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说完这话还没完,随后又道:“我们慕家军平日里都是去打仗啥的,说起这治理水患这些我们还真做不来。”
这话表面上虽然是在说慕家军怎样,可实际上这话明显就是在公然挑衅和质疑慕云汐啊。
慕云汐当然也听出来了,也知道这古代嘛,一向是男子当家做主,现在让他们听从一个女人的话确实有些难,而且还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男子。
她放下手里正在烧火的木棍,抬眸朝王冲望去,“做不来就学!更何况这治理水患可不仅仅只是修修堤坝这些,去打仗是保家卫国,但是这治理水患也是为国为民之事。我希望王冲将军能够明白这一点。”
她的语气虽然不重,但是却透着一股坚毅在里面,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自然而然心生敬畏之感。
王冲对慕云汐这番话有些意外,他在来之前想象过慕云汐一千种样子,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或者是笨头笨脑的傻姑娘,又或者是骄傲自满的王妃。可就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平易近人,但是说起话来又这般不卑不亢。
“好,属下明白了。”
他说完正要离开,慕云汐又道:“王冲将军,你若是在我手下办事儿,我绝对不会埋没你的才华。”
这话让王冲一顿,他没想到慕云汐居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想当年自己也是壮志满酬的参军,最后得到慕候的赏识成为了慕家军一员,后来更是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坐到了慕家军头领这个位置。
但是自从有了沈烨这支军队,他们慕家军便再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了,这几年在北阳城吃了喝,喝了睡,他其实早就厌倦了。只不过他害怕若是自己离开慕家军,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看着慕云汐坚定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想相信她,“王妃的话,属下牢记于心。”
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开了,只是此刻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慕云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早就知道这个王冲了,在慕家军里面算是顶优秀的了,可是慕家军这支军既不属于正规军,又不属于皇城军,所以迟早都是要被替代的。但是她不想埋没王冲的才华,这也是她千方百计想得到慕家军的原因。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没想到夫人竟有这般雄心壮志,真是要为夫人点个赞了。”
不用看,慕云汐就知道是沈烨,他是中了什么魔障吗?最近这么喜欢用这个词,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词从沈烨的口中说出来怪怪的,具体什么地方怪,她又说不出来。
“商量的事情这么快就商量完了?闽南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沈烨叹了口气,在慕云汐身边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情况不容乐观,不少人都往北方逃荒了,还有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小孩儿,而且那堤坝被冲毁,一遇到大雨便会涨水。加上下游还有很多城市,若是遇到大雨,下游很多城市都会遭殃。”
慕云汐听着也忍不住眉头紧锁,这么说来,这闽南大堤坝可是非常关键的,若是修不好那很有可能不止是闽南,下游的几个城市可能也会被毁。
“那可有什么对策?”
“我已经率了一支军队前去查看闽南大堤坝的毁坏程度,关于粮草也快马加鞭送去了,先安抚难民,随后修筑堤坝。”沈烨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慕云汐看出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你心里可还有什么事情?”
沈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这些都还好,只是一般水患之后都会伴随着一场大疫病。虽然闽南目前还没有,但是我担心……”
慕云汐笑着安慰他道:“放心吧,只要是我们做好防患,肯定能渡过这一次难关的。”
路上,她们风餐露宿差不多只用了五天就完成了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的路程,一路上可算是累坏了,特别是沈君。
路上,她们也看到了不少的难民,也都纷纷发了粮食。
到了闽南之后,慕云汐见到如此惨况,突然有些不忍看。街边随处可见的尸体,一些老人小孩就坐在尸体旁哭,还有的因为买不起棺材,便将自己亲人的尸体用草席裹起来,说这里是人间地狱都不为过。
沈烨放下马车帘子,眉头紧锁,眼里明显带着些怒意。这闽南水患都成这样了,皇上居然一点不着急,而这闽南官府又在做什么?
很快他们便到了官驿,因为沈烨不管怎么说都是庆王殿下,所以这闽南知县听闻沈烨要来,早就准备下了好房好菜,就等着人来。
见到沈烨的马车,这知县赶紧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闽南知县张明参见庆王殿下。”
随后看到慕云汐和沈君后,他又献媚道:“参见王妃和小王爷。”
沈烨语气不是很好道:“好了,起来吧。”
张明闻言,赶紧起身在前面带路,“这官驿小的已经打理过了,还请庆王殿下放心入住,稍作休息之后一会儿便可以吃饭了。”
沈烨不太想搭理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闽南水患的事情。
进入这官驿慕云汐忍不住感叹,这哪里是官驿,这简直就是一座豪宅啊。
沈烨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但是对慕云汐还是十分温柔,“你和君儿赶了几天的路肯定累坏了,赶紧去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们。”
慕云汐点头,她倒是还好,只是沈君确实是累坏了,坐了几天的马车,而且有时候还要熬夜赶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确实是为难了些。
“那我带君儿去休息了,你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她带着君儿跟着一小厮来到了后院的一间房,进了房沈君一看到床就忍不住倒头大睡了。
慕云汐先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便捷的衣裳,来这闽南可不是游山玩水的,是要做事情的,所以他带的一些衣裳都是比较便捷的,好方便做事儿。
换完衣裳之后,她又将头发用一支木簪子随意插了起来,一改之前大家闺秀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