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一圈沉默的众人,一名身穿军服的***起身来,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该我们了。"
他向前几步,来到了房间中间,将一张图片调了出来。
"纠正一点,水墨,对方之前放出的诱饵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军官的面色同样无比严肃,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图片中一辆因为过度燃烧已经变得发白的车辆残骸。
"这是我们的人在北面四百公里外发现的一辆汽车残骸,和你之前提供的那辆被处理过的汽车信息极为类似。"
"我们后来调取了沿途的录像,并进行了技术分析之后,发现..."
"这辆车上没有驾驶员。"
看着表情又一次变得僵硬的众人,这名军官继续着诉说。
"无人驾驶,又或者是远程操控,但是因为这个车辆已经被烧毁的缘故,我们也不能再做更进一步的分析了。"
稍微丁顿了一下之后,军官切换到了另外一张带有微弱红点的雷达扫描图。
"不过,有件事情,让我们有些在意。"
"水家被袭击后的第二天,空军那边的雷达监测到了一个相当微弱的信号。"
"我们追随着这个信号进行调查之后,发现了某些同样被严重破坏的碎片。"
说着,军官身后的一个人将一个透明袋子取出,交给了之前讲述分析结果的老者。而对方的仔细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之后,严肃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军官看向了水墨,知道对方理解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军官跳过了浪费时间的一些说明。
"情报部门也对那些已经破坏的设备进行了调查。"
"对方的装备十分先进,用的都是一些非常规武器。"
"电磁炮,EMP武器,等离子武器,口径与主流装备不同的弹药,没有见过的枪械,炸药..."
"这些装备的运送时间、路线,其成员的数量、构架,对方袭击你们的原因、目的全部未明。"
"空军那边没有完成精准的定为,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地毯式的检查可疑区域。"
"不过,从这张地图上的红点推测,袭击你们的人在事后并没有离开帝都,甚至他们至今仍然潜伏在这座城市之中。"
"我们暂时将这群人称为'X';,并已经安排了人员进行长期调查。"
选择性地忽视掉周围的几道倒抽凉气的声音,军官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的事情。
他们的人花了大量时间,去追查这个所谓的信号,但最后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疑区域太过庞大,他们甚至不知道从监控中调出来的视频里,那些怎么看都毫无问题的人,是因为对方的伪装太过精妙,还是这些行人仍然是某种意义上的诱饵。
重新检查所有的证据,将这些线索一一追查到底,但最后却总是发现,这些所谓的证据都在某个环节断掉了。
"所以,我们希望水墨你,可以尽快以水家的名义做出一些反击。"
一边说着,军官一边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水墨的手中。
"这是我们对你现在所在的郊区住宅的保护方案,附近不仅有一只快速反应小队,更是有一个营级单位将长期驻扎在你家附近。"
水墨翻看了一下文件,在确认一下对方预备的人数和各种先进装备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的要求呢?"
"明天,举办一场宴会。名义是你女儿的生日。"
水墨用食指的指尖敲击着自己的膝盖,在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
"如果那个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请务必保住我女儿的性命。"
水墨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在这一场报告会开始没多久,水墨就推翻了袭击自己家的是水云音手下之人的猜测。
从对方遗留下来的种种痕迹里展现出来的底蕴令人震惊。
这其中的道理,就像是小学生告老师说有高中生抄他的作业一样。
水云音哪怕真的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培养出一个势力,但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敌人展现出来过高的科技水平,给水墨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压力。
报告会完结,所有人的面色都无比沉重。
回到家中的水墨迎面撞上了已经等待了许久的管家。
"家主,这是最新的报告。小小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
翻了几下,找到了黑色素的数据,后水墨微微点了点头。
"小小姐体内产生的黑色素终于达到了最低限度,我们也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测。现在已经确认她的白化病已经被治愈了。"
"不过,毛发部分..."
"那不重要。"水墨摇了摇头,"银白色的头发很漂亮,如果她愿意,可以随意染成自己喜欢的颜色。"
"还有,关于之前涂抹在小小姐身上那些效果很好的伤药..."
"没有分析出任何结果。"水墨打断了管家的话,将对方想要说的东西直接说了出来,"可以停下来了。那个东西应该是分析不出来的。"
叹了口气,水墨留下有些愣神的管家,径直地朝着水云音的房间走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
曾在欧洲待过一段时间的水墨很很喜欢欧式那种庄重典雅的风格。
所以,哪怕只是临时的居住场所,水墨也选择了经过了欧式装修的别墅。
有着高大落地窗的粉色主调的房间中,水云音坐在小圆桌前,翻看着一本厚实的书籍。
她就像没有察觉到水墨推开房门的声音一般,端起盛放了红茶的白色瓷杯抿了一小口。
方糖的味道和家里的不太一样,而且虽然同时郊区,但这里的空气质量却远不如自己的家里。
见到自己的女儿似乎没有主动搭理自己的意思,水墨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
他只能对着站在水云音身后的女仆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凌波。"
女仆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壶放下,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今天又看了一天的书么?"
"嗯。"水云音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回答了一声,视线却仍然集中在手中的书本上面。
哪怕已经治好了对方的白化病,水墨仍然认为自己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而且,在见到她的时候,自己总会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大女儿。
由于曾经做出过错误的推论,导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些许的疏远,而此时已经推翻了自己想法的水墨,在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异常的尴尬。
"小音,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听到自己父亲的问题,水云音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抬头注视着水墨,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但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在明天举办一场宴会吧。"
知道对方通过观察已经猜出了许多事情,水墨顿时无言以对。
很明显,自己的女儿已经看穿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并且用最体贴的方式化解掉了自己的尴尬。
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总是会选择后退。
为了迁就他人,不断地后退。
但这样子,是不行的。
人的一生中会欠下很多心灵上的债务,但唯独对子女的愧疚感是任何做父母的,都不愿意体验的。
久久无言的水墨,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不怎么喜欢的红茶。
"让我给你说说...我今天听到的事情吧。"
将震撼了自己的消息缓缓道出之后,水墨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会拒绝这一次宴会的要求。毕竟,现在你才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他已经不敢去看自己女儿回答时的表情。
无论是平淡的接受,还是苦涩的拒绝,都是他不愿因看见的。
因为前者意味着心灰意冷,而后者则意味着未曾愈合的伤疤。
"还是举办一下宴会吧。"
水云音的声音中充满着平淡,但对水墨来说,这是一种相当残酷的答案了。
看来自己的女儿...果然...
只不过,已经闭上眼睛的他,并没能看见水云音脸上之前闪过的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