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从天边有大片大片的黑云滚滚的往这边而来,中间似乎还夹杂着闷闷的雷声。
温竹青心里头一沉。
这时候袁红宜已经说了出来:“哎呀,看这个样子要下大雨啊。”
竹雨横竖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心情,好天气也罢,大雨也罢,她也不赶时间,所以对她影响很有限,马上就道:“横竖咱们也要在这边住个三五天修整。”
温竹青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去看花园方向。
一会儿先看见李山从那边抱着玮哥儿跑过来了,玮哥儿手里还举着一束粉色的花朵儿,花瓣非常大,看着想牡丹,但又不是。老远看见温竹青就举着花儿叫:“娘!娘,我给你摘得!”
到了跟前蹬着腿儿下来,跑来给温竹青:“给你!”
温竹青接了过来,弯腰在他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下:“哎呀,好儿子。”又问道:“有没有给你小姨和小舅妈摘啊?”
“摘了,哥哥们拿着。”玮哥儿说着拍了拍小手,进屋去:“洗手。”
丫鬟忙跟着跑过去准备洗手的水。
一会儿齐瞻和竹风也抱着两个孩子回来了,果然一人手里拿着一束花,过来给了袁红宜和竹雨,竹雨倒是常见,袁红宜还惊喜的很,她的那一束是深紫色的,特别好看。
尚哥儿过来对温竹青道:“那边开了一大丛的这种花,小姨夫说是野牡丹……牡丹为什么还有野的?是不是和野兔子一样?”
温竹青噗的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问问你小姨夫,他比较懂。”
“但是,牡丹不也是一种草药吗?”尚哥儿说着道:“根、叶都能入药,治疗痢疾,肝病等等的?”
温竹青都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因为她从没有专门的教过尚哥儿这些。原本温竹青还有心将自己的医术传下去,因此很想教教弟弟妹妹,尤其是竹雨,温竹青有一阵子对她寄予了挺大的希望。
不过竹风和竹雨全都对医药没有兴趣,尤其是竹雨,小时候还挺喜欢问的,问东问西的,哄得温竹青一直觉着她是块材料,不过也很快发现了,竹雨就是个话痨而已,喜欢问,但其实什么都记不住,也不爱学。
温竹青慢慢的也就死了心,对尚哥儿他们,温竹青也已经没有了教授医学的热情。不过近来慢慢的发现,尚哥儿对医学似乎是有些兴趣的,且也有天分,就和竹风小时候一样。
温竹青心里有了点想法,不过还是要观察观察,看看尚哥儿对医学到底是真的感兴趣还是仅仅是小的时候兴趣比较广泛的时候喜欢,等长大一点了兴趣比较集中了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就和竹风一样。
如果尚哥儿真的对医学感兴趣,温竹青会非常欣慰的。
她一身的医学知识如果没人继承,她肯定是会比较的失望。但是她又不愿意去勉强别人,不管是弟弟妹妹还是她的儿子女儿们。
“牡丹是一种草药,我当你问的是植物的特性,植物方面,娘是不懂得,这需要去问你小姨夫。”
温竹青笑着跟尚哥儿道。
尚哥儿就点点头,去找李山了。
几个丫鬟们后面跑过来,几乎是踩着大雨点子躲在了屋檐下。大雨紧跟着就倾盆而下,天边闷雷滚滚。
“这雨看着要下几天。”齐瞻道。
雨点子很大,很快就已经落在了台阶上,妇人们的鞋上已经溅上了雨点,于是大家忙忙的回屋。
“前天在路上,就听见有人说石门一带会有大雨,只是当时也没当回事,要是能走快一点,就能躲过去了。”李山说道。
大家进屋都跺着脚,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坐,温竹青一听忙问道:“谁说的?”
李山笑了道:“街上一个摆摊坎卦算命的,那个人还兼着卖一些盆景花儿什么的,我在看花的时候,听他跟算命的人说,只算命的也不信,也不在意,当时咱们还在燕州呢。”
“民间是很有些能人的,”齐瞻道:“钦天监的人倒未必有这个真本事。”
温竹青点头:“就是。”
袁红宜道:“这雨来势汹汹,看样子要下几天呢。”她到底担心的这个。
竹风便安抚道:“没事的,横竖要在这边住几天。只要别太大,不要成了灾就好。”
袁红宜看了他一眼,笑了。
竹风不知道她笑什么,也给回了一个笑,竹雨倒是在一旁抿着嘴笑,因为竹雨知道,嫂子笑的必然是因为想着,你们兄妹俩倒是说的一模一样。
“竹风说得对,还是要注意一下,要是成了灾就麻烦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是要万事想到头里。”齐瞻被提醒了,说着就站起来,出去找护卫们安排。
竹风也跟着出去:“石门这周围有河啊,是不是在上游?这些都要查一下。”
他们俩出去了,李山就坐不住,也跟着出去晃悠去了。屋里几个妇人闲聊着,竹雨问平王府的事情,温竹青简单的给说了说。
竹雨和袁红宜少不得咋舌,竹雨道:“这大户人家怎么这么复杂?一个姨娘弄得天翻地覆的……胆子也是出奇的大,连嫡长子都敢……”
袁红宜摇着头道:“大户人家哪家不是如此这些事?只咱们府确实是简单一些……不过薛姨娘确实心太黑了,然姐儿原来是因为她受的伤。”
竹雨点头:“就是,生生给……想想真不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但凡是个人,就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温竹青叹了口气,道:“有些人为了上位,也是疯狂的很。我倒是庆幸,幸好咱们府没有这样变态的人。”
“我们府就没有那么好色的男人,别说姐夫了,二哥身边的那几个姨娘,也都是正派的人。这就看人,什么人选什么样的姨娘,正派的喜欢的也是正派些的女人,平王那种不正派的,喜欢的就是表面妖艳心里头心黑手辣的。”
竹雨说着:“来的路上我就看那个薛姨娘不顺眼,一个姨娘而已,倨傲的倒好像她是平王妃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