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发夹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已经想了一百个理由了,可没一个觉得不连带别人而且还经得起推敲的。
“我无理取闹?”齐小倩大叫道,“你都不知道跟哪个野女人上了床,还我无理取闹?”
“小齐同志,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小郝可是人民教师,你可不能给人民教师抹黑。”孙如才对齐小倩道,然后又转向我,“小郝,你将这事解释清除了,别搞得家庭关系不好,咱们教师又要上课,又要坐班,家属已经跟着受累了不少,我们不能再让他们为我们操心对不对。我相信这是个误会,只要你好好解释不就没事了,”
从心底里,孙如才是偏向我的,不仅因为我是他手下的职工,更因为他要维护学校的声誉。
江城小学是个名校,越是名校也就越重声誉,如果说某某学校的老师在外面拈花惹草,那么以后谁还会将孩子送到这样品德恶劣的老师手中?
江城小学的声誉要是在他孙如才是校长时毁了声誉,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孙如才很同情我,甚至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因为他家里也有个河东狮。
孙如才原来只是城郊工人子弟小学的一名普通教师,家在农村,从江城师范毕业后被分到了条件最差的城郊工人子弟小学。
工人子弟小学只有两三百学生,十几位教师,所有人几乎都是满负荷工作,除了教自己的本专业外。学语文的同样教数学、英语,教英语的同样教自然、体育……
干了整整五年,孙如才看不到任何希望,父母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子,他们能早日抱上孙子。可孙如才不甘心,作为农村出来的娃,他是他们学校最拔尖的学生。
在当时的教育体制下,中师比所有高中都靠前,中师录取完了才是高中录取。作为最优秀的学生,自己只到工人子弟小学做个小学教师,而一些不如他的同学却考上了大学,甚至读了研究生……
转机在他工作第五年的时候,市教育局进行一次培训。工人子弟小学有一个名额,孙如才用家里的两只草鸡和一百斤大米跟校长换来了这个机会。
在那里,一个女孩看上了高大帅气的孙如才,但这个女孩确实长得很不好看,龅牙、矮个子,而且脾气还娇掼。
孙如才实在看不上这女孩,可他多了个心眼,在拒绝女孩之前打听了下这女孩的家世。
当他知道这个女孩的父亲是当时江城小学的校长时,他心动了。
江城小学的校长,完全有能力将他从工人子弟学校调到市里最好的小学。
就这样,孙如才与这个叫龚蔚的女孩谈起了恋爱,并顺利的调进江城小学。随着龚蔚父亲的升迁,孙如才也一步步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但龚蔚城里人,本身就有娇小姐脾气,再加上孙如才长得帅,她对自己没有信心,防他跟防贼似的。他每次接待后,回家她都要检查他的衣服上有没有香气。他出去考察交流,她要查他有没有带女下属前往。他晚上只要稍稍迟归,而且解释不清楚,那么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深受如此痛苦煎熬的孙如才现在非常同情我。
“解释?他往哪里解释,他就是跟野女人上床去了,”齐小倩再一次咆哮起来。
咚咚咚,不待我分辩,也不待校长孙如才再次怒斥齐小倩噤声,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孙如才正一肚子闷气,这齐小倩太不识抬举,自己已经算给我们夫妻台阶下了,怎么还跟泼妇似的。
虽然齐小倩有一定道理,但看到如自己老婆一样的泼妇样,孙如才心里就是不高兴,因此回应外面敲门声的声音就有点愠怒。
“孙校长,”门外,蓝珊珊走了进来。
“哦,是蓝老师啊,有什么事?”孙如才立即改变语气,不仅没有了愠怒,而且还无比温和。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关于蓝珊珊是区教育局局长钱冒林的情妇这种传言,孙如才知道那是不实的。
自己老丈人龚汉森是区教育局副局长,虽然快退休了,但对教育局里的大事小情还是非常了解。
或者应该这么说,作为快退休的副局长,龚汉森对工作业务以及仕途的上升早就没了追求,反而更关心起各位领导同事的私事。这些即将退居二线的人总希望抓着别人的一些把柄,在自己退休后别人会有点顾忌,在单位里有好处的时候不忘了他们这些曾为单位‘作过贡献’的人。
而且更象是为了表明自己作为领导,掌握的信息是更多一样,龚汉森说他似乎听当时区里主管教育的副区长酒后对钱冒林说过,要他多照顾照顾蓝珊珊。
区长的关照,钱冒林当然不敢怠慢。
起初孙如才还真以为蓝珊珊是钱冒林的情人,经其老丈人一说立即恍然大悟,如果是钱冒林的情人,他还可以不买帐。毕竟自己的老丈人就是副局长,而且资格比钱冒林要老得多。但如果是区长甚至区长领导的亲属(当然也有可能是情人),那就不一样了,别说区长的领导,就是区长,他老丈人也是不敢得罪,何况是他?
所以,孙如才对蓝珊珊也是颇为照顾,虽然他也不知道蓝珊珊到底跟哪位领导有什么样的关系。
“听说郝老师跟嫂子因为一个发夹闹起来了,我来解释下。”蓝珊珊道。
“哦,这跟蓝老师有关系?”孙如才心里一紧,麻烦来了。
蓝珊珊是不能得罪的,可齐小倩又不是自己的下属,自己都镇不住,要是他知道蓝珊珊跟郝挺有什么暧昧关系,当场发疯伤了蓝珊珊那可就麻烦了,连忙道,“蓝老师,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等我先处理了再说。”
孙如才的意思很明显,我来替你挡了吧,别往枪口上撞了。
谁知蓝珊珊根本就没有后退的意思,而是上前一步说,“孙校长,嫂子,是这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