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话筒里魅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又小又慢了:“你们转过身来就看到了。”我蓦的转身,将手中的电筒照过去,骇人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眼前,只见恐慌和魅影两个人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恐慌的头上嵌着那把他砍柴的斧子,而魅影的头上嵌着的是那把她从荤吃手中抢走的砍刀血从两个人的头上“汩汩”的流下来,而他们的眼睛却直视着前方,使整个画面看上去狰狞可怖。
魅影的手中还握着一部手机,屏幕还在亮着,显示着三个字:通话中
随行的女孩不约而同的吐了起来,边吐边蹲了下去,吐了一会开始哭了起来。我的腿也抖得厉害,几乎站不稳。
斌子仍然在拍摄,可是他的手也抖得厉害。荤吃对我说:“快快打电话报警。”
我举起手中的电话按下110三个键,“嘟”“嘟”响了两声,电话通了。
我刚要说话,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声音,是个女声,但是声音模糊,我大声“喂”了两声,那个声音渐渐清晰了,赫然是阿宝在念东巴咒语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是不断的重复着一个音节,渐渐渐渐弱了下去,接着电话里就是“嘟嘟”的忙音了。
我头皮发麻,身上发冷,我转过身去问阿宝,那个在电话中不断重复的音节是什么意思?阿宝犹豫再三,嘴里吐出一个不甚清楚的字:“死”
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才回到了营地。到了营地,钻进帐蓬,我们拉紧拉链,抖成一团。这时刷子好象想起什么来,问阿宝:“你不是说,还有一种咒语能驱赶闪灵吗?”刷子说出了我们谁也不敢说出,谁也不愿相信的事,那就是我们无意中已把闪灵召唤出来了。
可是,刷子的这番话倒也提醒了我们。驱灵还须召灵人。我们一齐向阿宝望去。阿宝点了点头说:“我试试吧。”
可是,当我们打亮手电,准备为阿宝照亮时,我们又一次被无法解释的事情吓住了:阿宝的那卷东巴文字后边几页不见了。我们围住阿宝,都让她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本来就没有那几页,或是放在包里时掉在包里了。
阿宝使劲摇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没有记错!驱赶闪灵的咒语就印在最后这几页上面,现在没了,不见了!”我们仿佛一下被人抽掉了骨架,一个个都瘫在那,谁也不愿再说什么了,但谁也睡不着,依旧是一个无眠的夜。
天终于又亮了。林中传来了鸟叫声,使得这个世界恢复了一丝生气。我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失神的布满了血丝。
“走!”不知是谁咬着牙迸出一个字。我们都动了起来。打好背包,我们出发了,谁也没问是要往哪边走,去往何地,只是一群人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走。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惊奇的发现我们居然没有再回到那个该死的宿营地。
这个发现或多或少地在我们当中产生了一些正面的作用。我拿出地图检测了一下我们的行进路线,正是往高黎贡山我们的计划行进路线前进。而车就在那边等着我们,虽然还有几天的路程,但起码给了我们这群绝望中的人一丝希望。
大家开使稍微活跃了一点,走得也就更起劲了。但是由于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以及两夜没有好好休息,大家体力都有些不支。走到将近中午,我们一致决定扎营,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继续赶路。
吃过午饭,我靠在一棵树下,昏昏睡去,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荤吃去砍柴,我砍着砍着,斧子头突然脱落了,我弯下腰去捡的功夫,忽然听到头顶一声呼哨,等我抬起头来看时,只见荤吃被一棵小树的枝杈迎面插入脑中,整个身体僵直在了那里。
原来,荤吃在砍柴时砍断了一条老藤,而这条老藤将一株小数缠绕得弯曲了过去,当他不小心砍断那条老藤时,那株小树弹了回来。而我因为低头去捡那斧子头躲过了这场横祸。我惊恐的大喊起来,就在这时,我被躺在我身边的铲子摇醒,问我:“你怎么了?”我还没有从梦境中完全恢复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铲子。
等我恢复了一点意识后象发疯了一样蹦起来,冲着大家喊道:“荤吃呢?谁看到荤吃了?”荤吃迷迷乎乎从一顶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我:“有事吗?”这时,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下午很快就过去,又快到晚上了,我说要去砍点柴,荤吃说:“我和你去吧。”我几乎是粗暴地拒绝了他,搞得大家都诧异的望着我,我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对荤吃说“哦,对不起,我是说你还是在这里挖厕所吧,我和刷子去砍柴就行了。”
说完,我拿起斧子和刷子走入了林中。劳动确实能够缓解一些心理上的不适感。我们砍了一会,正当我挥起斧子砍向一个树桩时,我的斧子头忽然脱落,我弯下腰去捡的一刹那,脑中闪过了一些什么,我本能地喊了一声:“危险!”伴随着我的喊声的是那树枝的呼哨声,等我抬起头来时,我梦中的景象变成了现实
我踉踉跄跄跑回营地,把大家喊了过去。斌子照例进行拍摄,我站在斌子身后看着拍摄屏幕,斌子拍完刷子的惨状接着拍地上的血迹,他刚把镜头对准血迹,我就发现屏幕下面漾起了一层血红,就仿佛斌子把镜头浸在血里拍摄一样。斌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哆哆缩缩往后退,边退边死盯着手上摄影机的屏幕,这时,那先开始还是浅浅一层的血开始向上涨,边涨边翻滚着。
就好象有谁在把烧开了的血液倒入一个容器中一样,最后,充斥屏幕的是一片血红,一滴一滴的血液从斌子手中的摄影机屏幕上滴下来。
斌子大叫一声,扔下摄影机转身就跑。在他的影响下我们剩下的人也跟着跑,我们一口气跑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