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们来到了大苦古井,似乎一切都很好,没有雾气,没有风,没有乌云,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大苦古井的水也没有淌出来。真好,真好,一切都好。
我们围着井口看了一下,里面有水,但是不知道有多深。
“太夸张了吧,为什么让我下去?我那么重!”为什么命苦的是我!
“没办法,我们觉得你比较有观察和分析能力,到下面看到什么,也比我们脑袋转得快。”小芝还真的在夸我!
“况且,昨天是你抽签抽到的,不能赖皮。”这才是根本原因。
我无奈的看着这口历史悠久的井,思索着应该怎么下去才好。
姗姗从晓雪的背包里拿出绳子,挂在绳结上,在我还没有反应之前就把绳扣扣在我腰上,“放心好了,这个是登山用的,绝对很安全,我们在上面拉着你,把你往下放。”
“可是,可是......”我张口结舌,这样还不叫危险?!
但是众人不容我多话,把潜水镜给我戴好,又把氧气袋给我背上,“如果你要用氧气,就拧这个开关,”晓雪给我演示着,“我们在上面拉着你放你下去,到底的时候,你拉2下绳子,或者给我们喊,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不停的拉绳子,我们再把你拉上来。”
“宝宝,这把刀子给你防身,小心。”小芝看着我,那是一把水果刀!
“好了吗?你准备下去吧。”姗姗下命令了。
“等下!!!我有话要说!那个......,耳朵要不要堵起来?”我真的不想下去。
“潜水镜就可以护耳朵的,你快下去吧,不要再找借口了,我们这里有你的换洗衣服还有药片,等你上来了换。所以,现在快下去。”姗姗好凶。
我一步一步走向大苦古井,脚步沉重,我真的怕,我怕这口井给我们带来的,是我们无法承受的秘密。
“宝宝等等!”关键时刻,姗姗叫住了我,我高兴得回头,“我的玉佛你先拿去戴,小心点。”她伸手帮我挂上翠色的玉佛。
大苦古井,深不见底的黑色,近在迟尺。
“上面的,你们放的慢一点!”我大喊。真不愧是古井,还不是一般的脏。
井壁看起来很光滑,但是用手一摸,就是粘粘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越往下越黑,打开手电,微光也照不到多远的范围,周围模模湖湖的一片,已经经过了大概了10分钟,还没有看到底,上次来的时候,井水都溢出来了,现在怎么这么久连水的影子都没看见。
绳子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放,我抬头望上看,井口只是一个光口,看起来似乎好遥远。四周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低头拿手电照了一下,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有水光闪闪。到了吗?
勐力的拉了两下绳子,大声向她们喊了一声,绳子停止下放,一手握紧手电,一手抓紧绳子,两个脚努力的撑着井壁,慢慢的一点点下滑。因为不知道水有多深,所以不敢贸然下去。
脚已经浸在水里了,继续一点一点下走,井壁好滑,一个不小心,没有撑住,哗的一下,我整个人摔了下去,还好进井之前已经戴好了氧气,嘴巴和鼻子都护着,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千年之水呛成什么样子呢。
还好,井水没有预计的那么深,或者说,是出乎意料的浅,只到了我腰。
大苦古井的底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我拿着手电四处照射了一下,井水看起来很清,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味道。沿着井底,绕了一圈,没有什么异状。
头顶传来姗姗的声音,“好了没有,宝宝。”
我拉下面罩,大声地喊,“好,没问题!”
现在就要开始来寻找这口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刚才在我拉下面罩的时候,似乎在一瞬间感觉到一种声音滑过耳朵,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细小的声音,像是尖利的金属磨擦声,从底下穿过井水,来到我的耳膜。
估计又是我的幻听。
我弯着腰举着手电在井下查看,能看到的就只是水而已,算了,豁出去了,我打开氧气,一头扎进井水,在水下摸索。大苦古井的水,出奇的干净,透过潜水镜,绿色的水透亮的没有些许的杂质。跪在井底,双手一点点的沿着井壁搜寻。
嗯?
突然,从井底冒出一串水泡?咕都咕都的上升。为什么会有水泡?难道地下还有什么?
我半趴下身体,贴近井底,没有什么异常啊,而且,也没有水泡冒出来了。怎么回事?
刚刚想直起身子,又有一串水泡从另外的地方冒起,这次我看得很清楚,绝对不是幻觉,是真真切切的。
我看到,在冒出水泡的一霎那,井底有什么东西一动,母庸置疑的一动。
不是幻觉。
看着四周的井水像沸腾了一般翻滚冒泡,我心慌得不知所措。刚才还很清亮的水,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变得浑浊不堪,褐红色的井水在不停的翻腾,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白沫,整
个井底的能见度骤然降低,手电筒的光柱穿不透迅速升起的白雾。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可怕的还不止这些,最可怕的,是刚才还刚刚没腰而已的井水,现在已经齐胸了,而且,涨势看好!
我赶紧拉绳子,可是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拿开面罩,一股腐臭扑面而来,让我差点窒息过去,闭着一口气,我扯着嗓子大声地喊她们,喊得一口气都吐不出了,绳子还是一动不动。眼看着水越涨越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慌忙之中,我把手电筒缠在绳索上,灯光勉强可以照亮周围那一点的范围。井里充满着白色的气体,周围都是模湖一片,连近在迟尺的井壁都看不清楚了,我用手拉着绳子,吃力的向上爬。水位还是不停的升高,像开水一般,在我身下沸腾。
突然,绳子下滑了一段,我再次摔在水里,可是手却紧紧的抓住绳索不放。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怎么连绳子都不能拉稳。我用力拽了拽,似乎绳索已经结实了,继续往上爬。
头一次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恐惧的心理自然无法用文字来形容,抬头看,只是一片浓重的白雾,井口遥不可及,下意识的低头,摇摇晃晃的手电筒的光柱,模湖的照出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在离我脚不足一米的地方,从浑浊的井水中,伸出一支苍白的胳膊,直直的,像是要抓我的脚一般。
我只觉得身子一阵发麻,也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力气,拼了命的拉着绳子往上爬,电筒在绳子上摇晃了一下,掉在水里,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心里更加慌了,脑海里面只有刚才看到的看只胳膊,似乎就可以感觉到,她离我的脚越来越紧越来越近。
“姗姗,晓雪,你们在干什么啊,快点拉我上去。”我在心里不停地喊着,手脚不停地爬,“难道是她们上面也出了什么事情?不会吧。”我越想越觉得糟糕,手忙脚乱的一阵乱爬,但是头顶始终是片黑暗,看不见井口的影子。
这个时候,脖子上的玉佛竟不可思议的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穿透了身边紧裹的白雾,我觉得胸口热乎乎的,视线一下子清晰起来。又是这个玉佛在保护我,我突然间觉得有了勇气和希望,有玉佛在,可能,我还不会危险。
手好疼,胳膊和腿也好疼,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姗姗她们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和她们在一起,我不要死在这么脏的地方。
朦胧的雾气中,井口的光出现在我的头顶。
当我费了4虎18牛的力气,终于爬到了井口,来不及喘气就慌忙的跳下井沿,我无法忍受脑子一直被水底那只手纠缠着的恐怖念头,终于重见天日了。心情之舒爽,非笔墨所能形容。井下短短的几十分钟,漫长的有如一年之久。(简直是太喜悦了,不多说,这是恐怖小说哈)
我跑的离大苦古井远远的,简直不能在离它更近,哪怕一分钟,靠在树上,惊魂未定,喘着粗气,然后,目瞪口呆。
我眼前,是菁菁第二!
那是阿兰。
用来在井下吊住我的绳子的一头绑在阿兰身上,看得出,那是她们3个齐心合力的结果,阿兰被绑在一棵树上,动弹不得,我不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自己看得出来。
阿兰,灰白色的脸,充血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叫喊,僵硬的肢体,空洞的眼神,和菁菁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在我下去之前,阿兰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
“姗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看到歪倒在一边的姗姗,晓雪和小芝。
“宝宝,不要问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晓雪气喘吁吁。
“你下去没多久,阿兰就好象换了个人似的,好像很恨我们的样子,想要推我们进大苦古井,还好,小芝察觉了,我们才合力止住了她。”姗姗的声音是满满的疲倦。
看着阿兰,那条绳子似乎越来越不对她起什么作用的样子,刚才看来还紧绑的绳索现在已经松垮的及及可危。阿兰的身上,满是浑浊的液体,像是刚刚在古井下面看到的水一样。古井?好像在阿兰接近古井的时候,就隐约的觉得不是很对劲了。可是没想到,会使现在的样子。
眼看,绳子就要被她挣脱了。
阿兰,你疯了吗?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要干什么!”绳子已经被阿兰挣脱,面对着逼近的她,我声嘶力竭的喊,希望它可以听得到,希望她可以看我们一眼,可是,在她的眼中,只有看到猎物的惊喜和想要征服的欲望,交杂的未明的快意和恨意。
和菁菁一样。
短短几十分钟,昔日活泼可爱的阿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疯狂的行为和外表的女人,直直的向我们走来的她,全身上下精湿,不时地滴下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液体,胳膊和腿上是纵横过的血痕,是刚才挣扎出捆绑的绳索留下来的,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和水交汇在一起,在她走过的身后,留下一条清晰的水痕。
在离我们只有2米远的地方,阿兰停住了。
时间也停住了。
我们就这样3对1的互相看着,没人说话。
阿兰的手慢慢的抬起来,指向大苦古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这时我才发现,我在井下的时候,井水就在翻腾上涨,按理说,这会应该早溢出来了啊,可现在看看,大苦古井好端端的。
阿兰的手一直得指着大苦古井不放下来,我们猜测着她的意思。
“你让我们去古井那里?”小芝说。
没有反应。
“你是说古井里面有东西。”晓雪猜测。
阿兰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你让我们下去帮你找。”姗姗正中要害,一语中的。
阿兰的手缓缓地放下。
“那你先告诉我们,你是谁。你是周汀兰,还是李玉婷??”姗姗在关键的时刻讨价还价。
“你们下去,我自然会告诉你。”阿兰的声音中,似乎包含着我在井下听到的那种金属撕裂的声音。
“大家听好,我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够听她的,不过要各自小心。”姗姗压低声音给我们说。
“那我们下去帮你找,你可以放了阿兰吗?”姗姗大声地喊。
阿兰点点头,随即用手指向了我,意思很明显。“你下去,她们留下!”
我?!为什么是我!我刚刚上来的啊!
拖着沉重的脚步,揣着不爽的心情,尽量让我的背影看起来比较潇洒一点,我告诉自己,没事,就当是在海岸潜水好啦。不过我希望现在可以从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封死这口大苦古井!我发誓,如果我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哼哼,世人恐怕在3年前就不会看到大苦古井是圆的还是扁的了!
“喂,你要我下去干什么啊,总要有个说法吧。”我强压住火气对着已经不是阿兰的阿兰说。
没有回应,只是一只胳膊直在那里指着古井,催什么催,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啊?
想到这里,我高兴了,“哈。”我做出我的无敌笑脸来给阿兰,“我告诉你噢,地下什么都没有,好啦我刚从下面出来,我敢保证的。所以我不用下去了吧。”我的高兴,往往来得太早。
可是,对方对我的宇宙超级无敌可爱脸无动于衷。
认命吧,可怜的我,下去吧,可怜的宝宝。
第二次来到井口,我勐然想起来,刚才在井里的那条胳膊,算了,给她说,她也不会管我的。希望玉佛可以一如既往地保佑我。
这口井底下,还会有什么呢?
潮湿的空气紧裹着身体,井水虽然已经落下去了,但还是比第一次下来的时候要高很多。手电早在刚才逃命的时候掉下去了,黑乎乎的一片,恐怕真的有鬼在我面前我都看不见,还找什么呀。
思维一直被刚才看到的那条胳膊掌握着,加上眼前一片漆黑,这20多年来看过的恐怖片在脑袋里迅速发酵膨胀,还没有下到井底,我已经在想遇到情况时应该怎么逃命了。还好有玉佛撑腰,不然,出去之后肯定要直奔医院把我可怜的碎胆摘掉。
算着时间,应该已经下了一半了吧。
这种全身浸泡在脏兮兮的水里在地下几十米深处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品尝到的。再次中彩!不过很奇怪的是,透过潜水镜看井水下,反倒觉得不像刚才那般黑漆漆的,在浮力和重力的拉锯中,我艰难的往深处下。
神经高度戒备着,什么时候那条胳膊突然抓住我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是还好,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是一个人,身边没有什么不明生物的存在。水是清的,只是颜色不同于前一次来见到的青绿色,而是有点发红,像是,在井水中,稀释着血一般,若有若无的红丝,悬浮在水中,在黑暗里,窥视着我。
阿兰说,井底有东西,可是,是谁在阿兰身体里?那个东西如果对她很重要的话,怎么会在井底?而且刚才在井下摸索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啊。
在我一连串的思考中,我的双脚已经踏到了井底松软的泥。
摸着井底的土,细滑湿润的,有些粘,不过倒也干净。也许第一次来的时候真的没有好好的查看,漏掉了什么也说不定,这次我索性趴着,一点一点地过滤着这个小小的空间。十多分钟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难道说,她要我下来的目的不是找什么东西?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上去吗?反正我找过了,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能怪我,底下原本就是空无一物的,我拉着绳子,准备上去。攀上绳子之前,又低头看了一眼,我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要我不要走。可是,我已经找完了可以找的所有地方了,就这么大的井,还能有什么事藏着呢?
除非......
松开绳子,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双手飞快地扒着井下的泥土,如果表面一无所有,那么真相就被隐藏于下,忘记这是谁说的了,反正有这么一句话。
井下的泥土,常年经过水的浸泡,已经很松软,不一会,我的手就感觉到了一个异物,似乎是一个袋子,继续扒,由于动作副度太大了,泥沙把周围的井水搅和得混浊不堪,我的眼睛完全看不清四周的东西,只能凭借手感来判断。
我想,现在我手摸到的,应该是一个盒子。
在这口古井里有树叶,有烂塑料袋,有其他什么都不应该稀奇,但是有这样一个盒子,就很奇怪了,而且凭手传来的触感,这个盒子似乎还是制作精良的那种,还真的是井底有宝。
我把盒子试着从泥里拔出来,但是很重,没办法,只好放开绳索两个手去拽。什么东西这么重呢?举起来,透过混浊的井水,那是一个古怪的盒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凋刻着奇怪的花纹,早些时候,这个盒子应该是包在那些袋子里的,只是现在时间太久了,袋子早已经化掉了,破败的遮掩着它,和那些破烂泥土混合在一起,掩埋在这个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但是我发现它。
解开绳子,把盒子牢牢地扎在腰上,再把绳索扣好。拉了拉,还是很稳的,准备上去吧。
天不随我愿。
我怎么觉得衣服被人拉住了,天,千万要是一颗钉子或者一个树枝什么的,虽然我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简直为零。
使劲,没办法,挣不开。
再使劲,还是没办法。我急得快哭了,感觉敏锐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好像现在的我,觉得那只胳膊正向我伸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管他呢,回头也是死,不回头也是死,不就是一条胳膊吗?难道会比《咒怨》的镜头更恶心?想到这里,我准备好了做出回头这个动作,即使,这也许会使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动作,至少,我要当个明白的鬼。
但是,那条胳膊比我快了一步,她按住了我的头,是我动弹不得,水里的泥沙渐渐的沉淀下去,井水又成了原来的样子,清澈到,我可以看清楚正按着我的头的胳膊,有皮有肉的胳膊,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湖,甚至,我还可以感觉出它的意思温柔。
的确,它就这么的温柔的按着我的头,在地下20多米深的地方。
僵持,在我的头和那个莫名其妙的胳膊之间拉扯。
沉默,在空气和水之间蔓延。
那条胳膊把我的头轻轻的拉过去。干什么?难道像拧断我可爱的小脖子?!挣扎,但是没有用,那条胳膊是很温柔,但是还不至于温柔到让我挣脱开。
玉佛啊,该你显灵了,你是不是睡着了啊?发光,发热,随便怎么样,给我点暗示吧,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危急时刻。我心里不停的骂着,笨玉佛,笨死了,该你亮你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