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拉跌跌撞撞的闯入了法师塔的大门,然后就跌倒在地。看守正门的法师学徒看到埃塞拉法师全身是血的样子,不禁慌张了起来,他们纷纷向埃塞拉跑过来,企图将埃塞拉扶起来,然而埃塞拉自己爬了起来,没有管这些惊慌失措的学徒,而是直接走上了旋梯。
学徒们面面相觑,在火魔法上造诣极高的埃塞拉竟然没有用魔法来升降,偏偏去爬这个能够把人腿脚累断的楼梯,他是怎么了?
不放心的学徒们一直慢慢的跟在埃塞拉不远的身后,他们的担心很快将会成为现实了。
埃塞拉一脚没有收住,向前栽倒,学徒们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惹他生气,他们一拥而上,让埃塞拉终究没有倒下来。
“告诉艾伦大师,目标非死即伤,可是他们的计划有误……”埃塞拉壮实的身体此时已经显得十分的虚弱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而他再也没有能够将话说下去,等到学徒们听懂了埃塞拉的意思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埃塞拉圆睁的眼睛、发散的瞳孔和扭曲的面孔,几个胆小的学徒尖叫着跳了开去,而他们跳开的动作让埃塞拉翻了个半身,黑暗中的幽光在此时格外的明亮,以至于埃塞拉背后的突起已然清晰可辨。
“这种短箭据我所知是一种连发十字弓使用的,其源头据说是在我们这儿。”里伯拉斯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根铁箭杆出来,然后随手一松,“当”的一声清脆的撞击声,箭杆已经落进了一个金属盘子里。
金属盘子里有七根这样的箭杆,每根箭杆的箭头都变形了。
“这种箭的箭头周围有着软锡和软铅,快速钻入人体之后会发生变形,啊扩大受创面积。”里伯拉斯看着还在发呆的艾伦大师,耐心的继续说了下去,“埃塞拉就是被这种箭射中而失血过多的。”
“凶手是谁,是西里尔么?”艾伦从牙齿里发出了一种难听的声音,但是没有人会忽略他的决心。
“不是,按照埃塞拉的遗言来看,西里尔已经凶多吉少了,然而他当时发现了什么?是看到的?听到的?还是猜测到的,他都没有说,这样的话,无疑,我们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里伯拉斯说道。
“既然不是西里尔,那又是谁呢?”艾伦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接到报信,说埃塞拉已经死去,然后就找到了他,我对此无能为力。”里伯拉斯说道。
“或许有。”艾伦仿佛想到了什么。
“您有办法知道当时的事情?”里伯拉斯问道。
“不,不是,我没有那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艾伦扑在埃塞拉的身上。
“哦!不!要知道,死人是不会讲话的,您太悲痛了!”里伯拉斯说。
“不!我不是悲痛,我是伤心,为什么你安排这样的行动而不告诉我?如果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我不是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惨事么?”
“可现在,已经发生了。”艾伦对里伯拉斯点了点头,然后在埃塞拉的身上摸索起来。
“您在找什么?”里伯拉斯问道。
“一个小东西。”艾伦说。
艾伦不一会儿就从埃塞拉的身上找到了一个黑色的扁状颗粒,他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果然在这儿。”艾伦说。
“您在他的身上放了紫水晶?哦!天啊!您怎么能够这样做!”里伯拉斯大声说道。
“我怎么啦?您的意思是说我不能这样做么?”艾伦冷笑着反问道。
里伯拉斯噎住了,他站在了原地。
艾伦走到了一个小门的旁边,他开了门。
“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也可以一起来。”艾伦对里伯拉斯说道。
“十分荣幸。”里伯拉斯说。
里伯拉斯突然感觉到,艾伦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此时的阿尔伯特官邸,这个家族的几乎所有的成员,包括伯爵夫人、哈德里安先生、哈德里安夫人以及伯爵的几个儿子和女儿,可以说,除了远在东部的格拉蒂丝小姐,基本上人都在这儿了。
这里的气氛**而肃穆,仿佛经历了这次考验,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到现在。
脸上仍然疲惫而痛苦的阿尔瓦,一声不吭的站在伯爵的身边,由着马克那种仇恨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游戈,这让阿尔瓦有些不解,可是阿尔瓦不知道的是,这次家庭会议之后,马克就完全与这个家族没有关系了。
他会直接姓马克,或者随便找一个。
“阿尔瓦,您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你能够跟着我,在一旁看着就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人眷恋的事物,千万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失望或者悲伤,你会离开这个城市的,不过在离开之前,你要回复一个身份,而且你将背负这个身份到永远。以后你有可能会回来取走一切属于你的东西,也有可能会永远不再回来。你的财富由你的身份来拥有,你的敌人因为你的身份而追杀你,你的朋友可能因为你的身份而亲近你,但是我所要告诉你的是,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阿尔伯特伯爵站了起来,将沾满灰尘,手上一直戴着的手套脱了下来。
阿尔伯特伯爵示意阿尔瓦跟着他。
众人没有走,他们等着伯爵和王子再度走出来的时刻。
伯爵夫人显然有些身体不适,她近乎于晕厥了过去。
阿尔伯特伯爵和阿尔瓦?阿尔伯特两个人还是来到阿尔伯特伯爵的楼房,来到了里面的书房。
“您从今天开始就不必对我表示尊敬了,因为今天,是一个转折点。”阿尔伯特说,“我们阿尔伯特家族韬光养晦,到现在为止,等到了一个赌徒的机会,在这其中,有很大的风险,也有很大的赢面,所以我必须要为你做出交代。”
“我一直很尊敬您,就因为您可是无所不能的啊!”阿尔瓦显然对阿尔伯特伯爵的说法很是不满,他大声说道。
“你的想法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所不能的人物,除非上天能够创造出一个来,或许我的知识在平常人那里会很渊博,但是这远远不够,我并不是个学者,仅此而已。”阿尔伯特伯爵摇了摇头,“你最好做好准备,毕竟有些东西并不能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来的,首都局势的恶化有些让人出乎意料,我,以及您的兄弟,将会在这里赌博,而您,是最后的底线,我不能让底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简单。”
阿尔瓦愣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说自己的人。
“阿尔瓦,我做了十几年你的父亲,或许该给你看一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特别重要,重要到和你的生命等价。”阿尔伯特伯爵看到阿尔瓦的表情,他终于笑了一下。
“哦?那样的话,我很有兴趣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阿尔瓦说道。
阿尔伯特伯爵从自己所戴的戒指里抠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捧出一个盒子。看阿尔伯特伯爵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他捧的是一座金矿,或者是灾难魔盒一样的东西。
“也许在你成年的时候我就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是我没有,我可不想因为我的某种不负责任的论点影响到别人的命运,因为我的命运已经被别人捉弄了,让我玩弄别人,我可做不来。”阿尔伯特伯爵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泛黄的纸,阿尔瓦在拿出的时候看了一下,上面盖着一些印玺图案,光他认识的戒指纹章就有好几个。
“啊!父亲,您要给我看什么?”阿尔瓦看到最后一张纸,脸色变得十分的诡异,他大声问道。
“小声点!有关于你的身份的真实故事,难道你不是一直希望这样么?”阿尔伯特伯爵将手指放在唇边,作出一个禁声的姿势。
阿尔伯特伯爵走到窗前和门前各自看了一下,确定了没人偷听。
“现在应该是告诉您真相的时候了。”阿尔伯特伯爵将窗帘拉上说道。
“真相?什么真相?”阿尔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然是与你有关系的真相。”阿尔伯特伯爵在他平常的时候喜欢坐的靠背大椅上面坐了下来。
“出生证明,这里由十三世国王亲自签发的,还有大臣们的证明,骑士团的效忠誓词。”
“还有继承证明以及相关的法律文书。”
阿尔伯特伯爵将文件推到桌子这头,阿尔瓦所站的地方。
“这些是无稽之谈,不是么?”阿尔瓦将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随你怎么认为,至少我告诉你了,你尽管相信或者不信。”阿尔伯特伯爵叉着手掌说道。
“或许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或许这让我明白了不少东西。”阿尔瓦说,“可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我什么也没有,即便我信了您,我的父亲,您确实给了我一个很让我高兴的消息,可惜这些并不是我能享受的,不仅不能享受,而且还要为此受到最大的威胁。您能告诉我,您给我说了这些,希望我怎么做呢?或者,仅仅是让我背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负担呢?”
“路必须是亲自走才知道怎样,而不是你想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过任何你想要过的生活,这只是一些纸而已。”阿尔伯特伯爵摇头道。
“这些纸是废纸,我的心如止水。”阿尔瓦说道。
“但愿如此吧。”阿尔伯特伯爵苦笑道。
当阿尔伯特伯爵和他的儿子在一起的时候,一匹快马和一个帽子上插着孔雀羽毛的军官已经闯了进来,他没有等到刚刚反应过来的众人阻挠,就放声说道:“西里尔子爵被刺受伤,首都流言四起,子爵让我告诉阿尔伯特伯爵尽快的去找他。”
“是什么事情,我是哈德里安,我的堂兄现在不方便见客。”哈德里安站了出来。
“没关系,只要有人知道就可以了,请您转告吧!”军官对哈德里安硬硬的微微欠了身,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儿。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这里的房子并不隔音,在楼上可以清楚的听到楼下大厅的声音,所以阿尔伯特伯爵没有在他儿子面前把话说完,就皱起了眉头。
看着这个看起来能力平平的阿尔瓦,阿尔伯特伯爵显得格外的紧张。
流言?谁的流言?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