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幕笼罩着漆黑的海洋, 天空和海洋的边际显得模糊而混沌,海面上飘浮着沉沉的雾气,无声无息将一切都染成灰黑遥远的颜色。
数艘气息被遮蔽, 通体漆黑的快艇正在浓雾中行驶, 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浪头破开, 击于船头,但是半分没有落于甲板之上,反而像是触碰到无形的空气墙壁一般, 被直接截留在外。
甲板上, 站着数个穿劲装的佣兵。
“队长, 起来, 那边真的可信吗?”其中一人面带疑虑道。
为首的佣兵嗤笑一声, 冷冷道:“当然不可信。”
他抓了抓自己的胡须,道:“那群叨叨的经病, 鬼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那……”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佣兵队长眯起双眼:“毕竟这群人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少。”
上次,可以通过血祭来召唤龙的召唤阵, 就是这么来的。
佣兵队员抬起眼,向着远处浸透在浓墨中的海洋看去,眼底色微微动摇:
“可是……穆珩在?在这个情况和他上, 我们恐怕很难——”
佣兵队长眯起双眼:
“上次,我们召唤巨龙的结果清楚,倘若没有合适的武器, 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它造成任何的伤害……实的差距太悬殊了。”
“这……确实。”方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色。
上次在艾文区,他们几乎元气大伤,多个小队全军覆没,在艾文区多年建立的根基毁于一旦,只好退居大本营罗斯特区。
虽然他们从拍卖行中带走了巨龙的财宝, 但是在将巨龙杀掉之前,这些财宝都十分危险,无法动用。
这是一次惨痛的失败。
所有与巨龙过照面的佣兵,无一人生还。
这让佣兵们意识到了他们前的傲慢和轻率。
被利益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来。
这可是巨龙。
在上万年年前为整个大陆带来阴影和噩梦的恐怖生物,即使在幻想种中间都是可怕的存在。
而在那强大的,压倒性的量,他们前那拙劣简陋的计划不堪一击。
想要屠龙,仅仅是拥有召唤阵是绝不够的。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从那群疯子那边得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巨龙的实正在迅速恢复。
就是……他们前遭遇的巨龙,甚至不是它的全盛状态。
这让佣兵们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他们必须要在巨龙的实完全恢复之前屠龙,否则,他们将失去所有的胜算。
而根据那些经病的情报,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杀掉巨龙的武器,在穆珩手里。
虽然举十分危险,但是唯一的方法。
“如果我们真的抢到了,那之后呢?”
佣兵问道。
“再设置一次召唤阵吗?”
“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佣兵队长的脸上露出遗憾的情。
上次,他们之所以能够布置好血祭,主要是得到了艾文区高层的支持。
艾文区域偏远,远离中央,管理局的权限不大,重要的是,那群高层急切的想要除去巨龙,好保有自己偷来的财宝。
但是罗斯特区不一,他们没有那么的欲望,距离中央区不算太远。
失去了官方的强大支撑,想要在管理局的眼皮面进行血祭,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用提他们经过了艾文区一役,损失巨大,人手几乎减少了一半。
“那……”
佣兵队长短促笑了,眼底掠过一丝残酷的笑意:
“所以,在这片海上,我们还要帮那群疯子做一件事。”
他指了指背后。
快艇的舱门紧锁,厚厚的,特殊加固过后的墙壁后,是漆黑的,闪烁着怪异光泽的矿石,无声无息向外散发出奇异的能量波动。
“作为回报,他们会告诉我们,巨龙在人类社会的隐藏份。”
佣兵吃了一惊:“什么?”
“没错。”佣兵队长脸上的笑容愈大:“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会终于占领机。”
不过……
他们现在需要得到的,还是那柄剑。
传中唯一的,能够刺穿巨龙鳞甲的武器。
有了它,屠龙才有可能。
长剑被收在剑鞘内,所有雪亮的光芒都敛于其中,静静挂在穆珩的腰侧。
时安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真的,如果不是剑上散发出的浓烈的龙血气味,其实这柄剑还是挺符合他审美的。
剑亮闪闪的不,就连剑柄很好看。
咆哮着的恶龙鳞刺倒竖,双眼用红宝石点缀,在船舱内的灯光闪烁寒戾的光。
不过,有一点时安不太明白。
上一次在研究室的时候,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视,这柄剑的反应就大到不得了。
但是这次,他穆珩的距离已经这么近了,甚至在车上都是坐在一起的,但是剑从头到尾没有什么动静,好像……病恹恹的?
这时,穆珩注意到了时安的目光。
他挑了眉:“感兴趣?”
时安一怔,连忙移开视线:“……没有啦。”
穆珩:“想看吗?”
时安的视线不由自主游移了过去。
事实上,于一柄据是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剑,要不好奇是假的。
他犹豫了一,点了点头。
穆珩迈步走了过来,他俯,银白色的眼睫,眼眸幽深。
他点了点唇:
“吻我。”
时安:“……”
魔虫的没错,人类真的很混蛋。
他不由得气闷。
但是,毕竟不是第一次干了。
时安想了想,还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在方的唇上碰了一。
可是这次,在他松了口气,快速往回撤时,男人的手指紧随而至,轻而易举按住了少年细白的后颈。
时安一惊,他抬起眼,茫然看向面前银发蓝眸的男人。
穆珩俯凑的近了,他低笑一声:
“——这次可不行。”
时安:“???”
还没有等他缓过,只见方就俯吻了过来。
男人的手上戴着漆黑的战术手套,皮革厚实而粗糙,牢牢拢住少年纤细的脖颈,迫使他扬起头来。
指腹摩挲着,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如影随形烙在时安微凉的皮肤上。
穆珩的唇极热,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轻而易举覆了来。
不知道是不是船一直在晃的缘故。
在被放开时,时安已经面红耳赤,头晕目眩。
他用脱的手抵住穆珩的肩膀,白皙的指尖微蜷,小幅度哆嗦着。
漆黑深亮的眼眸底被蒙上了层浅浅的水雾,犹如漾开的水波,眼角带上了点漂亮的红晕,呼吸略略急促,唇柔软略肿,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坚硬的齿列以及绯红的舌尖。
穆珩的呼吸不由自主沉了一点。
他的眼眸深而蓝,仿佛外面被黑暗笼罩的海洋,在平静的表面藏着极汹涌的暗流。
“喘不过气?”
穆珩抬手揩掉方唇角的湿痕,哑声道。
时安晕晕乎乎点点头。
“没关系。”
穆珩俯,嗓音低而磁:“我慢慢教。”
“第一步,张开嘴。”
他再次将唇贴了过来。
这次,他吻的极缓慢,极煽情,浅浅吮咬着少年温软的唇瓣,轻巧撬开方的齿列,极具侵略性舔进去。
这……太超过了。
时安的眼角被逼出了一点泪花。
他的喉咙中溢出一点呜咽,意识想要向后缩,但是被方按在后颈处的手困在了原。
男人吮了他的唇,声音中带上了暗沉沉的哑意:
“乖,伸出舌头。”
正在这时,被丢在一旁的剑发出一声惊恐的铮鸣。
金属震颤的声音尖锐刺耳,瞬间破了船舱中无比灼热凝沉的气氛。
时安一怔,猛从稀里糊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急急向后退开:“…………”
在卡壳了几秒之后,他终于才结结巴巴道:
“,好一个的!”
穆珩直起。
他想了想,极其直截了当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确实,是我不。”
但是,还没有等时安再些什么,只眼前的男人继续道:
“所以,现在我欠一个吻了。”
时安:“……?”
穆珩的唇畔挑起一个不算明显的弧度,眼眸微眯,轻声道:
“欢迎随时讨回来。”
时安:“………………”
人类,不要脸!
一旁的长剑变得格外安静,安静的仿佛一个普普通通的死物一般,刚才的半点嗡鸣都不到了。
就连穆珩把它解,递给时安的时候,剑都再没出过任何一声。
就好像已经丧失了反应能一般。
时安垂眼,好奇量着眼前的长剑。
凑近看的时候确实很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在初遇时,这柄剑中散发的戾气和血腥气减弱了不少。
他一手握住剑鞘,缓缓将剑抽出一点。
剑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被握在本该被自己杀死的龙类手中。
它发出“嗡”的一声长吟,剑猛震动起来。
猝不及防间,少年的指尖被它向外释放的剑气划破了。
“啊!”
时安立刻丢开长剑。
他眉头紧皱,注视着自己被划开一道口子的手指尖:
“好疼!”
他本就怕疼,别提这伤还是由特殊的武器制造的。
是加倍钻心的疼。
时安吸了吸鼻子,眼泪一点点盈满眼眶。
他注视着自己的手指。
白皙的指腹上渗出一点猩红的鲜血,盈盈顶在指尖。
毫无预兆的,男人在他面前蹲。
只见穆珩低头,轻柔含住了他的指尖,灼热的舌尖扫过,将血吮净。
他抬起眼:“还疼吗?”
时安愣了愣,眼泪还含在眼眶内。
他点点头。
穆珩站起来,轻柔吻掉方眼角的泪水,道:“等等,我帮找创可贴。”
被丢在一旁无人问津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