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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任秋玲他们流连在上海的各大车行,除了知道哪些车撞不起之外,一无所获。
任秋玲的脸色很疲倦,用凹下去的眼睛看看上海的夜空,叹息说:“侧写可能出错了,人类的行为很难预测——我们可能抓不到江如彬了。”主要还是有上海特事处在竞争呢,无论硬件软件,任秋玲他们可都没法跟人家争,更何况现在江如彬在人家地盘上呢?
老马看任秋玲有些失落,安慰说:“不要怕,只要人类还存在,就有破不完的案子。”
任秋玲打起精神来,说:“走吧,我们去好好的吃一顿!”
他们来到一家名字叫聚仙楼的酒庄,看上去那里非常热闹。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们登上二楼,才到二楼,就听到邹衍哈哈大笑:“哪里哪里,都是各位兄弟抬爱啊!不过老实说,我一看到那飞机朝我来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玩意儿宋朝可没有啊,我不知道它没有没心脏啊——这该怎么打?”
其他人纷纷大笑,笑声响亮之极。任秋玲抬眼看去,就见邹衍手里端杯红酒,满脸红光,得意洋洋的跟大约三百来号修真者吹着牛。其实他的笑话也不是特别的好笑,不过那些修真者都买他面子,不好笑也要硬笑。
任秋玲不由轻声骂句:“男人就喜欢有人捧着,真是头脑简单!”隔空损了邹衍两句,心情也好了,回头对老马说:“我们换家吃吧,我可不喜欢听他吹牛!”
聚仙楼的对面有一家正宗川菜馆,任秋玲笑着走进川菜馆,就听到有人在骂服务员:“你怎么搞的?把你家经理叫出来!啊,爷是不是吃味精的,你们怎么搞的?”那个年轻的服务员脸涨得通红,想回嘴又不敢,看上去非常可怜。再一看那骂人的,哈!正是江如彬。
据任秋玲分析,江如彬有钱后应该去买辆车找找面子,结果呢,人家确实找面子来了,不过不是车行,而是在饭馆跟服务员置气——根据心理学统计,会互相找茬儿的百分之九十是同一阶层的人,也就是说,跟服务员置气的通常身份都跟服务员差不多。江如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钱,但是对一般人来说,他已经是个富翁了。不过在他的心里,依然觉得自己是底层人士。
“老马!”任秋玲压着声音说:“抓捕江如彬就靠你了!你拿出专家的派头来,表现得很有身份的样子——他这样的就吃这一套,真见到有身份的人,他就会自己矮一头!”
老马缩在温小玉身后:“他可是修真者啊!说真的,你有邹衍、云中岳做后盾,随便叫哪个来就把他抓了。我有什么?他真给我下了蛊,邹衍绝对不会为了救我背我去贵州的!”
任秋玲把老马带到角落处:“听着!这是你立功的机会啊!你难道不想在退休前当上组长吗?”
老马嘴唇抿紧——消失的嘴唇,通常代表着压力;他的一侧肩膀轻耸了一下——这是典型的没有信心的表现;最后他的手抱住耳朵——隔离反应,想阻断任秋玲的话。“唉!叫邹衍吧!他就在对面,只消你喊他一声他就来了!”他说。
任秋玲急道:“不能叫邹衍——”看了一眼江如彬,还跟小服务员喋喋不休呢,这才说:“我们不能依赖修真者!”
老马低声吼道:“为什么不能?”
任秋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依赖邹衍他们,只说:“算了,我亲自去抓他!黑皮!你找个狙击位置,如果江如彬拒捕,你不要让他伤到餐馆里的其他人。温小玉,这次抓捕,全靠你了!”
她把抓捕的计策跟温小玉交待了一遍,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向江如彬,“江如彬,现在邹衍要杀你,蒙克虏也要杀你。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反抗,乖乖的让我抓了!”
江如彬两条眉毛压低——愤怒的反应;一侧嘴角扬起——轻蔑的表情,他微笑着看着任秋玲,显得非常轻松。那个小服务员赶紧逃开,其他食客都吃惊的看着江如彬,一时间餐馆里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
任秋玲取出手铐晃了晃,“怎么样?”
江如彬气得笑了,“女巫探长,你还真是幼稚啊!想凭两句话就吓倒我?”
“他就是江如彬!”温小玉怒吼一声,一边捞袖子一边冲向江如彬。任秋玲尖叫道:“邹衍!不要冲动!邹衍,你不是挺在乎我吗?听话,站一边去!”她用力推开温小玉。
温小玉——假的邹衍气呼呼的对着江如彬怒吼!“快点过来给她抓,不然我有几十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我会让你全部都尝一遍!敢偷我的东西,你找死啊!”老实说温小玉耍起狠来,比邹衍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如彬面如死灰,直通通的走到任秋玲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伸出双手说:“求你了,快抓我吧!”
任秋玲分析过,在碗底街袭击自己时,江如彬表现得很害怕邹衍,但是他应该没有见过邹衍,所以让温小玉假扮邹衍才会成功。
温小玉好象很生气的样子,还在骂骂咧咧。任秋玲给江如彬戴上手铐,然后扶他起来,“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把江如彬带离餐馆时,还听到身后那小服务员对顾客说:“看吧看吧,跟服务员找茬儿被抓了吧?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吓得那帮顾客一愣一愣的。黑皮也收了枪,从二楼下来,跟大家一起上了车。
老马坐在副驾驶位,黑皮、温小玉两人夹着江如彬坐在后座。黑皮非常紧张,他的右手一直放在枪套上。
越野车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任秋玲把车停在街边,说:“真的饿了,老马,你给我们都来份盒饭吧——记住,江如彬不吃味精!还有给他买件风衣,我觉得这天有些冷了——”回头问江如彬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风衣啊?”
江如彬愣了下,回答说:“无所谓!”
任秋玲想了想说:“那就藏青色,你穿藏青色会显得皮肤白!”老马一一记下,本来以他的资历不该做这些的,可是现在任秋玲能派的只有他了。
不多时老马提了两大包东西回来,先把风衣扔给了江如彬,然后才分盒饭。任秋玲起身把风衣给江如彬披上,说道:“我眼光不错,其实你长得挺帅,就是不会打扮!”江如彬如痴如呆,并不答话。吃饭的时候,江如彬好象得了感冒的样子,不时吸下鼻子。
吃过盒饭后,任秋玲这才驱车离开这条街。才出街口,就看到几辆公共汽车堵在路上,许多特勤队员一涌而上,把任秋玲的车给围了起来。
常月带着笑容大步走来,大声叫道:“任秋玲、老马、黑皮、温小玉,你们都给我下车来!”
任秋玲脸色一寒,就听身后沙沙作响,从后视镜中看去,只见江如彬张大了嘴,无数毒虫从他嘴中爬出,黑皮、温小玉两人都是一脸惊骇,却一动不动——可能已经中了蛊了!车上除了江如彬之外只有四个人,常月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他当然猜得到车上并没有邹衍,于是动了手。
常月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大祸,笑着走来敲敲车窗,“蛊后我没有见到,飞机里的四个人全都中毒死了,我什么都没有捞到。你是不是抓了江如彬啊?把他交给我,我请你吃阳春面!”街灯照耀下,几只细小如沙的毒蛊已经蠕蠕的爬上了她的衣襟,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任秋玲动了动手指头,非常奇怪的是自己还能动——可能经历了上次中蛊之后,自己对蛊毒有了抵抗力吧!她摇下车窗,苦笑着对常月说:“知道吗?你把我们都害死了!”
常月突然瞳孔猛缩,似乎察觉了什么,但是太晚了。她后退一步,木然弯腰站在车窗旁边,一动不动,像一个精美的雕塑——其他特勤队员还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却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大吼着向越野车冲来,只跑得两三步,一个个叫声“哎哟!”立即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任秋玲猛地拔枪,回身指着江如彬吼道:“你到底干了什么?给我住手,不然我……”江如彬微笑着用两只手捧着枪管,将枪抵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自愿做你的俘虏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关心我不吃味精,第一个给我买衣服的女生。还有,这件衣服真的很暖和,谢谢你!”
任秋玲低头咬紧下嘴唇,低声说:“你吃了很多苦,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有机会变成一个好人——”她猛地抽回枪倒车。江如彬轻声说:“我也想做个好人——这些人只是被我定住了,我没有伤害他们。解!”随着这个“解”字出口,黑皮赶紧掏枪,温小玉怒吼道:“我灭了你!”老马扑到车门上,用力的晃着车门想下车。任秋玲一边倒车一边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温小玉已经双手掐住江如彬的脖子,黑皮的枪已经顶到江如彬的太阳穴上,而老马还没有打开车门。“全都给我住手!”任秋玲大声怒叫,“你们就不能听话一点?”车里众人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这才安静的坐好——温小玉还不忘给江如彬头顶上一巴掌:“老实点!”
车开到郊区的时候,任秋玲才打电话给李明博,让他通知上海特事处去救常月他们,而且特别告诉李明博,一定要等五分钟之后才通知。
越野车在夜色里狂奔。
江如彬放松的倒在车后座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任秋玲闲聊。他说:“我胆子小,当时听到邹衍来了,真的怕得发抖。其实只要认真看,修真者跟普通人的区别非常明显——我怎么那么傻呢?”
任秋玲说:“你不适合当坏人,因为你比较笨。”
江如彬哈哈一笑:“也对!从小我的成绩就比较的差。可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任秋玲说:“你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为什么会杀了跟你多年的兄弟铁某?”话一出口,立即觉得不对,生怕勾起江如彬的杀心。不过从后视镜中看到黑皮把手枪顶着江如彬,这才放心一些。
江如彬说:“我们三个结拜过,但是从他杀了三妹起,我就能够狠得下心杀他了。事实上,是他跟杨建业联系的,他也鼓动我把蛊后卖给场建业,说是得的钱可以平分。但是这样的兄弟,难免以后不会为了钱杀了我。我只有先动手!杀了他之后,我也不好过,把你的枪扔到邹衍的养蛊洞里了。”
任秋玲叹息一声,问道:“对了,蛊后卖了多少钱?”
江如彬说:“在有钱人看来可能不值一提,杨建业给了我五百万的高价。我一生没有富过,刚刚成了百万富翁,却又面临牢狱之灾。难道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当穷人?”