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锅盖,用筷子去插了一下肉,肉皮都能轻松穿过去,于是将锅盖打开收干水分。
“吃饭了。”她抬头说道,这才发现,原本在门口流着口水等着吃饭的三人全都不见了。
温竹青还有点奇怪,正好也要去收拾桌子,便拿着抹布去正屋,就看见齐瞻坐在炕边,拿着一本书正给两个孩子讲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上,听得还挺认真的。
“嗨,你倒是不见外,从哪里翻出来的?”那本书是饮膳正要,温竹青前年的时候从箱子里无意中翻出来,便放在外面,有时候学习做菜便看看。齐瞻笑道:“我好心帮你们姐弟把褥子铺好,在炕角翻出来的。”说着从后面拿出来三四本书,有千金方、本草纲目,笑道:“你看的书倒是不少,不过也太不爱惜书了,看完了随便一扔,在炕角都
快挤碎了。”
温竹青其实很爱惜书的,只不过家里有两个孩子,难免邋遢了一些,这也是没办法。
她也没解释,道:“好了,快洗手吃饭。”忙回到厨房,正好锅里汤汁收的差不多了,便将红烧肉铲出来,将火压了。
一家子加一个外人坐在小饭桌上吃饭,满屋子都是红烧肉的香味。就算是温竹青从不吝啬,在吃得方面也很注意营养,给弟弟妹妹平常吃得也挺好的,但真的也是从这样吃过肉。
温竹风和温竹雨每人碗里都是大半碗的肉块,两个小人儿努力的一口一个,肉质酥软入口即化,他们吃得满嘴流油,乐不可支。
“齐五爷,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们是你家穷亲戚的?”温竹青问道。
齐瞻刚吃了一口红烧肉,笑眯眯的正要夸奖,结果被这一问一下顿住,边嚼边看着她琢磨,一副再想怎么回答的样子还不带遮掩的。
温竹青摇头道:“算了算了,不问了。我只是想知道也没关系。”
齐瞻嚼着咽了,拿起个菜窝窝一口就咬掉了一大半,挑了一筷子的鱼腥草吃了,笑眯眯的。吃了四个窝窝头,不少的菜,他嚷嚷的红烧肉倒是吃得少,叫两个孩子多吃点。
吃完了,他才笑着道:“咱们两家最后一次来往我还记得,是我娘过世,你娘带着你来吊丧。那时候你才三岁,穿着一身白裙子你爹你娘那时候在温家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你娘的脸色特别难看”
说到这里顿了顿,淡淡的笑:“我娘的丧事上,我就记着你的白裙子,还有你娘特别灰败的脸色。”温竹青也顿住了,放下了筷子,过了一会儿道:“我爹娘在温家的事你知道多少?”她怕齐瞻误会,忙道:“我因为那时候好多事都不记得了。现在王家若是找了温家,我总得有话说,所以才问
问,没别的意思。”
齐瞻道:“你爹娘那阵子艰难,我爹这个亲戚的确实没帮忙这个我也解释不了,这是事实。”
温竹青顿了顿,道:“别说这些了,我现在只关心眼前的事。”
齐瞻点头道:“王家和温家,你还没看明白吗?王家肯定是去找过温家,但是温家必定是狮子大开口了,王家舍不得出温家是要把几十年前出的那些银子在翻倍挣回来呢,你想想吧,大约能要多少。”
因为温竹风就在跟前吃东西,两人尽量避免说一些关键的词。
这一点温竹青其实已经想到了,现在被齐瞻这么一说,倒是更加的清晰了一些。点点头道:“大约的想到一点点,不过到底我们不在咸阳城多少年了,这里面的关系都捋不清。而温家和王家都是做生意的,又是一个地方的人,可能会有其他的牵扯,若是他们在掺杂上其他的条件
我总得应对。”
齐瞻点头:“想不到你年纪不大,想问题倒是真周到冷静。没错,现在就怕他们在生意上有什么牵扯,然后通过谈其他的什么条件,再把这件事给谈成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至于你爹娘从温家出来的事,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那时候”
温竹青忙道:“我理解,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了。”其实她真的是理解,父母亲带着自己从温家出来的时候,算算齐瞻那时候也就十来岁而已,能做什么?至于他父亲齐瞻的母亲早已经过世,他父亲对他母亲的远房亲戚不肯伸手援助,真的也不能指责人
家什么。
齐瞻笑了,道:“行,不解释了。我找人打听打听当时的情况,看看你爹是不是和温家已经恩断义绝了,若是断了这些关系,他们就摆布不了你们,你家的事情和他们也没关系了。”
这样是最好的。温竹青现在就希望,当初爹娘从温家离开的时候,是已经恩断义绝,和温家再无关系的,自己和弟弟的事情,温家也无权置喙。
两个孩子吃饱了,一大碗的红烧肉还剩下几块,温竹青叫齐瞻吃了,齐瞻却摇着头笑着说吃饱了,一口都吃不进去。温竹青便将剩下的吃完了。
齐瞻带着孩子们在院里玩,这会儿还早,加上晚饭吃得有点多,要运动运动。温竹青就忙着收拾。厨房的杂乱收拾了之后,将井里的筐子摇上来,要提水了。
齐瞻忙过来帮忙,他并不知道一次提水要把水缸装满的,基本上就是十来桶,温竹青也没说。
结果一桶一桶的没完了,最后把水缸装满了之后,齐瞻累的叫胳膊疼,腿疼,甚至肚子都疼。
温竹青将该洗的衣裳抱了一大堆,正要泡水里洗,又想起各种药材还是要赶紧先做好,尤其是一些止血创伤的药,这些天不大太平,药箱子都空了,万一要用的话,还是要备好。
她只能将衣裳先放在盆里,等明天再洗。忙去看了看栽种的药材还有参苗和天麻苗,将今天白天做了一半的药材拿出来。又想起来炕还没烧,赶紧先去烧了炕,这才出来继续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