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轩抬头苦着脸说道:“二哥你这个可冤枉我了,那哪是我打死的啊,是那个雷老虎自己坏事做尽,老百姓群情激愤,失手打死的。”乔逸南声音里更多了些严厉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事情我都了解了,要不是你说了那些话,老百姓怎么会动手打人?怎么?敢做不敢当?”乔逸轩被这最后一句敢做不敢当堵住了辩解的话,干脆认了:“好好好,我干的,成了吧。那是那姓雷的死有余辜,敢轻薄丫头,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丫头就要清白不在了,我打死他那都是轻的,敢欺负我的人,我能让他生不如死。”乔逸南听完这话,看了一眼门边上候着的丫头,只见丫头在听到乔逸轩提到她的时候,身子一抖。头低的更低,像是一符生怕怒火牵连到自己的胆小样子。沈安瑾这个时候开口:“哟,那丫头没事吧,这么说来,那雷老虎的确是该死,你也是,就该狠狠揍他一顿,让他受点罪再丢命,这么便宜他,真不解气。”乔逸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道:“早说不让你过来,你就会护着他,这打死人能是小事吗?”沈安瑾却不以为意,撇撇嘴说道:“那个什么雷老虎我也听说过,他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死也活该!”
“那雷老虎再该死,也该交给衙门里收拾,哪能滥用私刑,如此以来,还要衙门做什么,朝廷不也是摆设了?”
乔逸南的这番话其实占着理呢,毕竟如果人人都想要成为执法者,那么就会导致刑罚混乱,朝纲不整,就比如现代社会中,那些对于法律缺乏信任的人,就会自己充当执法者,对任何有关不公的事情都根据自己个人的标准执行,那他本身就是在犯罪。
但是这事到了乔逸轩这里,沈安瑾却也觉得这事可以辩证的看待,毕竟那雷老虎在绥靖城横行霸道多年,当地的百姓害怕他,衙门里的官员也有些忌惮他,所以以往告到衙门里的状纸基本上都摆在一旁积灰,无人理会。
衙门没办法给百姓做主,自然以后也没人再浪费精力告状的,只能抱着一个忍字过活。
说白了,这朝廷里的律法是给百姓定的,说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现代那样的强调民主的文明社会尚且不能实现,更何况在这个君主集权制的封建社会呢?
所以衙门不能帮着老百姓处决雷老虎这个祸患,那么老百姓出手自己解决掉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当然乔逸轩在中间起了煽风点火的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这一次沈安瑾却要给他叫好!
因为乔逸轩这次的作为颇具古代侠者风范,在古代这样法制不健全的社会,才会出现这样的人来替百姓做一些他们没有能力,而朝廷又不愿意沾染的一些事情,这也就是千百年来古代对于侠义之士歌功颂德的原因。
什么劫富济贫,盗亦有道,替天行道,这些词语谁又能说与私刑无关?可是它既然能被作为褒义词,并且流传千年,就是因为这个社会时代需要这样的人。
所以沈安瑾在知道乔逸南准备因此教训乔逸轩的时候,就计划着帮乔逸轩和稀泥,虽然知道乔逸南也不会如何罚乔逸轩,可是她就是想表达自己的态度。
“是啊,有朝廷呢,乔逸轩这下子杀了人,干嘛不交给衙门?一命换一命,多简单的事?你现在关上门训他罚他,不也是私刑?说白了,其实你心里也知道小四这回这事办的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要说他身为皇子,不能知法犯法,或者越过衙门就直接把人弄死,是轻视了朝廷,我觉得也不尽然,我觉得小四这回起码是过了脑子的,知道利用百姓动手,非但帮着百姓铲除了祸害,还不落人把柄。”
乔逸南听完有些气恼,想了一会儿,自己又有些绷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这个嘴巴一向是个厉害的,让你这么说来,我还批评他批评错了,该给他一顿表扬是不是?”
沈安瑾没回话,乔逸轩却舔着脸插嘴道:“那倒不用那么客气,咱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嘛!”
乔逸南一个眼风扫过去,他才低头闭了嘴,前厅里沉静了片刻,乔逸南才闷声问道:“吃过饭了吗?”
乔逸轩本来想答吃过了,但是想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到了,丫头好像只吃了一半,就回道:“还没?”
乔逸南看了一眼沈安瑾,沈安瑾会意,赶忙招呼珊瑚去厨房里说一声,就说做两个小菜,端到四爷房里头去。
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谁知乔逸南让人下去之前说了一句:“先去吃饭,吃完饭到后屋跪上一宿,收收性子。”
乔逸轩倒没有多大反应,只沈安瑾和门口的丫头吃了一惊。那后屋是个原本是个柴房,后来中间下雨招了回山洪水,所以后来那屋子就潮湿的厉害,再不能做柴房了,乔逸南来了之后,就让人把那个屋子收拾了干净,只放了一张供桌,却什么都没供奉。
当时沈安瑾还说乔逸南这是瞎折腾,原来他是把那个屋子当成了闭门思过的小黑屋了,看来乔逸南一直就知道,这个弟弟多多少少会犯事,所以一搬进来就想好了安置一个处罚人的地方。
只是如今隆冬时节,那屋子里根本就没烧过火,又阴冷潮湿,这么跪一宿,真是让人吃不消。
乔逸轩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应了一声就告退往门外走。
丫头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他看着她那表情似乎有点沉重,就起了玩闹的心,于是突然站定,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丫头,一下子就撞在他的背后,被撞到额头才抬头去看他:“干嘛突然停下?”
乔逸轩却做无赖样说道:“诶?你这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我走路,想几时走几时停,都由着我,倒是你,走路不看道,低着头撞到人还要怨我撞到你。”
丫头说不过他,索性不理他,绕过他朝着后院去了。
厨房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端上来了四菜一汤,丫头一边帮着摆桌,一边想着乔逸轩今天饭量怎么这么大?
方才在街上的小店里,他就吃了一碗面,还有那一大盘的酱猪肘子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这会子却又让厨房做了这么多,真是只猪。
却不料,厨房的李大娘一退下,乔逸轩就把丫头拉过来坐下,把筷子塞在还有些愣怔的丫头手里,指着桌上的菜说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