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洁儿的极力反对之下,她终于还是拒绝了芸儿要伺候她洗澡的要求。
她当然知道,就算她不拒绝,那芸儿肯定也不是真心想伺候她,无非就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这么做。
更何况芸儿现在把她当成情敌,除非她不想过了,不然可不会就这么把自己送到砧板上,躺着被人家收拾。
她舒舒服服地在里面泡了一个澡,将这几天赶路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
她穿上衣服,打算在王府里四处走走,结果一看门就看到芸儿站在门口。
她开门的瞬间,芸儿好像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她就看到芸儿一脸愤恨,咬牙切齿,手里的手帕都被她卷成一团。
等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出来了,芸儿又马上换了个姿势,恭顺地说:“姑娘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我没有什么吩咐,我就是想四处走走,逛逛王府。”
“陈姑娘才刚到这,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王府这么大,姑娘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四处走走。”
“你要是没时间,我可以自己逛。”
沈清芸义正言辞地说:“那可不行。虽然姑娘是王爷带来的,但毕竟也只是个外人,这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乱走的,要是姑娘你碰了什么东西,我和没办法和王爷解释。”
“那不然你把周韬喊过来,让他带我走走?”
“他是王爷身边的人,平时也有很多事要做,当然没有时间陪着姑娘闲逛。”
照着沈清芸的语气和表情,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小朋友,人家都说了不让她四处逛,她还非得坚持要出去走走。
“可是之前王爷说,我可以在王府里四处走动的,怎么到你这又不行了?”
沈清芸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说。
“这怎么可能?这话是王爷亲口说的?”
陈洁儿诚恳地点头:“是啊,我干嘛拿这种事骗你?只不过因为太匆忙,他可能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所以我想问问周韬,也许王爷跟他提了呢?”
沈清芸继续摇头:“那可不行。王爷没有亲口跟我说,我就不能带你出去。”
表面上,沈清芸看上去好像只是在坚守自己的原则,其实沈清芸只是发自内心地不认可陈洁儿。
她也不愿意相信王爷竟然能让这个女人在王府里随意走动,这显然就是给了她王妃的待遇啊!
只要王爷不直接说,她就可以当做不知情,她就还能告诉自己陈洁儿说的那些都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沈清芸死活都不肯带她去,陈洁儿也很无奈。
这是萧钰的王府,就算是给萧钰一个面子,她也不能刚进来做客就和王府里面的人打起来。
她好脾气地点头说:“好吧,那我就等王爷回来再说。”
她回房间之后,自己把门关上。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芸儿还是没走,她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真心要伺候她,还是想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哪儿都不让她去。
不过这也无所谓。
她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这么好的环境,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好好在这睡一觉,都对不起这么舒服又柔软的床。
她自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早就都抛在脑后了。
……
萧钰换了衣服进宫,不过他也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而已。
“臣弟参见陛下。”
萧晟沉声说:“你难得回宫,快免礼吧。”
“多谢陛下。”
萧钰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萧晟坐在皇位上面,缓缓打量着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人。
“你出去这几日,看上去可憔悴了不少啊。”
“这是陛下的错觉。”
“错觉?”萧晟冷哼一声说,“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朕说实话了?”
“陛下想听什么实话?”
“丞相可都跟朕说了,说你受了重伤,本来应该可以跟着大部队的人马一起赶回来,但因为你伤得太重,不能颠簸劳累,所以才延后归来。怎么,这伤到了朕面前就没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是受了伤,不过只是小伤,还不严重。”
“不严重?”萧晟摇了摇头,“对你来说,是不是只要人还活着就不严重?”
“陛下英明。”
“行了,朕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朕是说真的,你的伤到底如何了?你说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受伤这么大的是,你竟然还想瞒着朕!听丞相说,若不是丞相在你身边留了人,你恐怕都不会告诉他吧?”
“陛下多虑了,臣弟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想来臣弟年少时就没少受伤,在战场上经历了那么多,到现在甚至连刀剑都不能再提起来……这么大的伤都挺过来了,这点小伤何足挂齿呢?”
萧晟叹气道:“你啊,从小就是这样,就是太坚强。父皇之前就说你懂事,不管再难受,再苦再累,也都不曾听你抱怨一句。朕就不一样了,和你比起来,朕真是太脆弱了。”
“这可不敢当。皇兄是要统领天下的,臣弟只不过一介武夫,和皇兄可比不了。”
这两人虽然是兄弟,但说起话来,亲情却没有半分,有的就只有试探和应付。
不过即便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两个人还是非常虚伪地在寒暄着,而且这也是每次萧钰进宫都要做的事。
“一会儿朕让冯太医给你看看你身上的伤,要是冯太医说没事,那朕就能真的放心了。”
“多谢皇兄关怀。”
“你这次去钱家,可有什么收获?钱老爷子怎么样了?”
“钱老爷子的身体不是很好,现在头脑也不清醒,臣弟去的这几天,都没见老爷子清醒过来。家中大事都是由老太太来管,也算是井井有条的。”
“唉,钱老爷子这辈子也真是辛苦了,朕之前也想过帮他平反,但毕竟是父皇下的旨意,朕也不好推翻父皇曾经做的决定,这属实有点不孝。”
萧晟感慨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这次去钱家,老太太有没有和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