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跟我娘在一起了吗?”
傅二爷买了糖葫芦,递到她手中,面对她的问题,笑了笑。
“没有,你娘还没有答应我。”
熊想想舔了舔糖葫芦,一本正经道:“你要保护好傅菁,她向着我们这,你媳妇会欺负她。”
傅二爷忽而想起了什么,看着她的大眼睛,问:“上回在白家,她真的骂你娘了?”
熊想想坦诚道:“她小声骂的,被我听到了,我娘没有听到。”
“好,我知道了。”傅二爷捏了捏她的小脸,“我以为你会向着你爹。”
熊想想啃了口糖葫芦,道:“你有儿子了,我爹还没有,娘生不了孩子了,所以我娘跟你比较自在。”
傅二爷微愣。
他也想到了秦姮迟迟没有再生孩子,早晚夫妻感情要出事儿,没想到她是生不了了。
她想必受了熊家不少冷言冷语。
“你放心,想想,我会好好对你娘,只要她给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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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熊家再娶妻的请柬发了出去,秦百刑才登了酒庄的门。
“和离了,就不来跟家里说一声。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唠叨你几个年岁?”
“出嫁时爹爹说往后不必来往了。”
“那都是气话!傻丫头,”秦百刑咳了两声,秦姮赶紧给他顺背,“我是气你嫁熊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凭你,嫁个亲王都不过分,他熊舟宏哪点配得上你。”
秦姮眼尾微红,抿着唇不说话。
秦百刑对熊想想招了招手,熊想想凑到他身边来。他摸了摸小外孙女的头,满眼怜爱。
“咱们想想多好,他熊舟宏傻了吧唧的,听他那废物老爹的非要生个儿子,给他们脸了。”
浔城不大,熊想想见过外公多回,可回回外公都视而不见。
她以为娘亲不受疼爱,现在才发现,外公一直都疼娘亲的。
“姮儿,听说近来你跟傅家那小子走得近,他可有答应你休妻?”
秦姮道:“爹,他说他可以净身出户,入赘给我。”
秦百刑愣了愣,低低笑出声来。
“这小子真不错,真不错。”
他想想就得劲。
浔城白、傅、秦三家齐名,傅家二公子入赘给自家闺女,老傅的脸往哪儿搁,从此见面抬不起头来,他秦家可谓是完胜一筹。
“行,姮儿,你啥时候娶他,爹为你备聘礼去!”
“爹,我还没想好。”
“这还要想啥啊,听爹的,啥也不用想,娶就成了。”
秦百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大笑得离开。
他迫不及待的要跟那帮老酒友吹牛逼去了。
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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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稀罕事,很快就传到了熊舟宏耳朵里。
“还倔吗?”熊老爷问。
熊舟宏整个人跨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我娶,我要比她先。”
杨柳给他两端茶,心里头喜滋滋的。这下子她总算能上位了。
“行,那爹就找媒人去张家说亲了,走个过程。娶张家女倒不必上回那么铺张,毕竟小门小户的。”
杨柳心里头一酸。果然,要娶妻是轮不到她的。
熊舟宏啥也无所谓,任由他爹安排。
熊老爷语重心长道:“小户的闺女好,没啥心气,乖巧不多事儿。”
“娶谁都一样。”
熊舟宏耸拉着眼皮,萎靡不振。
他爹终于等到他答应这事,着急忙慌的就办妥了,很快把日子定了下来。
大婚之日,出发去接新娘子前,他左顾右盼的,没见前妻人影。
傅家大公子牵着一儿一女来了,携厚礼还带来一本锦帛书。
“恭喜宏弟!这是我二弟的大婚请柬,托我来带给你。”
满鲜红的请柬,刺得熊舟宏双眸辛痛。
“哦,福子,收下。”
他强作淡定,让身边下人帮忙接过。这请柬他碰一下都嫌烫。
傅菁在爹爹右侧,对熊舟宏道:“想想说她今日不来。”
熊舟宏点头,“知道了,你们进去坐。”
他穿着喜庆的吉服,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骑马出门,路过长街,去接他的新娘,生硬的完成老头子给他安排的婚事。
开席后,他慷慨应付着众人的敬酒。
“宏兄!张家女也不错!真有福气!”
他麻木的笑笑,忍不住回想起娶秦姮的那回,那次是真的风光,老头子也掏了底儿给他撑门面,他娶的是仙女儿,没人不真心羡慕他。
洞房时揭开秦姮的红盖头,又是别样的惊艳。
酒越来越多,他没个节制,头越来越重,突然往后倒去,幸而有人扶了把,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新郎官酒多了!送洞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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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了封请柬,今早托我哥去给了新郎官。”
“什么请柬?”
“你我的,”傅二爷跟在秦姮身后,随她去巡视储酒的地窖,“我就想气气他,叫他今日这婚成得不安心。”
“幼稚。”秦姮顿住了脚步,“你请柬上写的什么日子?”
“下月初八。”
“看过了?是良辰吉日?”
傅二爷愣了愣,随便写个日子,当然也没在意是不是吉日,“没看过。”
“去看看,是良辰吉日的话,就那天吧。”秦姮道。
傅二爷没反应过来,“那天做啥?”
秦姮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去检查酒坛的封口实不实。
“是不是弄假成真的意思?”傅二爷屏息问。
秦姮轻轻点了下头,傅二爷蹦了起来,“真的?你要嫁给我了?”
“是你嫁给我。”秦姮认真道,“你说过的,入赘给我。”
“是,没有错。”
傅二爷心里砰砰跳得很快,想抱起她转圈圈,又怕轻薄了佳人,“我去看看日子好不好!”
他一溜儿的窜了出去。
初八,宜嫁娶。
傅想想早两日便忙前忙后在酒庄里帮忙。
爹娘先后成亲,占据了浔城热议。
不般配的一对终究劳燕分飞,这是多数人的说法。
还有多数人好奇。
傅二爷入赘给秦氏,傅家老头子能同意?!
秦百刑碰见了便一口一个亲家的招呼他,声称不会让女儿亏待了儿子。
傅家老头子没遇见过这样晦气的事,气得多日闷在府邸里闭门不出。
只是一想,儿子多年所愿,如今总算得偿,哪怕有辱了家风,也只能让他去了。
毕竟家里正妻休不得,秦家闺女又不可能做妾,他净身出户,也是个办法。
唉,孩子好就成了,傅老头子认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