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原住民的指点,我左拐右拐,拐到一个胡同口,胡同里面又脏又臭,我还是往里面走了。
陈毅的家,就在胡同尾。
胡同尾是一个带小院的人家,院子里一根晾衣绳,上面挂了一两件衣服,看样子有人住的样子。
“咚咚咚——”我敲响了院门,没有人回应。
又敲了敲,门忽然开了,大概没有上梢。
院里的房子很破旧,白墙黑瓦,瓦很多都破了,给人会漏雨的感觉,白墙上涂的不知什么漆也层层剥落。
“有人吗?”我喊了喊。
没有回应。
我推开房子的门,这是一扇稍矮的木门,好像只是为了挡住一些鸡鸭等家禽跑到房里面。
木门依旧没有上梢,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光线很暗,加上受外面相对的强光影响,我只能看见一些家具模糊的轮廓。
我往里走了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木桌,两张木凳,一个小碗柜,连个茶几都没有。
房子很逼仄,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寸土寸金,即使在这样比较偏僻的地方,能占得一块土地也是极为不易。
地倒是没那么所谓,重要的是户口本啊!
我环视了一周,这房子狭小的令人呼吸困难,既然没人,我提腿想出去,突然脑后一阵剧痛,就这么没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昏沉,瞎老道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小子,我又救了你一命啦!”
我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还在这个破旧的院子。
“怎么回事?”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
瞎道长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说:“这老头偷袭你,还好我及时跟着你,不然你就一命呜呼了!”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见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头。他的皮肤像干裂的大地,头发稀疏而发白,一双老眼浑浊地盯着我,浮动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我起身,朝着老人走去,蹲下,问:“老人家,这是陈毅的家吗?”
不问还好,话一出,本来安静的老头突然挣扎起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魔鬼!他都死了你们还不让他安生!”
瞎道长被老人突然这一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好神情地把溅到脸上的口水星子擦去,好声好气地解释:“老人家,我们只是想查明陈毅死的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死的吗?”
老人听见我的话,倒没之前那么极端,只是神色依旧冰冷。
“他就是被他自己的贪念害死的,我能不知道吗!”他神色冰冷,眼中暗潮涌动。
“怎么说?”我忙追问,看来能从这里得到一点消息。
“走走走,给我滚出我家去!”他显然不愿意多说,张嘴就赶我们走。
他这会还被绑着,真不知道是什么给他勇气赶我们走的。
但对他做什么肯定是不能的,这么一副老骨头怎么禁得起折腾。
“您也先别着急着赶我们走,你们这一辈人,最在意死留全尸,陈毅的头现在都还没找到呢。”
“我却知道在哪。”
虽然头找到了,但因为是机密就暂时封存了,没多少人知道,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自然不可能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他激动地抓着我。我点点头。
“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告诉你陈毅的头在哪。”我信誓旦旦地说,又问了一句:“你和陈毅什么关系?”
这会老头态度已经好了很多,他面部缓和:“我是他外公,他从小死了爸妈,就留了他一个,他就我一个亲人了,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我以前一直忙着赚钱养他,一直没怎么关心他,就觉得解决了他的温饱就够了,没想到后来,他就养成了那个样子,都是我的错啊……”
“那件事前一天,他回来把家里的东西摔的乱七八糟,一直说自己要发财了。”
“第二天出门了就再也没了音讯,直到,我等来了他的死讯。”
老人说的时候眼眶已经湿润了,这会已经老泪纵横,嘴里直喃:“是我没有教好他啊!”
老人哭的伤心,我和瞎道长站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站着。
而陈毅的身世,就像完完全全为他以后的蛮横作了铺垫一样,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人都要负责任。
老爷子哭了大概一分钟,就止了眼泪,他看着我们,问:“现在可以把我松开吗?”
瞎道长想了一会,起身去把绳子解开了。
“进去坐坐吧。”老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我们引进屋去。
我和瞎道长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老人开了灯,我才更清楚地看清了室内的布局,其实就与之前一样,只不过看清颜色与材质之后,显得更加破旧了。
“老人家,你平时做什么工作?”我和瞎道长坐在小木凳上,随意地问。
他背对着我们倒茶叶,声音听起来有些虚缈:“我平时,做做工艺品什么的。”
“哦?”我来了兴致,难道这个老头,是个民间高手?
“您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我向来对民间技艺极为仰慕与尊敬,不觉说话之间对老头也莫名尊敬起来。
然而老头只是安静倒着茶叶,并不说话。
我也不以为意,再次打量起这个房间,发现一面墙上罩着一块脏旧的蓝格子帘布,那里应该是一扇门。
之前因为光线太暗,蓝格子布又破旧地坠上许多灰暗的颜色,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
“这里面是什么?”本能地,我凭着直觉问了一遍。
老人这会突然转头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里面可是很珍贵的艺术品。”
“真的?”我的眼睛立马亮了,希翼地看着他:“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如果你想进去的话。”老人对我呲了呲牙,露出一个怪异的笑。
我立马攥着瞎道长进去了,蓝格子布很厚重,但还是被急迫的我掀开了,底下的木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了。
由于我们是快走进去的,所以一下就迈入了房间。
房间里摆了很多艺术品,我的笑容还来不收起来,嘴已经先发出了声音:“啊——!!!”
即使写过这么多灵异小说,我仍旧忍不住爆出这么千回百转的尖叫。
身后见惯了世面的瞎道长也不禁后退了一步,然后他触上一块没有体温的但不算冰凉的物体。
木门……被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