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不敢怠慢,右手舞动长剑格挡暗器,左手挥着火把抵挡毒蛇,身形急忙往洞口退去,虽然左支右绌,仍然打落了那些暗器;正在暗自庆幸,近处洞壁上方,风声再起,秦起来不及反应,右臂被一只细如发簪的暗器刺中。
秦起一看伤口,虽然入肉不深,但伤处已然发黑,暗器有毒!
三十六计,走为上!
---
秦起回到山,越过寨墙,从绝壁上,急急向下攀去。
不久,秦起感觉体内血流不畅,四肢发软,他知道,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秦起感觉身上背负的包袱越来越沉,两眼往附近搜寻,发现了一个的凹坑,陷进岩壁,就将包袱取下来,放进凹坑。
秦起又从壁上取下一块松动的石头,将包袱压着,又留意了周围的特征,准备以后有机会再来取回。
秦起好不容易下到山脚,跌跌撞撞地向前山走去,在意识开始出现模糊的时候,他隐约看到一群人,好像还听到吴薇的呼唤声。
原来吴薇不放心秦起,她不顾何宜良的强烈反对,跟着赵普和官军,也来到了清风寨。
也幸亏吴薇去了清风寨,才及时救下了中毒的秦起。
---
秦起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守在边上的玉,急忙向屋外喊道:
“薇姐,起哥醒过来了!”
吴薇、何宜良还有赵普,先后进了里屋。
吴薇不顾有外人在场,双手紧握着秦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禁不住留下来。
秦起很虚弱,只能勉强咧嘴笑了笑。
---
黄昏,清风寨外,宜州副都统严铠,正站在一处高地上,向山寨方向瞭望。
虽然朝廷封锁消息,但襄阳方面的种种挫败,仍然在高级官员的圈子里,不胫而走。
所以,眼光长远的宜州都统黄火成,加强了备战的力度。
这次应宜州知府要求,出兵清风寨剿匪,黄火成特地派了严铠出马。
“如果匪徒们胆敢抗拒,就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这对我们是很好的练兵机会,只是人员伤亡不能太大。”
出发前黄火成叮嘱的话,还在严铠耳边回响。
这几rì,本着练兵的目的,严铠让各队,分别尝试着进攻山寨。
从反馈的情况看,官军的弓箭虽猛,但匪徒们仗着地势险要,成功地遏制住了官军的进攻。
常规的不行,就来非常规的。严铠准备改变打法,夜袭清风寨。
---
严铠传下命令,官兵趁着黄昏最后一丝光亮,抵近清风寨寨墙。
寨墙不算高,两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率先登云梯上了寨墙,两人配合默契,很快打掉了附近的哨兵,后续士兵鱼贯登上寨墙。
这时匪徒们也发现了寨墙上的官兵,不过有些出乎官军的意料,匪徒们并没有尝试将官军赶走,夺回寨墙,而是有序地向山上撤退而去。
官兵们控制住了寨墙,第一队领兵校尉曹捷,走过来向严铠行礼,请示道:
“严将军,看来匪徒们并无很强的战斗力,我们是否继续追击,乘胜扩大战果?”
“我看匪徒撤退时,并没有慌乱,我们地形不熟,盲目冲上山去,只怕要损兵折将,还是等天亮后再战!”
严铠牢记都统黄火成的指令,不愿冒险。
---
得到秦起中毒返回的消息,牛府老爷牛宏魁连夜赶到吴府,求见吴薇和秦起。
秦起仍躺在床上,但jīng神已经好多了,吴薇坐在秦起床边,何宜良则守在门口。
牛宏魁见过吴薇、秦起,开门见山地道:
“这次你们被匪徒抢劫、绑架,一定损失不,估计资金周转上会有些困难,我牛家和我老丈人家都开着钱庄,如果你们需要,无需任何抵押,我们可以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
“牛老板的好意我们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如果我们要借钱,还是会给您抵押的!”
秦起觉得自己和牛宏魁并不熟,不想欠牛宏魁太大人情,微微欠身道。
牛宏魁收起笑容,提高声音道:
“前些时候,因我夫人的事情,连累了吴郎中,再者,秦公子还帮助我牛府,找到了投毒的罪魁祸首,我牛宏魁一直在想着,能有机会表达一下谢意,所以,还望秦公子不要再客气了!”
秦起见牛宏魁很诚恳,也就没有再推辞,拱手谢道:
“难得牛老板雪中送炭,我们姐弟感激不尽,他rì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一二!”
---
第二天一早,严铠发令,曹捷领一队人马,向山上试探攻去。
匪徒们在一道只有半人高的石墙后,向曹捷带来的官兵shè箭、扔石块。
见曹捷所部被压制在山坡上,严铠又派校尉高师诚、薛勇武各领一队,从两侧攻击而上,牵制匪徒。
高师诚率领的第二队,来到左侧山坡,高师诚是个善于动脑子的人,他很快发现了一条很浅的水沟,于是命令士兵,借着水沟边灌木的掩护,匍匐着悄悄向上攀去。
薛勇武的风格则完全不同,他大声呐喊着,身先士卒向上冲,后面的士兵,则主要负责shè箭,对石墙后的土匪进行火力压制。
石墙后的土匪,正在顽强地抵抗着曹捷队和薛勇武队的进攻,突然右侧山坡上,跃出一队官兵,这队官兵很快翻过石墙,与石墙后防守的土匪杀成一团。
负责现场指挥的土匪头领,见不断有更多的官军翻过石墙,知道石墙难以守住,便发出命令,土匪们随即弃守了那道石墙,将防线后撤到一堆巨型岩石后。
---
严铠见形势有利,想尽快拿下那道由巨型岩石组成的防线,他挥舞令旗,校尉辛铭久、余晨锋和桑闽越,各带一队,加入战斗。
此刻,山坡上的官军已达六个队,人数超过六百余人。
严铠观察着山坡上的战况,见奋勇当先的薛勇武队,从右侧攻击而上,已经非常接近那堆巨型岩石了。
突然,巨型岩石后冒出了滚滚浓烟。
很快,一团团巨大的火球,从岩石后飞了出来,山坡上的官军难以抵挡,只得向下撤退。
那些巨大的火球,是由干树枝卷扎而成,再浇上了火油,所以火势猛烈。
上面的三个队,在火球的逼迫下,急急向山下撤,下面的三个队,一时还有些犹豫,六百人很快挤成一团。
严铠见形势不妙,忙命令鸣金收兵,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巨型岩石后面的山腰上,突然飞出无数酒坛大的石块,飞越了那堆巨型岩石后,准确地砸在官军所在的位置上。
“匪徒们竟然配置了投石机!”严铠心中惊异不已。
官军死伤惨重,狼狈逃出了清风寨,严铠收拢败兵,计人员,共折损三百余人。
整场战斗,土匪们,并未过多依靠惨烈的厮杀,而是通过良好的组织,jīng心策划,先成功诱敌,后又成功将官军挤压成一团,最后以石块密集击杀,可谓是一场经典战役。
匪徒们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并且策划周密,而官军则准备不足。
“清风寨里有能人哪!”严铠叹道。
虽然黄火成有心庇护,但三百余人的损失是瞒不住的,很快,上面下来命令,撤了严铠的职,黄火成也被罚俸一年,另委派王铎为副都统,领兵继续攻打清风寨。
---
夜sè如水,宜州以北数百里,汉水静静地流过,北岸是樊城,南岸是襄阳。
襄阳、樊城被元军围困,已经四年多了。
何宜良的父亲,侍卫步军统制何文桓,伫立在樊城城楼上,看着夜sè中的汉水,还有河对岸襄阳稀疏的灯火。
元军的围困刚开始时,偶尔有宋军冲破元军包围,像何文桓这样的高级军官,还可以与远方的家人互通书信,后来,元军的包围变得密不透风,书信也不再可达了。
自己到樊城驻守后不久,就知悉夫人病重卧床,一双儿女何宜良、何宜菲,也不知近况如何。
当然最让何文桓懊恼的,还是迟迟不见朝廷的援军。
“我们在拿生命守卫襄樊,保的就是大宋的江山不倒,而大宋朝廷却对我们不管不顾,这是什么道理呢?”
---
离何文桓所在的樊城城楼不远处,元军兵马都元帅阿术,副都元帅刘整,也在围困樊城的土墙上,注视着不远处滚滚流淌的汉水。
阿术是蒙古勇士的骄傲,元军最勇敢的大将军,此次受忽必烈大汗之命,一定要拿下这襄樊重镇。
这刘整,则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他原为南宋著名将领,英勇善战,为南宋屡立战功,后领兵扼守重要的军事要地泸州。
但刘整为北方汉人,他的屡次升迁,为南宋主流的南方将领所忌惮,原京湖制置使吕文德,为排斥异己,联合大jiān臣,丞相贾似道,准备对刘整进行清洗。
刘整自知在劫难逃,无奈之下,便投降了元军。
如果仅仅是投降元朝,也许还没有多少人会责怪他,毕竟贾似道、吕文德等构置罪名,图谋陷害在前,刘整被迫降元在后。
但正是这个刘整,在降元后,竟然服忽必烈,下决心南下灭宋。
他对忽必烈是这样的:“历史上,所有的正统皇朝,都是实现了南北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