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句话曾经一度是我的高中同学吕的座右铭,而且他也的确富了,肥了,至于是不是依靠横财,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同学,这次你可一定得帮我!"他殷勤的递给我了一支香烟,甚至连老同学见面时候的互相寒暄都省略了。 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七年不见,他已经胖了不知道多少,脸上的肥肉将五官已经挤得有些变形了,唯独那双眯成一道细缝的眼睛让我还能隐约的记得他当初的长相。 "坐下慢慢说!"我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烟,但还是挺客气的招呼他坐下。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坐了下去,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应该是长久睡眠不足的缘故。 "听说你的药材生意做的不错啊!怎么样,家产应该有几百万了吧?"我开玩笑般的问他。 没想到这句玩笑话竟像是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的脸上马上流露出一种极端痛苦的表情来,仿佛那万贯家财来说对他是一种折磨。 "求你别提这些事情了,那家药材公司我已经卖了,我现在只希望和我的老婆孩子能多活几年!"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能把那么一家赚钱的药材公司卖出去,这不是常人所能做的事情,而且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 "别急!"我递给他一杯茶,"你慢慢讲吧!" 喝了一口茶,他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一些,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在喘着粗气。 "我在四年前年的时候创办了那家药材公司,起初主要就是从内蒙古和东北一代进些虫草和人参什么的来卖,你也知道这种生意一开始的时候还能赚点,到了后来其他的药材公司也开始做起了这档子生意后,我的公司也就陷入了困境!"他眼巴巴的望着我,咽下了几口唾沫。 "就在我的生意看似走到尽头的时候,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朋友忽然要拉我合伙做个一本万利的生意,我出钱他提供货源,保证赚钱。当我问他是什么生意的时候,他却支支吾吾的,只让我不要问,后来我在我的一直追问下,他才说出了三个字紫河车!" "紫河车?不就是胎盘么!"我吃惊的望着他。 "没错!"吕点了点头,"紫河车是胎儿降生之后所脱落的胎盘,富含了人体所需的多种营养,所以不仅是一种药品,更是一种上等的保健品。" "国内做这种生意的也很多,光是h市就有不下三家,这怎么回事一本万利的生意呢?"我疑惑的问道。 "当初我也是这么给他说的,然而他始终不肯告诉我它提供的紫河车有什么特别之处,直到我要离开的时候,他才终于告诉我"我提供的紫河车是不足月胎儿的!" "不足月胎儿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指着吕,"那样的话就是在谋杀!" 吕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做任何辩解,只是语气沉重了很多,"他告诉我,一般的紫河车都是在胎儿生产之后取的,大部分的营养都被胎儿所吸收了,谈不上是上品,而他提供的紫河车是只有怀胎不足半年的胎儿的,无论在质量还是价值上都要过了普通的!" "你答应了?"我似乎已经猜到了下面要生的事情。 "恩!"吕僵硬的点了点头。 "在某些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依旧根深蒂固,有的丈夫在妻子怀孕后就去医院做B检查胎儿的性别!"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虽然这在咱们国家是被禁止的,但只要在医院有熟人,再花上一些钱还是可以的!" "朋友带我去收紫河车的地方是本省最为偏僻的地方,那里交通相当闭塞,只能坐摩的才能到。朋友已经数不清到那里去过多少次了,所以人们对我们也都很和气,花上不多的钱就能给未足月的孕妇剖腹取出我们视为珍宝的紫河车。"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愤愤的站了起来,"你们这样做很容易造成一尸两命的!" 吕将头埋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本来我也相当做这种事情是会遭报应的,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面临破产,而且我们的紫河车一卖出去就马上受到了那些有钱人的欢迎,价格越炒越高,我有好几次想过收手,可以看到那些红红的人民币的时候,主意又开始动摇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抬起了红红的双眼,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手抖得连打火机也捏不稳了,最后还是我帮他点上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声音稍稍有了些缓和,"今年八月份,我和朋友还有合作过好几次的一名年轻外科医生又来到了哪儿,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次的收购进行的一点也不顺利,那些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村民竟然精明了起来,将价钱提高了许多,我们带的钱根本就收不了多少,就在我们准备扫兴而回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村民告诉我们,他媳妇第三胎又怀了一个女儿,准备以原先的价格让我们收购,虽然那个时侯已经很晚了,但想到还能赚上一笔,我们也就答应了。 那个村民的家住在一个坡上,等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虽然是盛夏,可是坡上的气温却是出奇的低,这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他拉来他的老婆给我们看,她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看上去已经怀孕七个月左右了,这个时候的紫河车卖价是最高的,于是我们就和村民以一口价一千元的价格成交了。 我们让外科医生和孕妇到里屋准备手术,我们则将里屋的门关上,和那个村民在外屋聊天,已避免他过于担心。 大约半个小时后,里屋里传来了孕妇的一声惨叫,男主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战战兢兢的问我们道,"俺媳妇不会有事吧?" 我们心里也犯怵,但想到以前都没出过什么事情,就以为只是外科医生麻药没有打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劲的劝他说:"取紫河车和生孩子一样,哪有不疼的,只要这一阵疼一过去,就没事儿了!" 此外,为了让他更安心,我还骗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媳妇这几胎都是女儿么?" 村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我煞有介事的告诉他,"那是因为你媳妇的胎盘总是阴性的,只要这次取出来,下一胎绝对是个儿子!" 村民听我这么说,脸上的担忧便一扫而过了,面露喜色的对我们说:"要是下一胎真是个儿子,你们可就是俺们何家的大恩人啊!" 看着他深信不疑的样子,我们便松了一口气,继续和他瞎扯了起来,但是过了老半天,我们也没见那个医生出来,于是我偷偷的和朋友商量,由他继续和村民聊天以减少他的担心,而我则以医生需要帮助为由,偷偷的进了里屋! 我轻轻的推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黑暗里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儿时不时的涌进我的鼻孔,我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电灯的拉绳,我拉开灯,暗黄的灯光迅照亮了整个屋子,女主人已经死了,木头一样的的躺在床上,肚子上被划开了巨大的一个口子,一个白白的小小的东西在上面蠕动着,而那名外科医生躲在墙角瑟瑟抖,他的头全部变成了白色... 我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拽着他的衣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呆滞,用手指着孕妇,嘴巴里喃喃自语道:"死死人!" 我急忙放下了他,走到了孕妇的床前,我誓,这是我一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 吕不安的站了起来,身体开始了不自然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