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冷冷的看着柴志,嘴唇抿着,目光如同冷库中常年不化的冷气,虽然没有愤怒、生气之类的表情,但柴志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怖。其可怕程度甚至比平时的张风还要大上几倍。
因为被吓的太过了,他竟忘了自己为什么落到这个境地的,因此又讷讷的叫了一声:“妇联……”
寒气大胜!
柴志打了个哆嗦,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顿时如坠冰窟,如果不是四肢发软,他真想转身就跑。
不就是个外号吗,不用这么在意吧,别人叫我叫的更过分啊。一向老实的柴志同学在心中发出这样的哀鸣。
“那个、那个,我看过你、你们的比赛,你是五中的对吧,那场决赛我看过啊。”他竭力的裂开嘴,表示自己的和善。
流云没有说话,不过冷气总算不那么强了。
柴志暗抹了把汗,继续道:“那个、那个,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所以就跟着他们叫了。”妇联这两个字实在是太震撼了,所以虽然当时场上有喊过流云的名字,但留在柴志记忆里的还是这个外号。
流云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虽然这个解释过的去,但他既然不认识这个人,也就没必要多做寒暄。而且,那个该死的外号,怎么也不会让人爽心的!
“等一下。”柴志连忙叫住他。
流云回过头。柴志畏缩了一下,还是道:“那个,要不要一起踢球?”
就像张风经常对柴志的评价那样,这次柴志同学再次凭着他那超兽般的直觉找到了正确的解决方法。
“你是前锋吧。我是门将,当然现在还是替补门将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练习?两个人一起总不会太无聊。”说着又附送上一连串的傻笑。
流云看了看门框,又看了看眼前笑的人畜无害的柴志,终于点点头:“好吧。”
就这样,两个根本不知道对方名字的人在球门前开始了攻守对抗。七月的天闷热异常,再加上早上才下过雨,更有种潮湿的感觉。人一离开有冷气的房间就会立刻出一身汗,但两人都没在乎这些,只是每过四十分钟,流云就会自动的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要休息一下。”
“呼,哈,好,是该休息了。”柴志灌了口水,斜眼看了看身边的少年。怪不得会被叫妇联,这小身板,也就是可怜。
其实流云瘦归瘦,但绝对和可怜是没关系的。毕竟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如果不是加入了足球队,说不定身上还要有点虚肉。但柴志天天接触的就是一帮猛男,他自己也绝对可以用剽悍、强壮这样的字眼形容。与这些相比,很有点小白脸样子的流云自然就可怜了。
知道他在想什么,流云也没有想解释的打算。虽然他的身体早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从来没有宣扬的打算。以自己的可怜博取别人的同情?那不是笑话吗?
他不说话,柴志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了,虽然一向都是被欺压的对象,但从来没有接触过流云这种性格的。
“别别扭扭的,这性格也向娘们。”
如果流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难保不会气的脑中的哪根筋再出问题了。
“笨蛋,你竟然敢给我偷懒!”伴随着怒喝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柴志这样粗壮的人也向前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我没有偷懒,我没有偷懒,我已经做完基础练习了,我还做了攻守对练。”柴志抱头大叫,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来者是谁,立刻条件反射的大叫道。
“对练,你和谁对练?”说着又是一下。
“他,他。”柴志连忙指向旁边的流云。
张风顺着看过去,愣了愣,立刻瞪大了眼:“妇联?!”
天很不好,一片乌涂涂的云不知道是被污染的,还是要变天的前兆。没有风,燠热的气息直让人燥热,但在H大的体育场上,球门前的角落前,正弥漫着一股媲美南极的冷气。
柴志小心翼翼的向旁边退了一步,又一步,努力的缩着身,生怕自己的动作引起那两个正在对决状态的注意。
不过他显然是多想了。流云和张风已经进入了所谓的“古龙状态”,也就是说现在正是他们的彼此估量时期,谁先动了谁就要输,或者说谁的气势弱了,就要败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风给两人衬托一下气氛。
流云现在很无奈,非常无奈。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外号在离开了五中以后还有人叫,而且是被两个不认识的人叫!
如果说被柴志叫他还有点生气的情绪的话,那么现在他只想问一句——我有这么出名吗?
张风此时则很有点头疼。这家伙一向百无禁忌,口无遮拦,从幼稚园时期就会给老师起外号。平时对柴志和足球队的一帮人也是百般蹂躏,人人说起都是满腔的血泪……他也从来没觉得不对过。绰号嘛,那是感情好的标志,我会叫是因为我看你顺眼,能被我张大爷看顺眼……多么荣幸啊!
不过虽然张风有媲美某芙蓉女的超我感觉,但总算没有人家的厚脸皮,有时候也稍微的知道一些反省。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和他不认识的。叫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绰号——就算这个外号不是他起的,但就这么叫出来,好象、大概、仿佛……也是有点不妥的。
可是张大爷怎么可以认错?特别是对眼前这样的小鬼,就算是错了,那也要坚持到底啊!不过眼前这个小鬼也太有点不上道了,在张大爷必杀技的冷眼之下竟然还不知道退缩……坚持也不是这么个坚持法吧,这让张大爷想欣赏你也没法啊。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气压越来越低,寒气越来越盛,张风忍着就要夺眶的泪水,心中对流云的怨恨大到了极点。
战况不利!要速战速决!
发现对面的小子还没有因为不眨眼而要飚泪的迹象,张风终于得出这样的结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