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觉得自己一直在上升,上升……
然后,我猛的睁开眼,看见瘫软在法医室的我,地上一大滩的血迹,一直流到门口。
“啧……真可惜……我用了快七年的身份呢。”苏凌致面露可惜地看着我的尸体。
不过下一秒,她低头看了看这个盒子:“不过有了这个盒子……”
她说着,后面的话忽然又听不清楚了,不过很快我也没了意识,最后那一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拉扯着我。
大概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吧,我这样想着,接着便陷入了黑暗。
然后,黑暗里有亮光照射过来,我睁眼瞧了瞧,周围都是黑暗,那光刺的我睁不开眼。
我痴迷地望着那亮光,渐渐地抬脚走去,但是一直走,一直都是黑暗。
可是我只能一直走。
直到……我走到那亮光的源头。
我望了望这豁然开朗的地方,黄色的河,横架的望不到边的桥,桥边肆意坐的红衣女子……原来,是地府……
只是,当我缓缓走过去的时候,不论是那美艳的孟婆,还是日夜在桥上游荡的日游神与夜游神,或者是那舌头耷拉到胸前的黑白无常,每一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他们愣怔了好一会,然后嘴唇翕动,好像在说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
我努力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想听清他们嘴里到底在说什么,然而听不清,什么都听不清。
接着,他们每个人都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我的眼前又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黑暗粘粘稠稠的,挥散不去,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黎川、黎川、黎川……”
一声一声,未曾停歇。
听着声音,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想看看是谁在叫我,等我睁开眼,印入眼睑的苏一鸣和苏凌致的脸。
看着那张精致美丽的脸,我愣了愣。
两秒之后我才发现,我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而这个苍白的病房里,有唐湖,苏一鸣和苏凌致。
我挣扎了一会,死前的记忆瞬间回笼,苏凌致一枪把我崩了……
我看着她,她这会还笑眯眯的,看着我的眼神里只有关切,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没有仇杀一样。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演技,不过她这个定时炸弹是绝对不能再放在警局了,我得亲手拔掉。
我愤恨地看着她,她眼里幽光一闪而过,继而给我掖了掖被子,轻道:“黎川,你醒了!”
“来,乖乖躺好,咱们安分点哈!”
我看着这女人的嘴脸,哪里不知道她有意在警告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讽回去,但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苏一鸣立马在边上倒了一杯水吆喝着过来:“来……先喝口水再说话!”
说着把那温水喂在我嘴里。
喝了几口水,我嗓子舒服多了,但应该是睡的久了,依旧很是喑哑。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记忆里,我明明已经被苏凌致打死了。
说到这个,我便抬眼往苏凌致那里看去,这个女人,把我杀了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这。
我的眼神充满了阴霾。
她看着我,眼里倒是坦荡的很,就好像从来没有对我做过那些事情一样。
“黎哥,你在法医室晕倒了,幸好苏先生送你来了医院。”苏一鸣在一边解答着我的问题。
晕倒?
我错愕地往苏凌致那里看去,她开枪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晕倒?
“是啊……可能是你太劳累了。”苏一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许是我反应太大了。
我皱眉看着苏凌致,无论如何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昏倒了。
苏凌致也看着我,倒没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看着我道:“既然黎川醒了,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说着,她轻笑一声,就要走。
“等等。”我开口唤下她。
苏凌致闻言一愣,停下脚步,过了两秒,转头看着我,扯出一个微笑:“黎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我皱眉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问,只是唐湖和苏一鸣都在这里,我不好问。
“我有点饿了,你们能帮我去买点吃的吗?”我忽然朝他两开口道。
唐湖皱眉地看着我:“我们两个?”
他问出这句话,便是知道我有意要支开他们。
我并未否认,点点头。唐湖狐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苏凌致,僵持了一会,他便一把拉着苏一鸣的手往外走。
“走吧!”
两人擦着苏凌致的身体过去的,出去的时候还顺带关了门,苏凌致尚还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等两人出了门,她便转头看着我,勾唇:“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你不怕再死一次吗?”
闻言我瞳孔微缩,看着她的脸极其愤恨:“果然!”
“你果然是杀了我一次!”
苏凌致听完我的话,竟罕见地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我,有些隐忍,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会发生。
这神情让我看了更加阴沉,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分警觉。
我刚死而复生,可不敢再被这蛇蝎美人再害一次。
“说吧,为什么我还活着?”这是第一个问题。
我明明已经灵魂离体了,而且离体之后亲眼看见我的尸体,为什么现在我又活了?
苏凌致看着我,紧抿着唇不说话,好像并不打算告诉我真相。
我皱眉,眸色幽深,又问了一遍:“我为什么现在,活着?”
不料这话问出口,苏凌致一向绷着各种玩世不恭的表情的脸忽然垮了,她苦着脸看着我:“黎川,你别问了好叭……”
“我们忘记昨天那事,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枪,没有盒子,你也没有死。”
她眼神柔软地看着我,就像在和我撒娇一样。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这是在讨价还价?
不过被她这么一提醒,我便忽然想起了盒子的事情。
盒子……哪去了?
这么想着,我看着她,不管她眼神多柔软,依旧冷硬地开口问道:“盒子呢?”
“盒子?什么盒子?”她说着,换上了一副懵懂的面孔。
“别和我装,快点告诉我,盒子哪里去了?”我极为不耐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