表情,“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你劫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有跟我好好说吗?格里弗斯,你放我回去,我还能高看你一眼,愿意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现在你关着我,装得再绅士又怎么样,不觉得自己可笑吗?”纪暖冷眼看着他,“放不放人,一句话,你不点头我就烧了!”
看到焦黑的信封一角,格里弗斯心里很乱。
他们两人离得远,如果纪暖真要烧,他是拦不住的。
那些照片,是东琉璃和他睡过的第二天拍的,他还记得那天阳光正好,枕边人也美得让人睁不开眼,他想要留下她最美丽的样子,于是亲自操刀,给她拍了这组以废墟为素材的艺术照。
然而在此之后,两人再无交集。东琉璃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跟着卡伦走了。
他很愤怒,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照片没带在身上,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他看着纪暖,眼神已经很危险了:“这个问题没得谈,你走不了,照片,也不准烧。”
纪暖偏要跟他作对,手一松,信封掉进了灯罩,沾了灯油后,忽的一下就烧起来,刺鼻的焦臭味传出来,整个房间都被映亮了。
格里弗斯扑上来抢救照片,信封被烧坏了,照片都散在灯罩里,他掰开玻璃灯罩,扑灭照片上的火,连自己手指被灼伤了都不管。
纪暖就直直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可笑的表达情深似海。
总是让别人疼,现在也让他疼一回!
照片沾了灯油,损毁大半。
蛇蝎女,废墟,烂照片,这回终于绝配了。
抢救回来的照片基本不能看了,他终于放弃,任由那些东西在桌面继续燃烧,伸手抓着纪暖的衣领,一直把她抵到墙上,咬牙问道:“你就非得这样对我吗?”
“就算这样对你,我也还是觉得太仁慈了。”纪暖冷笑。
“还要跟我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听到他这不疼不痒的指责,纪暖差点笑出来:“闹别扭?亲爱的格里弗斯,我恨不得杀了你呢!”
格里弗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愤怒,又像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最后,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退出潘多拉,你会欢迎我吗?”
这话说的太过真诚,以至于纪暖差一点就当了真。
她挣出他的手,问道:“如果你不做坏事,你杀死的那些人就能复活了吗?”
“……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信我。”
纪暖笑出声:“一个畜生说他不做畜生了,想做人,你觉得他以后就不是畜生了吗?”
“……”
“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纪暖推开他,“既然要做坏人,那就彻头彻尾的坏下去吧,这样在审判的时候才能得到更重的刑罚,被你杀害的人们才可以瞑目。”
“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