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张氏着急的喊住程夏,"你跟她说不清道理的,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你奶奶这性子,几十年如一日,真是一点都没变。年纪越大,反倒越过分了。"
程夏一阵咬牙,顾氏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公主命反倒有公主病吗?程家是什么情况,由得着她来作威作福的吗?
当年背弃了大儿子一家,跟小儿子跑了,现在小儿子将她抛弃了,她怎么就有脸来继续祸害大儿子呢?
"娘,你听我跟你说,"程夏重新坐回凳子上,握着张氏的手认真的说,"奶奶这性子,都是你们惯出来的,但是实际上她没有任何的条件在你这里耍横。就奶奶这些年做的事,她就在哪里都站不住脚。现在里正爷爷没了,她可能觉得没有谁能奈何的了她,所以恨不能将我们所有人都踩在脚底,现在可好,还弄出来这么个女人,都不怕人笑话。"
程夏喘口气继续说,"娘你要记得,这个家是你的,你拿出你以前的样子来啊,"程夏说着突然笑了,"就用你以前对付我那套来对付奶奶,态度就是要强硬,真的硬碰硬她不一定是你的对手的。但是如果你一直这么示弱下去,我保证这个家以后就都变成奶奶的了。或者,"程夏摊摊手,"哪天奶奶心血来潮想小叔了,就将这房子给卖了,再像七年前一样,卷着钱去镇上贴补小叔。"
张氏本来浑浊的双眼霎时间睁大,这种可能性她没有想过,但是却不是没有道理,依着顾氏的性子,这一切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现实。她这阵子被刘文搅和的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才导致这个家变成现在这样。
程夏看张氏听进去了,便继续说,"娘你看现在,爹和大哥小弟去地里干活,奶奶和那个秀娥却在家里享福,这辛苦的还不是你儿子吗?再说那个女人,她凭什么就能留在咱家,奶奶让她留下你们就得答应啊,不是说言听计从就是孝顺了,这是愚孝啊。"
她爹程老爹就是愚孝的代表,万事就想博个孝顺的好名声,就想让所有人都夸赞一句,却不计较因为别人言不由衷的夸赞,而可能让家里人背上什么样的重担,这不是愚孝是什么。
说到那个女人,程夏突然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张氏,"娘,您不是跟奶奶想的一样,要给大哥娶个二房吧?"
大花一听程夏的话,瞬间睁大了双眼牢牢的盯着张氏。张氏被两个人看的又咳嗽了起来,她不住的摆手,"没有,我没这么想过,虽然我以前总是嫌弃大花,也念叨他们一直没孩子,但是我真的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张氏剧烈咳嗽了几声,程夏帮她顺顺胸口让她好呼吸,张氏勉强笑了笑,解释,"当年我和你爹成亲,也是几年没有孩子,后来才有了你大姐。娘也因为这事被你奶奶骂了好几年,娘自己都经历过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大花再走一遍我的老路呢。"
大花突然就哭了,程夏的眼角也有些湿润,张氏说的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氏自己笑了,"夏丫头,娘以前被刘文蒙蔽了,对你做了很多错事,你原谅娘吧。"
程夏看张氏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期待又忐忑的看着自己,顿时笑了,"都过去了,娘既然知道以前是被刘文骗了,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将以前精明的我娘再找回来。"
张氏也笑了,她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程夏突然敛了脸上的笑,严肃的看着张氏,"娘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也知道杨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就因为我婆婆一再的心软和犹豫,让翠花那女人登堂入室最后变得家不成家,甚至当时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欺负都不敢还手。娘我这么跟您说,奶奶都敢直接这么对您了,那您想想在您看不见的地方,她会怎么对大哥和小弟呢,尤其是小弟,奶奶一直看他不顺眼的。"
张氏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是啊,程夏说的对,当娘的都不坚强,还怎么去保护自己的孩子啊。母亲软弱了,孩子还不是只有任由别人欺负的份。
程夏指了指外面淅沥的小雨,"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外面还在下雨,可是爹他们都没回来。谁家都没有这样大晌午的冒雨干活吧,娘难道就不心疼?"
程夏说的张氏一阵的心痛,她这阵子确实忽视太多了,以为颓废着任由顾氏责骂不还嘴就行了,结果却忽视了自己的相公和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丫头,我懂了,娘知道怎么做了。"张氏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对着程夏保证。
程夏对张氏笑笑,转头拍拍大花手中的三包药,"这药是商掌柜让我带给你的,嫂子要想好好调养身体好好生孩子,就保护好你的这些药,奶奶就算让你给那女人,你也要保护好。还有,她让你跪你就跪啊,嫂子以前不是还敢让娘追着跑吗,现在怎么就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奶奶了,反正她年纪大了,也追不上你。"
程夏提到以前的事,三个人顿时都笑了。
程夏揣了揣怀里,还带着点铜板,正好。程夏起身对着张氏说,"娘您稍等,我去村里给你抓点药,您如果想尽快振作起来,就要将身体养好才行。"
张氏看程夏转身要走,赶紧喊了一声,程夏疑惑的回头,就见张氏从墙角的位置抽出一把油纸伞来,她笑着递给程夏,"给你的。"
程夏打开看了眼,这油纸伞还真是不便宜的样子,程夏收起伞不确定的问了声,"给我的?"
大花赶紧点头,"上次去外祖家,正好小姨也到了,外祖父和几个舅母又捧着小姨支使娘干活。临走的时候,娘就说,小姨家里富裕的很,也不在乎这把伞,正好咱家穷的连个遮雨的东西都没有了,让小姨可怜可怜娘,娘当时说的可可怜了,小姨当时可是从鼻子里哼气,不屑的扔给娘了。"
大花看了眼张氏,小声的笑着对程夏嘀咕,"后来回来的路上我问娘,就说娘不是一直不想让外祖知道咱家过的不好吗,怎么自己就说家里穷了呢,娘说她也是看明白了,要那虚假的面子干啥,光让人占咱便宜了,她也要装疯卖傻的从外祖一家把便宜再占回来。"
程夏突然笑了,"那娘怎么想到给我这个油纸伞呢?"
大花神秘的笑笑,"我也问娘了,娘又说,'夏丫头漂亮啊,用这个正好';,"大花学张氏说话,还学的一板一眼的,将张氏都逗笑了。
程夏攥了攥手中的伞柄,眼角眉梢溢出止不住的笑容,她拿着伞出了门,不顾顾氏的厮喊,直接去村里老大夫那抓了药又送回了程家,看张氏保证的对自己点头,这才稍微放心下来,起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没有办法永远保护一个人,唯有让她自己坚强起来,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路过冬湖,程夏看着满湖的荷花觉得赏心悦目的很,这两日发生的事都足够让她头疼,她也觉得这些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好容易碰到点美景,程夏便撑着伞走到了湖边的树下。
湖边的大树遮天蔽日的,将小雨都挡在了枝繁叶茂的树叶之上,树下还是干净的。程夏干脆撑着伞坐了下来,满满一湖面的碧绿当真让她心情好了很多,她微微转动着油纸伞看了眼,上面是浅蓝色的缠枝花,当真是雅致的很,看来小姨的日子过得是挺享受的。
杨大郎刚走近湖边就看到了对面树下正在转动油纸伞的程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会轻笑一会怔神,一举一动都无比的牵动人心。
浅蓝色的油纸伞,配上她月牙白的衣衫和点点红梅,往那一坐就是一幅绝美的画卷,杨大郎不由得看痴了。
这幅画面在他心里停留了良久,直到今年冬天,北京城下了第一场雪,程夏在红墙**的故宫甬道中撑伞走过,那绝美的背影才将眼前的画面取代。
杨大郎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看她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他体贴的伸手抚过。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共同撑着一把油纸伞上了山,仿佛是相处甚久的伴侣,默契浑然天成。
程夏从集市回来的时候杨大郎没在家,原来是带小龙上山运木头去了,程夏到家的时候就见到卧房旁边的厅房里已经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木头床,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看起来很是结实。
几个人都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吃了饭正好外面还下雨,他们也都累了,程夏便决定好好睡一觉,结果她刚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就感觉有人将自己抱在了怀里,程夏一愣,刚想大喊出声,就察觉自己的唇被人吻了下去,将她要脱口而出的喊声淹没在彼此的唇舌交融中。
程夏一愣,赶紧推拒着杨大郎,开玩笑,林琇和小龙还在旁边睡着呢,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不可白日宣淫啊。
杨大郎没有放开丝毫,他抱着程夏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将程夏放在他搭建好的宽大的木床上,然后折身回来将卧房的门从外面锁上了,这样林琇和小龙就出不来了。
程夏看明白他的动作,顿时一阵脸红心跳,这臭男人不是真的要大白天的......
杨大郎锁好门迅速的扑到程夏的身上,手上动作极快的去剥她的衣服,一边动作一边伏在她的耳边难耐的低吟,"看到你穿这身衣服的当下就想这样做了,我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呜,"程夏不住的推着他,"林琇和小龙能听到的。"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那就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