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三丰发问,殷素素脸带急色,哭诉道:“无忌刚刚还好好的,突然之间昏了过去,我摸了一下,他全身冰冷,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
听得殷素素的话,张三丰快步上前,将张无忌接了过来,立时就脸色大变,惊呼:“不好!”
却是发现,张无忌全身冰冷不说,脸色苍白无血色,呼吸竟然极弱,浑身冷如冰霜,好似死人一般。
张三丰立即伸手按在张无忌背上的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先天真气隔衣传送过去。
以他此时的修为,只要不是立即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损伤,张三丰的真气一到,定当好转,哪知他的内力输进张无忌体内,却见张无忌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一惊之下,右手又摸到他背上的衣服内,但觉他背心上一处宛似炭炙火烧,四周却是寒冷彻骨。
若非张三丰修为已臻至先天之境,这乍然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坚持不住。
一把撕开张无忌背上的衣服,只见细皮白肉的后背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他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一片冰冷。
张三丰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而小无忌身受此重伤,其难受之处可想而知。
张三丰抬起头来,看向萧宁,言道:“师弟,你的九阳神功专克阴寒之力,这孩子中了玄冥神掌,还要劳烦你出手为他拔除此患!”
“师兄说的哪里话,小事一桩尔!”
萧宁点了点头,将被制住的鹿杖客交给宋远桥看管,从张三丰手中接过张无忌,席地而坐,右掌按在张无忌的后心,心念一动,体内的九阳真气狂涌而出,往张无忌身体中灌输而去。
立时,整个真武大殿中犹如换了片天地,四月晚春之寒变成了盛夏七月流火。
武当七侠和殷素素不由得变了颜色,只觉得一股炙热炎阳之气扑面而来,不得不退后数步,这才感觉好受一些。
“滋滋滋!”
仿如水火不容般,萧宁体内的九阳真气一进入张无忌体内,与那玄冥内力相遇之后,立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就连宋远桥等人也听得到一丝动静。
玄冥内力虽然歹毒刁钻,却是无根之木,而萧宁的九阳真气不仅在质上比其高了一个等级,更是源源不断,是以,水火相交之下,玄冥内力立时节节败退,很快就被萧宁逼到了张无忌体外。
若是再过上一段时间,玄冥内力逐渐深入张无忌的肺腑之中,与他融为一体之后,萧宁要对付它或许有些麻烦。
然而,如今这道阴寒之力不过是刚被打入张无忌身体内,时间还算不得太长,要对付它,萧宁自然是手到擒来。
半晌之后,只见张无忌脸上隐隐现出一丝青气,这时,萧宁左掌一屈,拍在张无忌的后心,掌力一吐,“噗!”昏迷中的张无忌立时吐出了一团青黑色的淤块。
就在吐出了淤块之后,张无忌的小脸立时转为红润,显然是已经好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张无忌就睁开了眼睛,喊道:“娘亲!”
萧宁将真气在张无忌体内探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留下隐患之后,便将真气收了回去,缓缓收功站了起来。
迎上众人关切的眼神,萧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言道:“幸不辱命,只要用心调养上一段时间,小无忌的伤势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哈哈,师弟辛苦了!”
张三丰闻言,眉开眼笑。
武当七侠也跟着笑了起来,哪怕是伤心欲绝的殷梨亭也咧了咧嘴。
殷素素立时将张无忌抱了起来,温声安慰了起来,随后,张翠山拉着殷素素,一家三口都向着萧宁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头。
“师叔两次救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师侄感激涕零,铭记于心,永生永世不敢忘!”
张翠山说着便又是磕头不已,不仅如此,他一边说着,一边教张无忌磕头谢恩:“无忌,快点感谢师叔公的救命之恩!”
“翠山师侄言重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拂袖将张翠山一家都扶了起来,萧宁自是极为谦虚,丝毫不居功。
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之后,众人终是得了空闲,都是将目光看向了那阶下之囚,蒙古军装汉子,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
张三丰捋了捋胡须,看了此人一眼,思虑片刻后,便转过头,对萧宁说道:“此人乃是师弟你擒拿而来,要如何处置,便由师弟你一言而决!”
萧宁点点头,上前两步,来到鹿杖客身前,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掳走我徒孙有何目的?”
“哼!”
鹿杖客头一昂,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呵呵!不说是吧?看来你是想吃点苦头了!”
萧宁嗤笑一声,屈指连弹,在他身上连点数下,便收回手。
数息之后,鹿杖客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发自灵魂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在他的近半百年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痛苦,且令人崩溃的感受。
再加上之前被萧宁封住了全身穴道,使得他叫不出来,又动弹不得。
如果这一刻可以选择死,他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鹿杖客也是个多年的老江湖,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种折磨人的手段。
每一秒钟都是煎熬,最后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了,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被无边的痛苦包围。
只见鹿杖客面露极度恐惧之色,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仿若是****中,一只可怜的小羊羔。
一旁的张无忌见到此情景,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又很快将头埋入殷素素怀中,不敢再看。
宋远桥等人倒是脸色如常,只是心下不由得嘀咕,这位小师叔的手段颇为狠辣,不是个好相与之人。
一众人对萧宁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他们却不知,这只是萧宁对于真气运用上,开发出来的一个小手段而已。
过了一会儿,鹿杖客痛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眼神恍惚,已经失去了神志。
萧宁估算了一下时间,又是屈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便见鹿杖客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仿佛从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他大口的喘着气,看向萧宁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啊…”
凄惨的声音从鹿杖客的喉咙里传出:“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