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瞻点头:“对,简就是咱们三嫂娘家,温自然是温家,王便是王家,但因为这十年左右八大家里已经有败落的,败落最大的便是王家,因此这些年说八大家的倒是少了很多。”
温竹青听他突然跟自己说八大家,料想和长安城茶行的那个章行长有关系,问道:“长安城必然是有个章喽?”
齐瞻笑着点头:“不错,长安的四大家,宋、庞、陈、章。”他笑道:“章家虽然把持了长安城的茶叶生意近三成,但在这四家里,还是敬陪末座的。”
“那三家这么厉害?都是干嘛的?”温竹青问道。齐瞻详细的解释:“宋家是做银楼生意的,兑换银子的地方,他们在两京一十三省都开了同一个名号的银楼,自作了一种银票,只要是持他们银号的银票,哪里都可以兑取现银。比方说我有三百两银子,现在要去京城做生意,但路途遥远,路上也不太平,带那么多银子容易被人打劫,那么我就存到宋家在长安的银楼里,然后拿着他们给我的银票,上面写清楚了谁谁谁,多少银子,拿着一张轻薄的纸上
路当然更安全,到了京城,拿着银票去京城的宋记银楼兑换出来三百两银子即刻,收半分利息而已。”
其实他没说完,温竹青已经明白了,这就和后世的银行一样,在往前说,那就是银楼票号,宋朝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雏形,但发展的很慢,大约几百年以后,才快速发展了起来。齐瞻还在继续说着:“银楼的生意,自然是好生意,那么多银子周转,干点什么都能挣钱。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有些地方不认这个,虽然号称是两京一十三省全都开了分号,但其实有几个省还不算是宋记的,被当地的官府拿捏着你应该想得到,这种银楼生意利润太厚了,官府都眼红。咱们西北这边还好,江南、山东、海南那边,几乎都叫官府把持着,往那边走的,未必敢将银子存进去,因为到
了那边,取三百两说不定要给五十两或者一百两银子的利息,试想,这么重的利息谁敢往里存?”
温竹青已经恍然了:“其实宋家收的是半分,三百两的利息是一两五,其余的全都是官府收去了?”
齐瞻点头:“对,宋家还没办法,咬着牙也要忍这个,不然影响的是他们全部的生意,不单单是某个地方的,因为他们的生意做得就是这种各地的联络。”
温竹青点点头,所以说,现在的市场还不成熟,有很多的掣肘,确实不是仅仅有了想法就能实现的。“不过,即便如此,宋家只这一门生意,已经稳居长安城生意圈头把交椅了。”齐瞻道:“只每年在长安城和京城两地流通的银子,估摸就有十万到一百万两的数目之前,半分利息,那就是五百两到五千
两的利息,这是京城一个地方的,余下几个省稍微好的照着一半算,光一年的利息也有两万到五万两上下。这是保守估计,若是放开了算,八万、十万都有可能。”
齐瞻笑着道:“当然这都是估计。”
尚哥儿开始哼哼唧唧,温竹青已经喝了一杯柚叶茶了,过去抱尚哥儿,换齐瞻过来喝口茶。
她笑着道:“你倒是打听的详细是动心了?”齐瞻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是真了解我我早就动心了!只不过这门生意不是那么容易,需要各地都有人脉,宋家做银楼生意都已经三代了,近一百多年,现在只能说大部分地方的人脉还行,也有
他打不通的地方,更别说咱们了。除了在咸阳城能蹦跶蹦跶,别的地方还真不行。”
温竹青噗嗤被逗笑了。
尚哥儿马上张嘴也笑了起来,呵呵呵的,张开了胖乎乎的小手搂住温竹青的脖子,就将他的胖脸扑到温竹青脸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突然喜欢这样起来,每次都弄得温竹青一脸的口水,又好气又好笑。
估计是饿了,温竹青叫来奶娘喂奶,她亲自给做些辅食。尚哥儿最喜欢吃的就是牛奶蒸蛋,这也是一岁左右孩子应该多吃的东西。
做法也很简单,将鸡蛋打入牛奶中,放入糖霜搅均匀用篦子过滤两遍,然后蒸。蒸出来滑嫩可口,尚哥儿特别喜欢吃,一次能吃完一碗。
有了孩子就是这样,夫妻说话的时候经常说一半就忙孩子去了,这一忙还是老半天,尚哥儿吃饱了,又开始玩起来了,这才继续说。
齐瞻说第二家:“庞家,这一家比较的特别,缺男丁。”说着笑了起来:“我以前给竹风念镜花缘,里面不是有个女儿国,庞家和那女儿国倒是有点像。”
这都有点传奇彩了,温竹青当然感兴趣,忙问:“到底是怎么样的?不可能只有女孩儿吧?王家这种情况?”“跟王家的情况不太相同确实,男丁不多,而且身体羸弱,好像有什么家传的病症,但也不是没有。正是因为男的都有病,自然都没什么出息,倒是女子都能干的很,府里头更加是女人的天下,女人说了算,从最上面的老太太,到最小的姑娘横竖听说府里所有的主意都是女人拿。外面的生意也是女人去做,没出嫁的姑娘就女扮男装,妇人就直接出面。当然,谈生意的时候挡个屏风什么的,也不
参与宴席,喝酒那些的,就叫管家出面。”
温竹青听得笑道:“真是挺奇怪的庞家和咱们有什么生意来往吗?”“没有大生意。她们家做的也是银楼生意。不过此银楼非宋家银楼。庞家是首饰生意,金银宝石各种都有,款式很新颖,基本上咱们西北这边数的上的珠宝银楼就是她们家了。咱们自然是买过她们的珠
宝首饰,还经常买,不过没合作过生意。”齐瞻说着。温竹青挑眉道:“女人做首饰生意,真的很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