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那根头发丝,不自觉打了个恶寒。
“他们指甲里带的病毒。”鬼面人说着,抬手指了指下面的怪物。
我和梁小画还有瞎道长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心里皆泛起一阵恶寒。
“这东西一直留在身体里不取出来会怎么样?”那头发丝一样的东西还在他手里打转,肆意的卷曲在一起。
鬼面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拿起那个不知何物的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机械声听起来像有揶揄一样:“你试试?”
我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正说着,他双手握拳,再伸开时,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踪影。
我这会看上他更加惊异了,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但是除了那一张鬼面具,他手脚齐全,分明是人的形状。
我知道世界上不乏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拥有着常人无法匹及的能力,有的甚至被人们奉为神灵。
也许鬼面人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但是对于突然出现的他,我也不会放下对他的怀疑,他的出现过于诡异,况且我还不能完全认定他是来帮我们的。
非敌,非友。
压下对鬼面人各种复杂的心情,我问:“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鬼面人看了我一眼,道:“你们不是在下面找过了吗,这地方哪里有出去的路?”
我沉默了,不知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或只是单纯的为了戏弄我们。
瞎道长已经再次为自己贴好了药膏,他冷眸看着鬼面人:“下面是没有路,可是你在上面待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路?”
他说完,鬼面人忽然“桀桀”一阵怪笑。
“路,自然是有的,只是看你们敢不敢走了。”
“我们在这里困了那么久,连下面的怪物我们都对付过了,还有什么路是不敢走的?”梁小画嗤笑。
鬼面人静静地看着我们,随后一阵笑,道:“跟我来吧。”
说完他一个飞身,脚尖几次点地,瞬间便出现在了塔顶下面那最高的楼层。
长鞭挥出,卷着瞎道长往他那楼层去。接着又是两道鞭影闪烁,我和梁小画同时出现在了鬼面人身前。
这操作稳中带骚,过于优秀,于是我皱眉看着鬼面人,愈加打量起他来。
但他依旧是黑衣黑袍,一副鬼面,身材倒是高瘦,看起来有一米八,但这副身子给我看起来既像男人又像女人,叫人实在看不清楚,像施了个障眼法似的。
除此之外,再也无法打量出其他什么。
“别看了,量你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我是谁。”鬼面人冰冷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听起来倒带了点情绪,颇为轻蔑似的。
我收了眼,没有再看他。
“你说的路在哪呢?”瞎道长皱眉看着他。
那张鬼面对着我们,没有说话,接着他提脚走到了楼道的尽头。
走了近喽,我看见一扇漆黑古朴的看起来极为厚重的木门,木门中间朱漆写了两个大字。
是异族的文字,我看不懂。
“这上面写了什么?”我疑惑地问鬼面人。
他沉吟:“死门。”
死人墓中遇见死门,毫无疑问,这扇门危险至极,肯定不能进去。
这样想着,我又惊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鬼面人。抓住他忙问:“你能看懂这上面的异族文字,那些黑色令牌上写了些什么?”
说着我侄子每层楼道墙上面镶嵌的古老而朴素的黑色令牌。
“这些?”鬼面人沉吟:“这些不过也是一些人的名字而已,这是王陵中的一个副陵,用来埋葬异族王的仆从和追随者。”
“异族王?”我惊疑,直觉告诉我鬼面人知道这其中许多的奇闻异事。
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对着门问我们:“你们往不往这边走?”
“这么走下去,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但是如果你们不走的话,那些灯就会把你们人干。”
他的话正好提醒了我们,这回我们已经汗流浃背了,空气中的温度比起刚才又高了不少,好像一直在升温一样,我丝毫不怀疑再多待久一点,就能感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
下面的怪物似乎比刚才挣扎、撕咬得更加激烈,似乎急剧升高的温度让它们变得更加躁郁。
“这个地方,如果灯灭了,用不了多久就变成一个寒冷的冰窟;如灯燃着,不消片刻,它又会变成一个闷热的火炉。”
鬼面对着我们,似乎在告诉我们,我们不得不走这一条未知的路。
我静气凝神,下定决心似的,向前走了几步,双手触上幽黑古老的铁门,用力想要推开。
“等等!”瞎道长忽然喊了一声,我收了力,疑惑的看着他。
他对着鬼面人,问:“你走这扇门吗?”
鬼面人沉默了,没有回答。
“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无论是门也好,这个塔楼也好,灯也好。”瞎道长正色道:“谁知道呆在里面,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呢?”
“但若是进了这扇门,”他抬手指了指门,道:“便是进了一条绝路。”
鬼面人不再说话了,他也不理瞎道长,转了个身,走到楼道边上的栏杆旁,支着手托着腮,看着下面的怪物互相撕咬。
似乎对我们的死活丝毫不感兴趣了。
我亦皱眉,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走这扇门。
我能看出来瞎道长对鬼面人深深的猜忌,这份猜忌甚至连鬼面人救了他一命都不能抵消。
确实。在一个诡异至极的死人墓,一个诡异至极的密闭的塔楼里,忽然出现一个像bug一样的鬼面人,谁谁都不能完完全全地去信任他。
我也是。
但是,似乎不得不按着他的方法走,因为我们下陷入的是一个两难的境地,留下意味着死亡;离开,意味着百分之九十九会死亡。
我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气温的高度,并且时间越长,升高的越明显,这会儿我已经感觉我的皮肤有些火辣辣的烧起来了。
而我还只是一个皮糙肉厚的成年男人,一边的梁小画细嫩的手臂上有已经有了明显的灼痕,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