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和顾原果真一大早就走了。
纪暖给他们做了早饭,两人吃喝完毕,背着汽油桶外出,开出藏在外面的车子离开了。
这两人一走,军械所就彻底空了。
纪暖送了两人后回去,百里云川从库房走出来,擦擦脸上的汗。
库房里放置了健身器材,呆在这儿的人每天都会锻炼,百里云川也保持着这个习惯。看到纪暖有点失落的回来,他走上前,松松搂住她的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怎么不高兴?想跟他们一起走么?”
最后一句话有点说不出的阴沉。
他以前是这样的吗?
纪暖摇摇头:“没有啦,要吃饭么?还有粥我去给你盛……”
剩下的话被他吞进去。
他低头吻住她,一路挪到沙发上,两人一起倒下。
纪暖有点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一颗心砰砰直跳。
百里云川俯身吻她,纪暖不知所措,因为是醒过来后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她完全傻了眼。
大手落在她腰侧,隔着衣服感受到她在发抖,百里云川顿了顿,吸了口气停下动作,然后摸摸她的脸,问道:“吓到你了?”
“……”
他明明是温和的语气,温和的微笑,可在纪暖看来,他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她脑子一梗,下一刻已经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搂到自己怀里。
“没有……如果你想……我可以的。”
这反应倒是让百里云川吃了一惊。
最终他也没这么干,起身说道:“我去换身衣服,帮我盛碗饭好吗?”
纪暖也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一顿早饭吃得很安静,完事后百里云川吩咐:“你去收拾一下必要的东西,我把库房的东西清出来,今天就搬走。”
“好的。那个……云川,对不起,要不是我被居穆寒盯上,咱们也不用搬家……”
“也是迟早的事,不怪你。”
他轻飘飘的带过。
说是收集了不少物资,但收拾起来也很快,全都带走有点困难,于是就分批埋藏起来,只带走必要的部分,这样就会快很多。
傍晚时分,收拾停当,他们在军械所度过最后一晚。
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饭后,百里云川坐在沙发上看地图,纪暖坐一旁陪着他,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执着铅笔,在地图上轻轻勾勒路线。
这样的百里云川,说不喜欢是假的。
她从睁开眼睛就喜欢他。
喜欢他认真的样子,喜欢他陪着她的样子,喜欢他从外面回来,刚洗过澡的头发潮潮的样子。
他的眼睛饱含深情,对她也极尽宽容,有时她也想着就这么接受算了,可两人之间始终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她希望自己能恢复记忆,又希望就这样保持现状,永远不要醒过来。
做好了路线,看纪暖趴在一旁看的出神,百里云川问道:“好奇?”
“嗯。不过,大抵能看明白。”
这话也不是胡说,她只记得知识,忘记了是谁教的。
百里云川便很有耐心的铺开地图,让她辨认。
纪暖认出了十之七八,他又在旁做补充,纪暖记得很认真。看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百里云川笑道:“不用紧张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纪暖认真德看着他:“就算你不在,我也可以找到你啊。”
“……”
恋爱真甜,甜到心里。
百里云川抱住她,一口气重重的亲了她好几下,然后煲仔怀里摇晃,脑袋抵在她背后,罕见的撒娇。
“才不会,我们不会分开的。”
纪暖被他呵到痒处,咯咯直笑。
当晚无事。
第二天,两人开车上路,算是抛弃了军械所。
华都也不安全,纪暖先开车,百里云川注视着外界的情况,车子一发动,就有不少变异丧尸察觉到,冲了过来,炮弹一样撞在外面的车板上。
幸好车子是在华都找来的装甲车,灌上油稍加修缮还能使用,百里云川原本开来的那辆装甲车已经不能用了,那晚被尸群围住,两人是得了救,车却被压成一堆废铁了。
横竖不是经过报备的装甲车,坏了他也没辙,到时候让江南他们去应付就是了。
纪暖开车还算稳当,有些技能就算暂时用不上,可一旦接触,身体还是会本能反应的,比如学会骑自行车的人,就算很长一段时间不骑车,但只要跨上车子,还是可以骑着走的。
纪暖开车也是如此。
因为纪爸爸的影响,她对车子并不是简单的了解,而是玩得“很溜”,真要明说,那就是老司机一个。
看纪暖越开越稳,越来越放的开,百里云川也就放心的把方向盘交给她,专注外界的情况。
变异丧尸的动作的确是超过人类极限的,那速度和力道根本不还是活人所有,连普通丧尸都比不上,不过,毕竟数量不多。这些天引导丧尸积累出了经验,百里云川打开窗子,那是一枪撂倒一个,很快,跟在后面的尸群就被甩掉了。
车子离开华都,路上的丧尸在减少。
之前过来还只有百里云川一个人,现在离开华都,两人同行,甭提有多美好了。
开车开到中午,停下修整,发信号,吃午饭。
饭是一定要吃的,一顿不吃饿得慌,在应对丧尸的时候也会反应迟钝,所以吃饭依旧是生存大计。
百里云川发信号,兼顾周围,纪暖从后备箱取出在军械所做好的三明治,又现烤了几片厚厚的午餐肉夹进去,那香味特别美妙。
两人坐在车子后备箱开始吃东西,吃了没两口,百里云川起身,看着远方。
纪暖一愣,跟着起身:“怎么了?”
“有东西。”他放下三明治,捞起身边的步枪朝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来,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暖,“好像是个人……”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啊!”
他们不敢大意,开车过去,纪暖在车上就看到这人拖着脚步,一步一挨的往前走,乍看像个丧尸,因为他身上披着涂有丧尸内脏的斗篷,近看却能发现,他走路有协调性,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一见到车子,那人有气无力的脱掉身上的斗篷,对他们费力的摇手,吭吭吭咳嗽一阵,嘶哑的喊道:“救命……吭吭……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