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得想象一下你这个小家伙能够给我们带什么出来。”还记得那个叫做卡伦的士兵吧,此时正是他在说话。
加文正向他这边走过来。
“瞧,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加文说。
“我倒是很有兴趣,每次讨好老婆全靠你这崽子了。”卡伦的胡茬子几乎要贴上去了。
加文则推开了卡伦的嘴。
“别用对付你家小孩的手段对付我。”加文对卡伦说道。
“对,是不该。”别的士兵笑着应道。
加文把一个包裹扔给卡伦,说:“老爷们估计还得等半小时才能出来,过了这半小时你们可就放假了。”
“哪敢哪!说不定哪个草丛里就冒出敌人来了呢!”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
“札个稻草人也算是敌人?”卡伦不以为然,然后又暧昧的看着加文:“帮阿尔伯特伯爵干了几年的活,身上有没有被占便宜之类的?”
士兵们哄笑起来,有不少贵族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这许多人都知道。加文长的不错,年龄刚刚脱离那种幼稚的阶段,被占便宜似乎是应当的。
加文的脸色变了几变。
这个奴隶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知,虽然他的想法还是很天真,但是至少对于这些大兵的意思还是懂的。
好在阿尔伯特伯爵一家子的性取向都很正常,不过这样对大兵们肯定说不通,难道加文能够像是法庭上被判死刑的犯人经常喊“我是无罪的”那样对大兵们说“我没有被占便宜”么?
加文只好勉强的笑了几笑,然后挤开人群,向自己住的小木屋那里走去。
“说实在的,这小家伙确实不错,希望他一直不失宠吧。”卡伦边说边打开包裹。
“瞧小家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用了一半的香水,加上另外一半就是一整瓶了!还有绣花的澡巾!只是刚用了一次两次的!来自南方水底的抹香鲸皂,刚刚化了表皮!奶奶的,一整包裹,要是咱们买,可不知要花上多少钱!”
士兵们的薪水很少,怎么买的起这些类似奢侈品的东西呢?他们要是想讨好自己的老婆(如果有的话),这些老爷们不屑再次使用的估计是最合适的了。
这也是在浴室对面站岗的好处之一。
不光是阿尔伯特伯爵,整个东部凡是爱干净的领主,浴室内的东西,从莲蓬头到澡巾,从肥皂到香水香料,甚至带进浴室内的食盒,无论再精美,只用一次,因为他们认为下次用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脏了。反正这些东西在这里下次老爷们也不会再用,于是加文经常把用过的洗浴用品带出来给这些士兵,士兵们也偶尔教给加文一些有用的东西,两者的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
士兵们得到了实惠,加文作为一个奴隶也不再被别人欺负。
这不得不说是小奴隶的一个策略了。
小家伙公认的聪明绝顶。
一两个小时的休息并不能让一个疲惫至极的人恢复体力,不过保持仪态就足够了。
加文准时的从床上完成自己的一系列穿戴,又准时的出现在晚宴上。
在这里没人再注意他了,因为老爷们再谈更重要的事情。
晚宴是长桌席,上面铺着洁白的餐布和镫亮的银刀叉,稀有的瓷器盘子和精美的食物点缀其中,蜡烛从这头燃到那头,另外,侍应生并不像往常一样一个或者两个,这次来了十几个。
各自坐定,现在正在酝酿气氛哩!
按照惯例,没有爵位、军职的男人以及所有的女性都没有出现在这种接待官方客人的宴会上。客人就是加文在下午见到的那些了,这些人很好辨认,穿着华丽的首都近卫军军服的他们此时在宴会上也显得趾高气昂,只是胸前本该挂勋章的地方空荡荡的有些不好看。反倒是身着便服的阿尔伯特伯爵和他的大儿子戴着紫荆、剑星、英勇、负伤一堆勋章,这让双方的观感看起来十分的滑稽:有军服的没勋章,有勋章的没军服。
“听说首都来了很多调查员,专门对我们的土地进行清查,国王陛下不知道听了哪个小人的谗言,这么急于对我们这些乡下人下手。”说话的是阿尔伯特伯爵的小儿子阿尔瓦?阿尔伯特子爵,由于大儿子早年参军获得了直属爵位,而阿尔伯特伯爵的二儿子又醉心于魔法师的神秘技术,所以他的子爵是继承自阿尔伯特伯爵的。
侍立一旁的加文早早就注意到阿尔伯特的餐桌上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而子爵大人的说话对象正是这些尊敬的客人。
“子爵阁下,您应该听说过巴克斯王国最近和克瑞斯王国有些小小的误会,这些日子经济上确实出了点小问题,我们的财政部长奥尔登亲王阁下现在对国内免税的庄园颇有微辞,所以才在非常时期用了一些小办法而已。”此时接着阿尔伯特子爵话的是一个穿着少校军装礼服的男人,这个人嘴唇上的胡子向两侧伸开,又突然向下弯了一下,这种类似八字胡或落腮胡子的混合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办法叫出名字出来。
“罗鲁滨逊先生,希望您能够理解我们这些乡下人的做法,要知道地里的产量一直不算很高,如果说剥夺我们这一部分权利有可能在未来不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就会饿死。”这次说话的是阿尔伯特伯爵的大儿子安德烈斯?阿尔伯特子爵。
说实在的,加文从来没见过这个家庭的成员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被安德烈斯称为罗鲁滨逊的这位先生,此时心不慌气不喘的切着桌子上被一堆水果和蔬菜点缀的盘子呈装的五分到七分熟的牛排。
加文发现,阿尔伯特伯爵本来死板的脸此时变的铁青。
管家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悄悄的来到加文的身边。
“去楼下堵住楼梯,千万不要让二少爷上来,快去吧。”管家说完,脸汗津津的。
二少爷的名字叫做马克?阿尔伯特,他在这个家族内既没有功勋也没有继承权,甚至连降爵位的次要继承权也没有,不过在整个庄园甚至于不远处的城堡,阿尔伯特家的二少爷总是最让人惧怕的存在。管家对马克的能耐很清楚,在这个关键时候,可不能让马克再上来了。
马克最拿手的,就是毫不讲理。
加文也意识到不妙了。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加文小声对管家问道。
“国王陛下的特使……”管家一反常态的没有训斥他,而是轻轻说了一句。
加文对管家微微鞠躬,然后对伯爵欠了欠身,伯爵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不过加文看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很隐蔽的动了几下。
这是让他执行管家命令的意思。
没有人注意这个渺小的服务生,于是加文悄悄的离开了。
此时餐厅内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却剑拔弩张的很。
“嗯……这个……罗鲁滨逊先生,或许您以为我们应该承担比别人大的多的义务,但是您应该知道,每年的税收和上贡阿尔伯特家族的领地没有拖欠过一分。”阿德里安开始为自己的表兄辩护。
“这个,头儿!在帐目上做些手脚已经是太容易的事情了,阿尔伯特伯爵,您说,是不是要将一些玩忽职守的会计给正法了,让司法部彻底的扭转这股不法之风呢?”罗鲁滨逊没有说话,他旁边一个穿着上尉制服的军人倒是说话了。
这个上尉表面上在同时跟罗鲁滨逊少校和阿尔伯特伯爵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是对着阿尔伯特伯爵的。
在座的阿尔伯特家族成员脸色此时都不好看,上尉话中的讥嘲味道谁都能听的出来。
“不好意思,我的副官神志有些不清楚,说话总是不清不楚的,还请伯爵大人以及在座的诸位老爷见谅!”罗鲁滨逊将餐布挂在手腕上,站了起来,毫无风度的向在座的几位欠了欠身,然后又坐了下来。
“鄙人这里有阿方索大人来的信,信并不算很长,但是鄙人还是希望伯爵先生能够坚持看完他。”罗鲁滨逊用餐布随便擦了擦嘴,从怀中抽出一个不小的信封,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手指一弹,信封沿着桌面旋转着飞到了阿尔伯特伯爵坐着的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