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被瞎道长捉走了吗?”我面色凝重,她已经离我仅一米的距离了。
“黎川,头,头……”她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一个劲地呢喃着。
“什么头?”我皱着眉,犹疑地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是白天那个女鬼?”
她站在五十厘米开外的地方,停了脚步,就这么对着我,动了动身躯,鞠了躬,表示肯定。
虽然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能让自己开口说话,但是这股困难劲我已经没法去深究了,我只想知道她的头在哪。
“你的头在哪?”
女鬼立在那里没有说话,好像在茫然。
“在哪?”我又问了一遍。
“在你后面——”她喑哑的嗓音听起来像老马的呻,吟,话里的内容更是令我一颤。
我急忙回头,身后是一面墙,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又疑惑地转头,女鬼又在朝我移动,嘴里念叨着:“头、头……”
去你妈的头吧!
我心里气愤地叫,起身逃离的沙发。
脱离了旧沙发,我双手正要结印,却惊奇地发现女鬼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停了脚步,她一往无前地,对前方好像莫名地执着。
“头、我的头……”她伸出手,摸索着往前。
很快就碰到了墙,她扒拉着手,在墙上摸索,寻找什么似的,语气有点焦急:“我的头、我的头……”
头?
难道她的头在墙里面吗?
说时迟,那时快,我当机立断,拿起堆在门后的铁锹。
“你走开,我来帮你砸。”
女鬼闻言停了动作,直愣愣地看着我,我竟然觉得她的目光热络,火辣辣的。
我已经拿着铁锹准备动作,女鬼缓慢地离开,挪到窗户,跃了出去。
她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发凉,抡起铁锹砸了下去。
铁锹的力量终究太小,猛砸了一会,只出现一个小裂缝。我费力砸着,女鬼飘在窗户外面。
“黎川!你在干嘛!”砸的正起劲,突然一阵暴喝把我的动作喝止了。
“这话说来有点长,我等会再和你解释。”我又抡起铁锹砸了起来。
“黎川,你有病吧?!”瞎道长一把夺过我的铁锹,我双目欲裂。
我从来没见过瞎道长这么生气,他受道家影响,一直都崇尚心平气和地修道,说实话认识这么久我还没见他生过气。
“女鬼!今日老道定不会再放过你了!”他吼完我之后,看见窗边的断头女鬼,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女鬼自然紧急地遁走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我复杂地看着手上的铁锹,不知道该不该往下继续砸。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老道回来再从长计议。
我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玩着手机等着瞎道长回来,瞥到一条新闻:京城二百四十八号,断头尸案,短短七天死亡三人!
算来我来了之后,确实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后面两个死状我是亲眼所见的,但是万事开头最为重要,死案的开头,自然是重中之重。
而那个刚开始死的人,除了名字和他的恶霸之名之外,我竟一无所知了。
想到这件事,又想起那个关进精神病院的人。看来应该再找个时候去调查一下这个事了。
这么想着,瞎道长已经从门口走进来了。
“跑了?”我挑眉,看样子也知道他没把人抓住。
他气呼呼地看着我。
“你可别这样看我,那个女鬼不算我们的敌人,只要帮了她的忙说不定她就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我耸耸肩,示意自己并没有做错事。
“你糊涂了吧?!这个女鬼三番五次从我手上逃走,她魂魄上缚灵绳的烙印都还在!”道长气呼呼地坐下来,打开了话痨:“本来就剩最后一步,我就能让她形神俱灭,哪料她还留了手段,我一打开缚灵绳,她就跑了!”
瞎道长的话令我心里直发冷,我眉头紧锁,难道没有两个女鬼?从始至终都是她?
“那女鬼什么时候逃走的?”我问。
瞎道长奇怪地看我一眼,回答道:“入夜之后,怎么了?”
今天见我的那个女鬼是中午来的,那就是说,真的有两个女鬼!
想到这,我把另一个女鬼的事详细地和道长说了一遍。他捋着他那半短不长的胡子沉吟:“这么说来,还有另一个女鬼,可这女鬼是哪里来的。”
厉鬼之成形,就是怨气与戾气太重,便在死亡之地郁结,变成恶鬼,且受死亡之地的束缚。
“并没有听说又另一冤案啊?”瞎道长疑惑。
我也纳闷,但这件事,肯定是暂时想不明白的,于是我对他指了指后面已经长了裂缝的墙,说:
“女鬼说,这里有她的头。”
怕他不明白,我又补了一句:“刚才那个女鬼。”
“砸开看看。”瞎道长说着已经拿起了铁锹,我赶忙拦下他:“你一挖,真的挖出来女鬼来抢怎么办?”
“我还怕她不来!这次我定不会再放过她了,与这样一个小恶鬼斗了这么久,真是有辱我潜心修道的年岁了。”
据说瞎道长很小的时候就上山学道了,这会瞅着怎么也有四十多岁了,在山上无欲无求呆了这么多年,真可怕。
说着,瞎道长使劲砸了起来,我赶忙拦下他。
“刚刚帮女鬼砸是我鲁莽了,你要是现在砸,真砸坏了,这楼就倒了。”
道长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边砸边说:“你去把你东西收拾下来,不要住这了。”
“……”看他这非干不可的架势,我默默地上楼收拾行李。
提着东西下来,道长还在孜孜不倦地砸着,墙已经摇摇欲坠想要倒了,那白色的大灯随之晃来晃去。
“你知道乱拆房屋是犯法的吗?”我站在一旁问他,他专注砸墙理都不理我。
突然想起什么,我指着灯问瞎道长:“你看看头顶这个东西是什么,站在下面凡人也能看到鬼。”
“哦?”老道听到我的话惊奇起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灯无言,好一会,他才说:“说实话,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