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因为仁川我叫您一声妈,但有时候您的过分已经触动到我的底线了,别的事情再怎么样我都忍了,但是你立时三刻就要我去把孩子给你带回来,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想过她养父养母的感受吗?”
“小孩子能有什么感受?才几岁呢?你跟我说她的感受!我再问问你,到底是那孩子的养父母重要还是我这个婆婆重要,还是我们仁川重要?”
“你别跟我扯上仁川,要不是有你在中间瞎搅和,我和仁川感情好得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什么事都得你说了算,你真当自己是皇太后了?”
“项璃你还有点家教没有!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也对,十几岁就知道勾引了男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都住嘴!”
烦闷的在一边抽烟的许仁川重要忍不住打断,这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掐灭了烟过来,走到项璃身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蹙着唇,目光对着他母亲,“我都百般退让了,您还想怎么着?”
许母面红耳赤:“仁川你什么意思?”
许仁川把项璃拉到了身后,“我这么说哈,之前你们俩吵架,我谁都不敢帮,谁都不敢劝,全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帮你,在她面前不是人,我帮她,在你面前就更不是人。可是妈啊,她是我的女人,她是为了我吃过很多苦的女人,我和她好不容易能重新开始,您就不能像她母亲一样好好待她?听听您都说了些什么,她勾引谁了,我吗?外头勾引我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她项璃算什么呢,我要是能轻而易举被勾引,这么多年我身边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那孩子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我们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你看不见不代表我们什么都没做,那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不认回她,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再逼小璃,什么现在生不出孩子就立马把之前那个女儿认回来。亲情等价交换,如果您还要继续这样无理取闹,我也是没有办法。假如有一天我和项璃离婚了,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和你这个婆婆相处不好,他不想让我为难,我也不想不孝,只得离婚。”
说完他拿了外套,走之前看了一眼楼梯上双手揣在裤袋里安静瞧着客厅里这出闹剧的许奈良,然后拉着项璃就走。
待那扇门关上,许母跌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仁川不要我这个妈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一直那么孝顺呐,现如今被这个女人搞昏了头,连妈都不认了……”
“行了行了别唱戏了,”
许奈良要笑不笑的从楼上下来,搂着母亲拍了两下她的背,“你以为你就难受,没准儿小璃这会儿在外头哭呢。”
“她哭什么呀,她现在是胜利了,赢了我的儿子……”
许母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赢什么赢,以为打仗呢?”
许父拉了妻子坐下,一边责怪,语气却不敢重了,“这次确实是你作,人家夫妻两个结婚才几天,非得逼着人家生孩子。都说之前仁川没做措施,小璃在吃药,吃了那种药暂时还不能怀孕,人家说这话的时候你耳朵扇蚊子去了吗!”
许奈良抿着唇。
没做措施,吃药,怀孕,这些字眼让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滞闷得慌。
他站在母亲面前,手还搭在她肩上,她跟二儿子诉苦,“你看,连你爸都帮着外人,我真是不想活了我,外头花园有农药啊,快去给我拿来啊……”
许奈良无奈摇头,“真给你拿来你又得说是我逼你去死了呢,妈,一哭二闹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和小璃处好关系,她可是大哥的老婆,她和大哥感情那么好,也只有你和她关系好了,这个家才会宁静和睦,这些道理不用我和你讲你自己也清楚,就是不愿去做。”
许母骄傲的昂着头,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说这个家就是被她一个人给搅浑浊了,简直就是一根搅屎棍!”
“额……”
许奈良抚额,再次叹气,“妈啊,这话是您为人母该说的吗,这话您让大哥听了他该怎么想?”
许母恨恨的,站了很久,突然问许奈良,“那你告诉妈,以后你结了婚,有了媳妇儿,会像你大哥一样帮着老婆不帮着妈吗?”
许奈良严肃思考几秒,摇头,“如果您还像现在这么无理取闹,我坚决不会帮您。”
末了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这种假设不能成立,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打算结婚。”
门外草坪上的车身旁,许仁川和项璃并没有上车。
这会儿项璃心里不难受了,许仁川一番中肯的话治愈了她。其实要算起来,这点委屈算什么,哪怕没有许仁川,她自己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调节好了。
回过头来想想,许仁川他妈应该是挺难过的吧,刚才还能听到她在里头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呢。
项璃心地好,那人又是许仁川的母亲,她到底是不忍心的。
许仁川靠着车身抽烟,眉头紧锁,面容很严肃。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问他,“要不进去看看你妈吧,我已经没事了。”
“不生气了?”他撇唇笑了笑。
项璃摇头,“哪能真跟她计较,就是刚才一进门就跟我说孩子的事让我很反感。我自己也有不对,她始终是老人,再怎么也该忍……”
“别忍。”
许仁川扔了烟头,回身在车里拿了一瓶水喝,一边说,“谁都会有脾气,即便是晚辈,也不能由着长辈无理取闹。放心,奈良在家,她不会有事,我们回家。”
“算了,今晚咱俩也别走了,一会儿我先回房睡觉,你跟你妈好好聊聊。”
理智的时候项璃也想跟婆婆搞好关系,只有人和睦了,家才能和睦。
但是许母这人很斤斤计较,难相处倒是真的,项璃虽然嘴里这么跟许仁川说,心里却在叹气。
女人的命到底好不好,有个又会挣钱又会疼你的丈夫是其一,其二就是有个明事理懂进退的婆婆。当然,再加上有个身体健康的宝宝。
项璃没劝动许仁川留下,因为明早要出差,证件和一些资料都在家,必须得回去。
路过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许仁川停了车,项璃问他干什么去,他关车门之前说,买套子。
项璃汗: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赶飞机呐,体力用光尊的好么?
几分钟后许仁川从便利店出来,夜色里性感英俊的男人,在朝她走近。
上了车,他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对项璃笑,“冰淇淋口味,回去试试。”
“额……”
车子开走了,项璃脸向着车窗外,就单单是许仁川说的那句话,让她想想那香艳画面就能感受到一阵蚀骨,腿都酥了。
城市另一端,项默森的书房内。
他在视频会议,孟曦断了一盘水果靠在门框上,远远的看他。
夏天快到了,她穿得很清凉,吊带衫和托腹短裤,怀孕中期越发胖了,肚子凸现出来,很有肉感,洗得干干净净一身清香站在那里,叫项默森一直分心,注意力不集中。
今晚是孟曦给皓皓讲的睡前故事,是皓皓自己要听的重口开膛手杰克,孟曦自己翻了一遍书也是无奈,她对这种推理小说完全没兴趣。
孟曦下午睡了三个小时,此时完全没有睡意,皓皓睡了之后她在楼下被爸妈看了会儿电视,爸妈都睡了,这才来项默森书房找他。
男人在忙,她不得打扰,远远的注视他也是蛮好的。
他长得太好看了,白衬衫袖子挽起,因为疲惫,脸上显现的倦意让他看起来特别性感,尤其是今早出门忘了剃掉得下巴上的青须,虽然蹭在她脸上很痒……
孟曦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侧身对着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修长白皙的腿,圆圆的肚子,以及起码到了两个码子的胸……看了她好几眼了,她完全没有自觉性要走开,她又穿那么少,这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huo她自己没意识到么?
项默森把摄像头转了开,然后,朝孟曦招手。
孟曦手里拿着一块儿苹果,嘴里还在嚼,慢慢的走过去,默契的顺着他的动作,坐在了他的腿上。
项默森还戴着耳麦,屏幕上美国分公司的人一丝不苟的汇报着工作。孟曦把手里的苹果拿到他嘴边,他皱眉,她也皱眉,不退让,最终让他咬了一口。
“还有多久?”她用唇语问。
“很快。”
他也用唇语,说完在她脖子间深深的吸气,闻到了她身体的香味。
他感觉到某个位置某个沉睡的玩意就这么轻易被唤醒了……
孟曦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盘,手被他带着去了那里,两人四目相对,孟曦水汪汪的眼眸给人看了一定想象不到她此刻正解开男人的西裤拉链。
她是被他调教出来的女人,她骨子里被开发出来对男女之间亲密行为的热衷,都是因为他。
孟曦孕期的时候,项默森很容易满足,孟曦温柔小手的触碰,让他觉得自己的命都在她手里,她掌控着他整个世界。
也没做其他的,她靠在他身上,给予他慰藉,她不说话,他能专心致志的工作。
半小时后孟曦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他轻轻叫了两声都没应,于是叹气,先拉好自己的裤子,再把她抱去卧室。
又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项默森去公司,孟曦送他到家门口。
临上车前他突然转身似笑非笑望着她,孟曦不知道他笑什么,开口问,谁知道他居然说,“今晚别来招惹我了,你知道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大多时候掩藏的是一颗衣冠禽兽的心。”
孟曦乐了,双手合十,“恭喜项总终于成功找到自己定位。”
项默森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拉开车门,“走了。”
今天他也出差,在机场碰到同样西装革履的许仁川,时间尚早,两人一人一杯咖啡聊起了家里琐事。
说完了自己的烦心事,许仁川顺便问了一句项默森,“之前那阵子我看你情况不对,我也没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项默森呷了口咖啡,低垂着眼睑,浓黑的睫毛煽动。
起码沉默了五分钟之久,他抬头,淡然的望着许仁川笑,“你平时看不看电视剧?家庭伦理那类?”
许仁川:“饶了我吧。”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不合逻辑,又不是写剧本,我身边怎会发生这种事……”
项默森脸上一直保持着那淡淡的笑意,片刻后他平静的说,“梓宁,他不是我外甥,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许仁川正好在喝咖啡,杯口在唇边停了一下。
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对项默森说的这事儿震惊是震惊,也就只是默默的坐着,听他继续说。
另外,以他对项默森父亲的了解,有私生子也算不得多奇怪一件事……不过项默森接下来说的话,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梓宁他,是我父亲和我二姨的孩子。”
“额……”
“怎么了,连你都觉得我在讲故事?”
项默森此刻真是平静极了,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两个月,现在已经置身事外了,他拍了拍愣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许仁川肩膀,挑眉,“所以说,血缘这种东西就很奇妙,你看项世元,他对文清做了些什么?当初我父亲对二姨做的那些,也不过就是被项世元模仿了一回,也难怪当初出了事,我父亲一副看平常事的态度,我们接受不了,他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这事儿多少人知道?”许仁川问。
“没,目前就我和孟曦。”
项默森低头,叹了口气,“还有姜云蕊。”
“额……”
许仁川想起婚礼那天姜云蕊来了又走,“那天她找你就是说这事儿?”
“是。”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小曦结婚那天,梓宁被贺准打断了腿,二姨去公司找我父亲,争执的时候被姜云蕊听到了。”
项默森无奈的又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不是报应,我没事喜欢孟曦干什么?就算她和梓宁分手了,我要找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就要她?要是当初我和她没有结婚,二姨不会去找我爸,也不至于给姜云蕊知道我们家那些丑事,我也不至于在九年后的现在,前段时间,抑郁……”
许仁川蹙唇,表情严肃,视线朝着地面,拿纸杯的手指关节突出。
如果项默森要觉得自己是报应,那这所谓的报应也就是他造成的。
“不过我和孟曦结婚无论受不受他人祝福,我都不会后悔。”
项默森唇边一直泛着浅笑,说着也就只有在许仁川面前才能说得出口的话,“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感同身受。没有爱过谁还好,一旦眼里装下了她,不管多少年,总觉得身边躺的女人怎么着都不对劲,跟女人做爱哪怕是高潮了,身体、心里,也还觉得空虚。
那时候,我和她结婚半年后她从外面回来,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想碰她,很难,唯一的几次我心知肚明她不愿意,还是强迫了她,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甚至我从不奢望我和她之间,有一天会是现在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我没想过她会接受我……始终是个善良的孩子,纠纠缠缠两年多,她告诉我她已经不爱梓宁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我觉得我得到全世界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让我开心的了……这些话我不敢对她说,我怕她笑我……”
两个男人坐在早晨安静的机场候机室,两人都在苦笑。
许仁川不多话,可是项默森的一言一语,他几乎,都能感同身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