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是我?"所有的疑惑开始纠结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独自行走的盲人,丝毫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各取所需罢了。"骆磊的回答很没有说服力,为此他继续补充道,"因为通灵的过程中存在着太多的不确定性,所以我必须要一个有道行的人和我一起,确保我的安全。" 我稍稍有所信服了,不过他还缺少一个回答,那就是关于骆家和那个本子的事情,而我是绝对不会将置于这么一个糊里糊涂的境地的。 "那么讲讲那个本子的事情吧,我相信它和整件事情一定存在着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问话的时候我有意的盯着他,注意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他的爽快倒让我有些意外,他咧着嘴哈哈笑了两声,"既然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你,那个本子是我..."骆磊干咳了一声,"哦,不,是骆家第二十八代后人骆文华的日记,至于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他的眼睛眨动的不是很厉害,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骆家其实在没有进入朝廷之前都一直在民间以通灵为生,只是在某代先人偶然得到《推背图》之后才受朝廷征召担任钦天监一职,而失去了《推背图》的骆家又只得重操旧业,通灵师这一行不仅存在着诸多忌讳,而且一旦破了童子或童女之身就得金盆洗手,如若不然就将导致万劫不复。骆家的规矩就更为离谱了,为了保证通灵师血统的纯洁性,骆家从来都是家族兄弟姊妹间通婚,而后果,你也看到了..." 骆磊用手指着身后的几具尸体,"他们几位就是没有遵守规矩而死的。" 我瞥了眼那些尸体,其中有一具男尸穿着一件粉红的牡丹夹袄,宽大的脚面上别扭着套着一双金丝鸳鸯花鞋,想必就是骆磊的父亲了。 骆文华出生的时候正好是一千年前的掌家骆阳的诞辰日,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只觉得这是一场巧合,可到了骆文华长大以后,大家根据族谱上的记录才现骆文华和骆阳竟是那么的相像。这些变化让当时的掌家看到了飞黄腾达的希望,当时正逢军阀混战时期,如果能依靠骆文华的力量找到《推背图》的原稿的话,就可以预言出群雄逐鹿的结果,甚至逆天而行改写自己的命运。 于是掌家破例让骆文华作为自己的继承人,想在骆文华十八岁生日也就是通灵师的灵力最强的时候召唤出骆阳的魂魄,从而知道《推背图》的下落... 不过百密总有一疏,他也没有料到骆文华会和自己的表妹私定终身,并且做了男女之事。 再给骆文华马上进入十八岁的前夜,掌家趁着亥子时之交将他叫进了房内,也就是这间屋子,掌家刻意在屋内只点上两根蜡烛,摇曳的烛光宛如鬼火恐怖而诡秘。 骆磊将声音压低,让我感觉仿佛置身其中。 "文华,骆家的兴旺就全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啊!"不断颤抖的红烛照在掌家瘦削的脸上,他的颧骨清晰可见。 "大伯,可是..."就在前夜,骆文华听父亲讲过了通灵师的忌讳,想到自己即将破坏规矩,声音不免抖起来。 "没有可是!"掌家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骆文华瞥了眼掌家微怒的面孔,把剩下的话咽进了嘴里。 掌家走到了屋内供奉的牌位面前,恭敬地拜了拜,然后从放牌位的桌子底下取出了一个沾着斑斑铜锈的小盆,又顺手取下了一个竹筒。 "问米的方法我不用多说了,相信你也该知道了。"掌家的话不多,但字字都带着一种威压感。 骆文华小心的点了点头。 "那么就开始吧!"掌家将小盆放在了桌上,把竹筒递到了骆文华的手上。 骆文华正要接过竹筒的那刻,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竹筒没接稳掉到了地上。 "怎么搞的?"掌家快的捡起了竹筒,顺手便是一个巴掌掴在骆文华的脸上。 眼泪像是一条小蛇从骆文华的眼眶里缓缓的爬了出来,他从椅子上本能的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到了掌家的面前。 "大伯,我不想死,你..."骆文华用力揪着掌家的裤脚。 掌家将竹筒立在了桌上,一把将骆文华拽了起来,他脸上的表情抽了抽,慢慢变得平缓起来。 "文华,大伯只是让你通灵而已,怎么是让你去死呢?"他边说边拍了拍骆文华膝盖上的灰土,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脸,"除非你已经..." 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眼前的掌家的威严,骆文华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谨慎的盯着掌家的眼睛,终于还是开了口。 "大伯,我我已经和小茹订下了终身,还还有了肌肤之亲..."骆文华止不住又跪了下去。 掌家的表情已经木了,他的眼神里似乎透着绝望... 良久,他呼出了一口气,将跪在地上的骆文华再度扶了起来。 "文华,大伯求你了!"他顿了顿,朝着已经站起的骆文华鞠了一躬,"这是大伯求你的..." 骆文华愣在了原地,掌家却在这时朝着他跪了下去。 "文华,这是大伯代替咱们骆家跪你的,现在世道纷乱,要是没有那个东西咱们骆家恐怕就要..."掌家清瘦的脸庞滑下了几滴浑浊的老泪,言语有些激动了。 骆文华低头沉思着,目光转到了一边,他正处在激烈的内心斗争之中。 掌家悄悄地抬头瞥了骆文华一眼,继续步步进逼的说道:"文华,你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还老哮喘,我听说鳄鱼肉可以治好哮喘,可是你也清楚,咱们骆家这种情况..." 骆文华有些站不稳了,他颤抖着拉起了掌家,眼神灰了下去。 "大伯,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爹娘还有小茹..." 掌家掩饰住内心的欣喜,连忙应道:"文华,这点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他打了个结巴,又将话锋一转,"不过你要相信大伯,你一定会没事的!" 骆文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回到了那张桌子前面,抖着手打开了竹筒... 骆磊的故事似乎讲到了这里,我不禁好奇的问了下去,"然后呢?" 骆磊一摊手,"骆文华的日记就写到了哪儿,关于他的事情骆家一直都视为禁忌。不过,我倒是从那个疯疯颠颠的骆俊口中知道了一点消息..." "怎么了?" "据说骆文华和掌家在屋里呆了一天一夜,但结果只有掌家出来了,而且他出来的时候头全白了,走路都踉踉跄跄的,以后也有人偷偷的进过这间屋子,结果现屋子里是空空的,掌家对骆文华的下落更是只字未提..."骆磊扣了扣脑袋,"再到后来,这间屋子就成了放置几代掌家尸体的地方..." "为什么不把尸体埋掉?"我好奇的问道。 骆磊神秘的一笑,"说了你也不信,这间屋子——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