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的推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正所谓人有三急,在星仔蹲着撒尿的时候,纪暖在后面拍了他一下,吓得星仔一屁股坐地上了。
“唔哇!”
纪暖没想到他会吓成这样,赶紧拉住他“喂,你没事儿吧?”
星仔气得提着裤子大叫“别看我!滚开啊!”
“嘘嘘!别叫!”
“你个王八蛋!亏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谁知道你人面兽心……”
纪暖无奈,只好坦白“别吵了!我也是女的!”
这回轮到星仔一愣,她拽着裤子,狐疑的看着纪暖“骗人的吧?”
“不信你来摸摸……”纪暖说着,想去拉她的手到自己胸前,但伸到半路赶紧打住,“你先擦擦手吧,尿都沾身上了。”
星仔迎面喷了她一脸唾沫星子“混蛋!这都怪谁啊!吓得我差点拉裤子里!”
“……额,i’ so sorry(对不起)?”
“go away(滚远点)!now(现在)!”
“是是是……”
纪暖讪讪的后退。
这家伙女扮男装时就是个暴脾气的青少年,现在更是彻底变成一个母老虎了。
真是超凶的。
等星仔清理好之后,气鼓鼓的从树丛里走出来,用眼神凶巴巴的示意纪暖到一边去谈,看得阿晖莫名其妙。
纪暖老老实实的走到一旁,星仔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把她勒到跟前,压低声音威胁“这个秘密,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
“好好,我知道,大家都是过来人。”纪暖了然的点头。
在这种世道女扮男装,并不难理解的。
星仔抬起胳膊肘往她胸前一戳“喂,我扮男生又那么假吗?”
“我只是看到你没有喉结才这么想的,不过你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像男生,真的,我保证。”
“呼,那就好,不过……”星仔低头,视线瞄准她的胸部,“你可真平啊。”
纪暖也瞄了她一眼“彼此彼此。”
她又伸出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纪暖,十八岁,东省人,你呢?”
星仔握住她的手,上下一摇“白芸,十六岁,咱们是老乡。”
“……你为什么要叫星仔?”
“我喜欢星爷,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可以。”纪暖又觉得奇怪,“既然你是东省人,为什么会在北省?就算是打工,这也太远了吧,工厂也不要十六岁的童工啊。”
“切,你不也一样……”
“我是……”纪暖稍稍一顿,说道,“虽然我老家在东省,但我跟哥哥生活在南省,病毒爆发之后,很辛苦才逃到这里的。”
她还是不敢完全坦诚。
月升团都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
白芸倒是没什么心机,由衷的说道“噢……那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北省呢。”
白芸倚着车子,瞟了她一眼“我是爸妈收养的女儿,他们临死前跟我说,我是私生女,亲妈已经死了,亲爸在东省华都,所以我当然也算东省人啰。”
纪暖一愣“你跟我一起走,该不会是想去华都找你亲爸吧?”
“不行啊?”
白芸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表面凶巴巴的,但纪暖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自信。
于是她连连摆手“不不,这我是管不了的,不过,白芸,你亲爸知道你么?”
这一问似乎戳中了白芸的痛处,她哼了一声,说道“我只看过他的照片,还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打通的电话号码。”
“是吗……”
那寻爸之路可能要路漫漫其修远兮了……
“哦,你也别叫我白芸,会露馅儿的,还是继续叫我星仔好了。”
“好吧。”
纪暖心里对她和阿晖的事情有点疑惑,不过她并不是那么八卦的人,白芸……哦不,星仔不说,她也就不刨根问底的惹人厌烦了。
休息之后,轮到纪暖开车了,她和阿晖换了下位置,开车上路了。
三人算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星仔又对阿晖感兴趣,于是没话找话的问道“阿晖,你大名叫什么?我在车间这么些天,还没听他们叫过你大名呢。”
阿晖生得高高大大,斯斯文文,比较病弱,性格也挺温和,是个有问必答的主儿“霍星晖。”
“啊呀?你跟我重名了。”
阿晖腼腆一笑“是的吧。”
“你多大了?看起来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吧?你哪儿的人啊?家人都在哪儿呢……”
听到星仔在一旁喋喋不休,阿晖温和的一一回答,纪暖识相的降低存在感。
这妹子原来是主动出击型的啊,虽然胆子小了点,但真的挺可爱的。
说起来,她似乎很久没有遇到过年龄相似的女孩子了,这一路尽是跟着军队混,每天见到的不是男人就是臭男人。
能认识星仔这个伴儿,她心里其实挺高兴的。
只是,车后座上迟迟未醒的那蓝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沉重的令她喘不过气。
丧尸病毒刚刚在北省传开,他们必须得争分夺秒的和军队会合,不然遇上大规模尸群,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阿晖时常跟着工厂送货,对附近几座城市的路线还算熟悉,虽然他也赞同抓紧时间,但走夜路实在太危险,他提议去最近的城市碰碰运气,弄点补给,如果遇到军队、警察或是医生,都算是意外收获。
纪暖想了想,同意了。
最近的城市上盐也是一座海滨小城,进城前,纪暖看到了公路上那混乱的车祸群,就知道这座城市已经被病毒蹂躏过了。
距离天黑只剩半个小时,今晚要么露宿城外,要么进城去碰碰运气,三人都选择了后者。
车子谨而慎之的往城市里开,城市虽小,但临近天黑,里面一盏灯都没有亮起,只有北风穿过楼房时发出的呼呼啸声,整座城市寂静的犹如一座死城。
大街上一个丧尸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狼藉和疑似鲜血的污渍,走过一段没有人也没有丧尸的街道,纪暖把车停在了路边,下巴一扬,示意旁边的小诊所。
“今晚,咱们就睡在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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