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把它们卖走!”当外孙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头的世界犹如万里晴空劈了一道惊雷,轰得他晕头转向。
他看着年轻力壮的大男孩老泪纵横,苦苦哀求。
然而陈毅只是一伸手,狠狠地把他推到在地。
“你个死老头,什么恶心东西,恶心了老子这么多年!”
“留着那些东西给你他妈送终啊!”
怒骂着,兜里的铃声忽然响了。
“喂,方老板啊,您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你后天直接开车来拉就OK。”
“好的好的,祝您身体健康嘞,我等着您来。”
陈毅笑眯眯地挂了电话,转眼骂了一句:“呸!都是一群变态!”
说着恶狠狠地朝地上的老人踢了一脚,哼着小曲好心情地出门了。
“不过也要仰仗你们两个变态,能让我一夜之间暴富,哈哈哈……”
外面已经是阴沉的天色,陈毅迈着步子离开了他这个贫穷的家,老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心蒙了一层万年寒霜。
这里虽然位置有些偏,但附近还是有一些发廊之类的,这天晚上陈毅出了门,先去了发廊会了以前认识的姑娘,十点,他心满意足地出来,又去了烧烤店。
吃完烧烤,他路过京城二百四十八号的那条巷子,打算回家睡觉。
那天晚上阴风阵阵,吹的槐树叶哗哗作响,陈毅想起老一辈关于二百四十八号的传说,身体不自觉地发凉,于是加快脚步往家走。
当他路过京城二百四十八号时,突然后脑一痛,吃了一记闷棍,瞬间便晕了。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没有一夜暴富,只有一夜暴毙。
老头多年刻头的手艺已经出神入化了,他手上即使拿着菜刀,也将那颗硕大的人头整齐完美地切了下来。
多么完美的一颗工艺品。老头看着孙儿的头颅惊叹,他把头用布包包起来揣在怀里,想要带回家。
却被那个断头女鬼拦了下来。
这是老头第二次见断头女鬼,第一次的时候,她一袭白衣鬼魅地飘在夜里,拦住他让他做了一颗头。
然后,女鬼竟然可以说话了。
“你把头埋在那里,快点!”女鬼伸手指了指二百四十八号的废墟。
老头尽管犹豫,但他觉得女鬼应该不会害自己,于是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飞快地把头埋了,顺便伪造了一番。
然后,在警察了解完情况之后,他的生活终于回到了以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头,他可以每天刻头,再也没有人会和他抢头。
后来有一天,女鬼提着陈毅的头给他,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
女鬼似有所感,她和老头串通好,把我们引进房里,她会弄死我们。
“她明明答应我不会让你们活着出来的……”老头悲哀地看着满屋的头,眼里不知不觉充满了爱恋。
那种眼神,我和瞎道长都不约而同地颤了一下。
“所以你之前的话都是骗我们的?你可真行啊。”瞎道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脸色也不太好,亲手杀了自己的外孙,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还差点把我们给害死了,他可真行啊。
“陈毅的头,是你送去警察局的?”我问。
他点点头:“他死了太久,我没办法保存了,放在房里很臭。”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理所当然,我脸色难看地骂了一句:“你个变态!”
“把他送警察局去吧。”瞎道长说。
我摇摇头:“这老头留着还有用。”他说,他为女鬼做过一个头,女鬼就会说话了。
那可能,要麻烦他再做一个了。
“那两个头毁了,女鬼的目的,是想我们毁了那两个头。”如果不毁掉,头会永无止境地攻击,她真是打的好算盘。
我和瞎道长在老头破旧的院子里等到了天黑,然后押着老头往二百四十八号走。
那只会讲话的断头女鬼是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午夜十二点,我们站在了京城二百四十八号,风阵阵地吹过我们的耳廓。
“黎川、黎川……”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十二不出门,出门不回头。
我回头,女鬼站在不远处望着我,准确地说,她望着我旁边的老头。
难道是一头之恩,她还打算救老头不成?
女鬼显然是怕了,远远站着却不敢过来。
“你过来呀,你过来呀!”我挑衅道。
女鬼只是忌惮地看着我们,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最后消失在幽暗的夜色里。
“怂货。”我骂了一声。
仿佛为了回应这句话一样,女鬼又缓缓飘了了回来。
“呵,还真敢回来?!”瞎道长摆好了架势,已经准备好随时拿下她了。
“等会。”我拦下他,转而问女鬼:“你会说话吗?”
女鬼停在那里,身体发颤,昭示着她是另一只女鬼。
我松了口气,朝着瞎道长说:“好了,鬼找到了,回去做头吧。”
说着带着老头和女鬼回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回到院子,女鬼伸手挨上了老头,老头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一旁悄悄问老道:“这是什么操作?”
“可能是记忆共享?”老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响起。
不消多时,老头进了房间开始做头。
“老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真相马上要浮出水面了?”我兴奋地问一边的瞎道长。
“没有。”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无语地看着他。
老头做了一天一夜,才把头做好。那是一个温婉的女人,长的很漂亮,老头看着这个头直皱眉。
“怎么了?”我问。
“这个头……我之前已经给她做过了啊,怎么这会又要了……”
老头的话像一道惊雷劈了下来,曾经,他给一个女鬼做过一个头……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女鬼,她已经抱着头从大开的房门跑出去了。
我和老道急忙追,可那女鬼速度极快,一下就没了身影。这会四下黑暗,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老道,那里!”我指了一指远处一片缓缓远去的白色的身影,急忙追过去。
一路狂奔,可总与那女鬼差一点距离,他一直向远处飘去,我们不知追了多久,直到,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